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安帝皱眉道:“既然有证人,便带上来吧。”
很快林夫人的丫鬟月怜就被带上大殿,看到林太师父子,月怜害怕得浑身哆嗦。
林怀风看到他,又怕又怒道:“你这个贱婢,竟敢诬告主子,是不想活了不成?”
月怜被他吓得浑身一哆嗦,礼国公怒斥道:“林怀风!月怜是我杜家的奴才,不是你们林家的,她的主子是我女儿,不是你!皇上尚未开口,哪轮得到你在这说三道四,你想造反不成?”
林太师狠狠的瞪了林怀风一眼,林怀风连忙跪下对盛安帝道:“皇上恕罪,臣一时激愤,并非有意冒犯皇上。”
盛安帝皱着眉看他,对月怜道:“你便是林怀风发妻的贴身丫鬟,你说你主子是被林怀风杀死的,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还不快快道来。”
月怜诚惶诚恐道:“回皇上话,奴婢名叫月怜,我家夫人就是林怀风林大人的发妻。那日我家夫人从宫里回来,就去找了林大人说要和离,奴婢虽然是在门外,但听得真真切切。林大人不愿意和离,还打了我家夫人一巴掌,后来他们两个人就打起来了,我们这些做下人的也不敢劝,后来屋子里就突然没有声了,奴婢担心夫人出事,就偷偷从窗户那瞧了一眼,就看到我家夫人躺在地上,脑袋后面流了好多血。奴婢吓坏了,就想着回国公府找国公爷,结果才出门没多久,就听到林家杖毙了好几个下人,还都是当时听到夫人和林大人争执的。奴婢猜到林家这是要灭口,连国公府也不敢回,在城里扮作乞丐躲了好几日,这才找到机会把消息送到国公爷手里。我家夫人就是被林大人所杀,这是奴婢亲眼所见,还请皇上为我家夫人做主。”
听了这话,众人不约而同的看向林怀风,眼中尽是震惊之色。
在大盛,杀人本就是重罪,更何况还是杀妻,此等恶行在场的好些人都还是第一次听说。
盛安帝也没想到林怀风居然有这么大的胆子,杀妻这种事都做得出来,他对林怀风问道:“林卿,这丫鬟所言是否属实啊,你当真杀害了你的结发妻子?”
林怀风急忙道:“皇上明鉴,臣与臣妻结发多年,感情甚笃,臣如何会丧心病狂将她杀害?这奴婢所说纯属污蔑,臣绝对没有做过此事。”
林太师也道:“皇上,犬子的性子臣是知道的,他绝对没有这个胆子敢杀人,更别说杀的还是自己的妻子。这个月怜,虽说是臣儿媳的贴身丫鬟,可行事不端,半月前还偷盗府中财物出去贩卖,臣知晓后狠狠责罚了她,想来她是心中记恨,这才编造出这番说辞,想要以此污蔑犬子,报复于臣,还望皇上明察。”
月怜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林太师居然会说出这么一番颠倒黑白的话来。
礼国公更是气愤的指着林太师道:“你儿子丧心病狂,害得我女儿惨死,你如今还在这颠倒黑白,妄图掩盖真相,你们父子俩这样做也不怕遭报应!”
林太师一脸不解道:“礼国公,你我好歹也是亲家,这些年咱们两家也是一直交好,你女儿确实是病死的,这一点为她看病的大夫都能证明。我体谅你的丧女之痛,但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在她死后还拿她出来做文章,你这样做,不是让她死了也不得安宁吗?岂是慈父所为?”
林太师这倒打一耙的话瞬间让礼国公气了个仰倒,他怒瞪林太师道:“你简直是厚颜无耻!”
林太师不理会他,对盛安帝道:“皇上,臣不知礼国公究竟是出于何种目的诬告犬子,但杀妻这样的大罪犬子绝对没有做过,还请皇上查明真相,还犬子一个清白。”
双方各执一词,在场的众人也不知道该相信谁,盛安帝也有些为难,不知该如何处置才好。
这时在一旁听了许久的萧煜站出来道:“父皇,儿臣有一个法子,或许能够知晓谁说的才是真话。”
盛安帝问道:“什么法子,你且说来听听。”
萧煜道:“既然礼国公坚持认为林夫人是被林大人亲手所杀,那她就绝非病故,既如此,不如让仵作开棺验尸,届时林夫人究竟是因何而死就能知晓了。”
盛安帝眉头舒展道:“吾儿所言甚是有理,既然双方各执一词,那便开棺验尸吧,朕也想知道,究竟是谁在说谎,礼国公,太师,你们可有异议?”
礼国公当即道:“回皇上,臣无异议。”
林太师却道:“皇上,三皇子的想法是好,可死者为大,开棺验尸岂不是让人死后还不得安宁吗?臣实在是于心不忍啊。”
他这话在礼国公看来就是做贼心虚,只听礼国公冷哼一声道:“少说得这般冠冕堂皇,我看你就是担心事情败露,心里有鬼,所以才不敢开棺验尸。”
林太师摇摇头道:“礼国公怎会这般想,书媛自嫁到我林家以来,孝顺公婆,持家有方,我是将她当做亲女儿看待的,如今她逝世,我自然是希望她能入土为安,不愿让人去打扰她的清静的。罢了,既然你这个亲生父亲都不担心自己女儿死后不得安宁,那我这个做公爹的又能说什么呢,要验就验吧。”
“你!”礼国公气得涨红了脸,林太师这话不就是在说他无情无义,连自己亲生女儿都不在乎吗?没看到有些官员看他的眼神都不对劲了吗。
有部分官员觉得林太师说得十分有道理,他们大盛讲究的也是一个入土为安,打扰死者安宁是要被人戳脊梁骨的。
盛安帝听了这话也觉得有些不妥,说道:“太师所言有理,可若是不开棺验尸,怕是没有更好的法子能够查明真相了。”
如今没有证据,人证也因为林太师的一番话失去了可信度,不开棺验尸,又要从何下手?总不能让礼国公府和林家一直闹下去,那也不成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