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者为大,但没有什么是比真相更重要的。”
众人闻声转过头,萧烬款款走进殿内。
一看到他,众人的心顿时提了起来。原因无他,萧烬向来是不来上早朝的,一旦他出现在早朝上,那就意味着将有大事发生了,端看前几次就知道了。
盛安帝看到他也是颇觉头疼,问道:“你来做什么?”
萧烬道:“儿臣听闻早朝上出了一件趣事,所以过来凑凑热闹。”
众人闻言嘴角一抽,人家死了人,你却说是趣事,这是真不怕得罪人啊。
盛安帝闻言不耐道:“胡闹!此事牵扯到两位朝中重臣,又不是给你消遣时间的耍物,你若是诚心来捣乱的,别怪朕治你的罪。”
萧烬道:“父皇别那么大的火气,儿臣何时说是来捣乱的?这不是见父皇迟迟不能下决断,特意来为您排忧解难来了。”
盛安帝一脸怀疑的看着他道:“你有什么好办法?”
萧烬道:“儿臣愚钝,没什么好办法。不过三弟所言儿臣觉得甚是有理,如今也确实只有开棺验尸这一方法能最快查明真相。至于林太师所说的死者为大,儿臣以为若是林夫人当真死于他杀,只要能查清杀害她的凶手,想必她也不会怪罪咱们打扰她的清静。退一步说,就算最后查出林夫人是病故,也算是安了礼国公的心了,林夫人泉下有知,说不定还觉得欣慰呢,林太师,你说本王说得有没有道理?”
林太师皮笑肉不笑道:“王爷说的自然有理。”
萧烬又道:“虽说开棺验尸对死者不敬,可这也是为了查明真相,还死者一个公道,便是传出去,相信百姓们也会理解的。”
盛安帝思虑片刻后道:“既如此,便开棺验尸。”
既然开棺验尸是由萧煜提出来的,盛安帝就把这事交给萧煜,让他带着大理寺和刑部一同查办。
林夫人是在今日一早便下葬的,萧煜带着仵作与礼国公等人来到林夫人墓前,命人挖坟开棺。
很快棺材被抬了上来,打开棺材,一股淡淡的尸臭味传来,萧煜微微皱眉,示意仵作上前验尸。
仵作上前一番查探后道:“回三皇子,经小人查验,这位夫人身上并无其他外伤,也没有中毒的迹象,确实是死于重病。”
“这不可能!”礼国公不可置信道。
林太师道:“现在尸体也验过了,国公你也该相信我儿是清白的了吧?”
礼国公死死的盯着地上的尸体,激动的对林太师道:“这不可能!我女儿明明是被你们林家害死的,一定是你们在中间做了手脚!”
林太师倍感冤枉道:“这一路过来,我们可是一步都没离开过,哪里有时间去做什么手脚?礼国公,我是看在你我是亲家的份上才对你诸多忍让,但你也不要得寸进尺。如今证据摆在面前,当着三皇子的面你还要污蔑我儿,你以为我林家是好欺负的吗?”
礼国公老泪纵横的看向萧煜道:“殿下,臣敢以性命担保,臣的女儿绝对是死于非命,她那日回家时还是好好的,怎会才过了几日便暴毙身亡,一定是他们林家下了毒手!”
萧煜叹了口气道:“礼国公,事实摆在眼前,你女儿确实是病死的,而不是被人所害,想来是那个丫鬟欺骗了你。”
礼国公却不信他的话,扑到尸体上痛哭道:“我的女儿啊,你死的好惨,都怪为父没用,明知你是被人杀害,却没有办法让凶手为你偿命,是爹没用啊!”
有心肠软和的,见此情景也不免红了眼眶。
“依我看,此人好似不是林夫人啊。”
闻言礼国公的哭声戛然而止,萧煜看向说话之人道:“余少卿此言何意?”
开口之人正是俞子安,他走到尸体旁边,翻看了一番后对萧煜道:“殿下,林夫人是国公之女,世家主母,自幼定是娇生惯养,十指不沾阳春水才是。可您看这具尸体,虽然样貌体型与林夫人并无太大差异,但仔细看不难看出,此人皮肤粗糙,手上布满厚厚的老茧,指缝中还有少许污垢,分明是一个长期劳作的妇人,又怎会是林夫人呢?”
众人闻言纷纷往那尸体看去,果然如俞子安说的一般无二。
礼国公仔细查看过后斩钉截铁道:“这绝对不是我女儿,我女儿掌心有一道细小的疤痕,是她小时候贪玩摔倒时划伤的,伤口很深,用了好多药都没能祛除疤痕,这人掌心没有一点疤痕,绝对不是我女儿!”
众人闻言面色都变了,林太师脸上的笑容消失,脸色微沉,林怀风更是害怕得险些站不稳。
大理寺卿眉头紧皱道:“可这尸体相貌与林夫人一般无二啊。”
俞子安笑了笑道:“这世上有一种东西,叫做易容术,诸位想必也听说过吧。仵作,你再去瞧瞧,看看这尸体面容是否有异。”
仵作连忙去查看,众人紧紧的盯着他的动作,片刻后,仵作惊呼道:“这尸体的面皮好像是粘上去的。”
只见他用手在尸体脸上揉捏几下,随后揭下一张面皮,露出了这具尸体的真容。
看着那张全然陌生的脸,萧煜看向林太师道:“太师,这丧事是你们林家一手操办的,怎么这尸体却被人李代桃僵,你难道不给本殿下一个交代吗?”
林太师连忙跪下道:“殿下,臣也不知发生了何事啊。这尸体昨日还是好好的,好多人都看见了,确实是臣的儿媳,臣也不知为何会变成别人。”
礼国公红着眼睛怒视他道:“你还在狡辩!除了你们林家人,还有谁能有这个机会做手脚?若不是余少卿心细,我等险些被你蒙骗过去。现在你还在这摆出一副不知情的样子,你以为我会信吗?你们父子俩害了我女儿,我绝不会放过你们,我要你们给我女儿偿命!”
说着他就扑过去狠狠的掐住林怀风的脖子,林怀风使劲挣扎,却挣不开,被他掐得直翻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