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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到赵宁县主,二妹面上沉了沉。

司沐颜好奇:“我发现你对宁王殿下颇为好感,对宁王的未婚妻却不算很喜欢?”

二妹便将赏花宴上的事情说了一番:“我只是觉得,宁王殿下那样的人,没能遇到一个志同道合的夫人,着实可惜。”

司沐颜说:“世事哪有十全十美的?何况赵宁县主或许骄纵了些,我观她并不是个心思深的,颇有些单纯,嫁入宁王府没有长辈压着,也无需相公努力建功立业来成全她的体面,这是个不错的亲事。”

二妹原本还想说,又不想谈论别人的事情,瞧见司沐颜书桌前搁置着书,便问。

“你最近又看什么话本子了?都没听你说呢。”

尤妈妈笑道:“二姑娘不知,大姑娘最近勤勉,早已不看话本子了。”

“真的吗?”

二妹好奇,伸手将那本书拿过来看。

“我瞧瞧你在看什么好书……母猪的……产后护理?这……”

一屋子妈妈丫鬟都惊愕的抬起头,显然不明白,这到底是个什么书。

二妹嘴角抽了抽:“现在的话本子,书名取得也是颇为奇怪……”

但是她翻了两页,发现还真是关于母猪生产的。

她忍不住问:“大姐,你想养猪?”

司沐颜打了个哈欠:“之前看的都是家禽的养殖与病理,那些书我都看够了,没意思得很。没想到还有养猪养牛养羊,我就想看看。不过,二妹你说我在家里养几只猪,咋样?”

二妹把书放下,忍了几十忍才没有把拒绝的话说出来,勉强笑道:“大姐,我去看看小霞儿。”

尤妈妈整个傻眼了,等二妹出去,她着急过来看那本书,果真是母猪的产后护理。

明明下午,瞧见姑娘在看的是《女诫》啊。

司沐颜笑道:“我的梦想,是去庄子上,种各种的蔬菜瓜果,养许多的鸡鸭鹅。然后我家小妹很有经商头脑,我来出点子,她去实施,岂不是妙哉?”

尤妈妈不明白,是姑娘疯了,还是她疯了?

司沐颜又惋惜的叹了口气:“但是小妹志不在此,实在可惜!”

尤妈妈心道,还好三姑娘没有跟着您一起发疯。

贵女就要有贵女的样子,将来嫁个如意郎君,生几个孩儿打理庶务,这才是女子该做的。

……

宫里的太后的确愈发不好了,邵琴不记得她,见着床榻上那形容枯槁的老人,还有些害怕,是小妹哄着劝着,邵琴才肯多呆一会儿。

倒是小妹事事殷勤,只要太后醒着,她都守在太后跟前,给她喂汤药。

偶尔太后清醒能说话,小妹也会捡了趣事来与她说。

皇上过来看望太后,见着小妹这般模样,笑道:“还是婉儿最贴心。”

小妹一派天真模样,眉眼弯弯说:“舅父,婉儿伺候自己的外祖母,是应当的。”

皇上哈哈大笑,小妹也跟着笑,只是心里有些沉甸甸的。

她入宫了,田妈妈不能跟着进来,只有银杏这个不太懂事的小丫鬟跟着。

宫里的束缚太多,她想做什么,基本上不可能。

这么多天,也就今日见着皇上一面,她故作亲昵,以舅父相称,是因实在不只这么多人的场合,她要怎么才能勾引。

不过也算是得了机会,趁皇上与邵琴说话的时候,与重公公见了一面。

“我皇帝舅父每日这般忙碌,还要抽空看望太后,公公可得仔细伺候,让皇帝舅父莫要太过疲累。”

重公公忙弯腰行礼应声:“县主说得是,奴才明白。皇上勤勉,奴才等伺候的人不敢不尽心,自会劝着皇上歇息……北宫中宫附近的水池那儿。”

后面那句话,自是压低了声音,让只有他二人才能听到。

小妹略略思索一番,便点头表示明白了。

太后一日只清醒那么会儿,大半的时辰都是昏睡着的,尤其是晚上午后,基本都不会醒来。邵琴喜爱自己玩,加之宫里的宫娥众多,也无需小妹时刻跟着。

小妹中午闲来无聊,见整个北宫都安安静静的,干脆带着银杏离开太后宫殿,说是要去御花园逛一逛。

宫娥忙道:“正午太阳晒,县主可小心,莫要晒伤了。就在北宫这边,不要去太远。”

这宫娥想跟着,但小妹将她赶走:“你别跟着了,我带着银杏不打紧,去逛逛就回来。”

一路直接去了北宫中宫连接处,这儿倒是僻静,旁边有两座废弃的宫殿,像是从前的冷宫。

一条小溪自上而下穿过,溪水汩汩而流,在夏季的午后,带来半丝清凉。树上有知了在吱呀吱呀的叫唤,这里离住人的宫殿都远,所以也没有宫人清理知了。

小妹想了想,便将外面轻薄的罩衫脱去,又将鞋袜脱了,下水里去玩。

银杏有些害怕,轻声说:“姑娘,还是就在岸边玩一玩,不要下水吧?”

小妹笑道:“这么浅的水,怕什么?而且天儿太热了,就要在水里凉快凉快。”

说着,她鞠起水往银杏身上泼去,银杏被逗得哈哈笑起来,也弯腰鞠水轻轻泼在县主身上。

倒是不太过分,不过几丝水珠泼洒在两人身上,这样热的天,很快就干了。

勤政殿的皇上用过午膳,看着桌上厚厚的奏折,眉头皱得紧:“整天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内阁那些人干什么吃的?”

乌公公是皇上最贴身的内侍,站在一旁眼观鼻鼻观心,一句话也没说。

倒是旁边的重公公给上了茶,但许是茶水热了些,叫皇上的心更浮躁,一个茶碗扔下来,刚巧砸在重公公头上。

重公公顾不得擦拭,跪下来道歉:“奴才有错,请皇上责罚。”

皇上深吸一口气,他一向喜怒不形于色,今日却有些莽撞。他睁眼看了看面前跪着求饶的人,除了乌公公,他谁都不会完全相信。

这个重公公伺候倒是勤勉,他似乎不该拿他撒气。

但,他是谁的人?

皇上低头看着他,问:“你昨日与谁说过话?”

重公公心中一紧,抬头见却是茫然:“陛下……奴……在寿康宫……与县主说过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