外面就是一望无际的大海,他们来到这里说是路过,那还能去哪里?
难道他们要跨过大海?
可这大海真的能跨过去吗?
就在巴特尔想不明白的时候,就听到不远处陆陆续续的响起了重物落地的声音。
转头一看,竟然是那些罪民们在扛木头。
巴特尔感觉自己的心跳突然跳慢了半拍,看来自己是猜对了,这两位恩人,他们果真是想要跨过大海。
如果……如果两位恩人真的能带着自己跟弟弟离开这个地方,他想他是愿意的。
在思索了片刻之后巴特尔突然郑重的说道:“如若两位恩人不嫌弃,我布尔哈齐巴特尔跟幼弟二人甘愿尊二位恩人为主,誓死跟随二位恩人左右,终身效犬马之劳。”
说完他还努力的抬起自己的两条胳膊,做五体投地的姿势。
林汐这才发现他的双臂是变形的,转头看了何晨一眼然后温声说道:“好,既然你愿意投诚于我们,那从今以后你们兄弟二人就是我的人了。
只要你们兄弟二人忠心不欺主,我跟晨哥是不会亏待你们的。
现在我先让福泉带你们下去洗漱一下,然后再吃点东西,稍后我会为你医治身上的伤。”
巴特尔听见恩人愿意接纳自己兄弟二人,还能给他治伤,那眼泪瞬间就在眼眶里打转了。
他颤抖着说:“奴、谨遵主人的教诲。
我以草原之子的名义对火神启誓,如若我们胆敢背叛主人,就让我们被雷火劈死、永远不能回归大地。”
林汐看着他这恭谨又虔诚的模样,心里熨贴得很,笑着说:“你不必多礼,你还是随着他们一样称一声属下,叫我一声主子就行。”
“是”此时的巴特尔早已泪流满面,他怎会不知属下跟奴的区别。
看来真的如额吉所说,好人是有好报的。
我们布尔哈齐一族为北国镇守边疆多年,如今落了这么个下场,就是天神都看不下去了。
所以他才会派主子这样的好人来拯救我们。
福泉见夫人把这个脏兮兮的家伙收到了自己的麾下。
只能认命的拖着他到没人的地方去给他洗澡换衣裳,只是一个时辰过后,福泉骂骂咧咧地走了出来。
“这个该死的家伙,一个人怎能搓出了十斤泥?
真不知道他到底是有几辈子没有洗漱过了,我宁愿去刷洗两个牛圈,都不愿意给他洗一条腿。
若不是有夫人给的口罩,我今天怕是老命都要交代在这里。”
福星看着自家哥哥嘀嘀咕咕的在说着什么,脸色还惨白,就问:“哥,你怎么了?”
“还能怎么了?
我差一点就被他熏死了,你差一点就见不到你哥了。”
福星一愣,下意识就说:“不能吧,那家伙是臭了点,我们刚才也闻到了气味,但好像远远没到能臭死人的地步。”
福泉气愤的吼道:“到没到我没数吗?我刚刚才去给他洗刷了出来。
你是不知道,得亏了这里是大海,不然那洗澡水怕是都能直接栽秧了。”
福星听到哥哥的形容,是皱着眉咧着嘴,夹紧了脚趾听完的。
然后带着一脸同情的说:“那个……哥,你别着急消消气。
主子让我给那个小的改的衣裳,我改好了,你拿去给他换上吧!”
福星说完像是怕被哥哥抓去当苦力一样,把衣服往他怀里一扔,赶忙拔腿就跑。
福泉看着手里的一套小衣裳,这才咬牙切齿的转身。
刚刚忙着吐槽那个大的脏家伙,忘记了还有一个小的要洗刷。
于是边走边骂:“老子真是欠你们两个狗东西的,我就没见过这么埋汰的人。
巴特尔是吧,老子跟你说,我俩的梁子就这么结下了。”
说完就来到巴特尔的身边,一把抓起旁边的班布尔提起就往水边走。
只是刚走了两步,就感觉有哪里不对。
这个孩子看起来像是有三四岁左右的身高,但提在手里还没有一只大白鹅重。
看着手里这个脏兮兮的孩子,用一双漆黑的眸子望着自己,还一边叽叽咕咕的说着他们的语言,然后一个劲的对着自己傻笑。
那讨好的模样,刺得福泉心口发疼。
他突然想起多年以前,自己带着妹妹沿街乞讨也是这般景象。
那年冬天,下了整整一个月的大雪,若不是被前主子寒少爷所救,那自己跟妹妹二人哪里能长大成人。
怕是连那天晚上都熬不过去。
唉,他叹息了一声,也不知道夫人离开后寒少爷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虽说自己被他送给了现在的主子,但是寒少爷是自己跟妹妹的救命恩人这一点永远都不会改变。
其实福泉心里看得明白,夫人对寒少爷是没有爱情的,之前的婚姻关系一直都是寒少爷一厢情愿。
他们会变成现在这种局面,也是意料之中。
毕竟夫人不是一个朝三暮四的人,相反她还非常有主见。
就连主子天天跟在她的身边,她也不会像其她那些女人那样以男人为天,靠男人过活。
只是可怜了寒少爷一腔柔情付错了人,注定爱而不得。
把班布尔的衣服脱掉,看着他身上那骨瘦嶙峋的样子,手上的力道也慢慢的减弱下来。
而那个被福泉念叨的寒少爷,此时正在自家的茶楼里愤怒的摔着杯子。
恶狠狠的吼着面前的十几个掌柜:“废物,你们都是废物,找个人找了这么久都打听不到一丁点的下落,我要你们有何用?
立即去通知我们所有的人,让他们到各个国家去寻找、去打听。
我就不相信小师妹她会凭空消失了,我就不相信她会永远都不出来。
她身边跟着四十多个人,他们一行人的吃喝拉撒总是要解决的。
传令下去,若是有人找到了她的踪迹,我赏银一千两,并还他卖身契。
相反,若是你们再没有动静,那所有人都给我卷包袱滚蛋。”
站在下面的掌柜们被骂的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一直听到主子发完火、骂完后,才敢抹着汗水说个“是”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