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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枝试探性地问道:“娘娘,您是还在为沈先生的事情忧心吗?”

玉姣点了点头。

但很快,玉姣又摇了摇头。

春枝有些不解,娘娘这是什么意思?

玉姣的确担心过沈寒时,那是因为,玉姣一直觉得,自己欠沈寒时许多。

她不想因此,再牵连到沈寒时,那她就更对不住沈寒时了。

不过萧宁远既说了,不会因为从前的旧事为难沈寒时。

她就不担心这个了。

萧宁远这个人,并非完人。

但他的确不是一个坏人,更不是一个不讲道理的人。

他做事,其实颇有君子之风,既承诺了,不会针对沈寒时,那便不会为难他。

她之所以心烦意乱,是因为萧宁远。

她其实,不想看到萧宁远不开心。

这件事,的确是她对萧宁远不够坦诚,所以玉姣还是决定,亲自去找萧宁远,缓解一下两个人之间的关系。

于是等着早朝后。

玉姣就去了萧宁远回玄清殿的必经之地。

她在这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萧宁远回来,倒是瞧见了萧宁远的内侍。

“参见皇后娘娘。”那内侍,连忙对玉姣行礼。

玉姣看向内侍问道:“陛下还没下朝吗?”

“今日孟将军离京,陛下下朝后,就去送孟将军了。”内侍道。

被内侍这样一说,玉姣就想起来,的确有这件事。

不过,孟铎又不是出征,用萧宁远亲自去送吗?

最终玉姣去了玄清殿,萧宁远从宫外回来,肯定要回到玄清殿处理政务的。

她刚打开玄清殿的门,一阵风,就将一页已经被捏皱了的纸,吹到了玉姣的脚下。

玉姣低头捡起,看了过去。

她微微一怔。

这信上的内容不多,只有一句:“薛玉姣诈死出府,润州之夜,私见沈寒时。”

玉姣看到这密信的时候。

脸上的神色很是难看。

如今她和萧宁远,刚因为沈寒时的事情起了争执,还没有说开,便有人将润州的事情捅了出来,火上浇油!

玉姣之所以知道,这是别有用心的人送上的密信,而不是萧宁远差人调查。

原因也很简单。

若是萧宁远派去的人,这上面肯定要写皇后娘娘。

而且,也用不着密信,直接亲自来禀告便是。

所以这信,定是什么别有用心的人呈上的。

却不知道,是谁暗中针对她。

玉姣用力揉了揉额角,事情还真是越来越复杂了。

她也没想到,润州的事情会这么快被人翻出来。

而且,昨日沈寒时应该只提了婚约的事情,没提这润州相助之事。

萧宁远现在应该是余怒未消,气上加气吧?

……

一连着数日。

玉姣都没见到萧宁远的人。

她知道,萧宁远这次,是真的气急了。

她见不到萧宁远的人,便是想寻萧宁远解释一下,也找不到机会。

其实她有个更快的办法见到萧宁远。

她相信,自己只要说是动了胎气,萧宁远便会出现。

昔日她假孕的时候,什么肚子疼小产,是张口就来。

但这一次不一样。

她是真的有孕。

她不是孟音音,她也不敢用自己这个,好不容易保下来的孩子,来说这样晦气的话。

好在,这几日萧宁远虽然躲她不见她,但并未因此降罪,沈寒时也在上朝。

这一日傍晚。

萧宁远自汴京城外的校场归来。

他如今是已经皇帝了,自然不用去校场巡查,只不过这些日子,他实在是心烦意乱。

所以就尽量让自己忙起来,这样他的心,就能少痛一些。

萧宁远从城外回来,路过行人多的地方,便翻身下马,牵着马往前走去。

“甑糕,甑糕!公子,买甑糕吗?”有一个小贩,路过萧宁远的时候,见萧宁远衣着华贵,便往这边走来。

藏冬正要伸手拦住这小贩。

萧宁远却脚步微微一顿,开口:“来上一块吧。”

听说这些日子,她的胃口不太好。

萧宁远接过甑糕的一瞬间,天空之中,有什么东西飘散而下,落在萧宁远脸上的时候,丝丝凉凉。

抬头看去。

却是下雪了。

玉姣封后的日子,已经是十月了。

如今又过去了几日,天气越发的凉了,可不就下起雪了?

“公子,下雪了,您还是快些回家去吧,免得这甑糕一会儿冷了。”小贩笑着说道。

“回家?”萧宁远听到这两个字的时候,微微一愣。

萧宁远拿出帕子,将那块甑糕包好,揣入自己的怀中。

甑糕是热的,贴近萧宁远心口的时候,让他觉得,空了的心,好似也满上了一些。

是啊,该回家了。

此时的藏冬,拿出钱袋子,正要找出碎银,给了那小贩。

萧宁远却一伸手,将那个钱袋子,拿了过来,全部扔给了小贩。

沉甸甸的钱袋,落在小贩手中的时候,砸得小贩险些没接住。

“公……公子……您这是……”小贩捧着手中那沉甸甸的钱袋子,有些不太敢想。

藏冬却明白了萧宁远的意思,当下就道:“这是陛……你今日遇见贵人了,今日贵人高兴,这是贵人赏你的!拿着吧。”

萧宁远看着那小贩,开口道:“今日的甑糕,便送给过往的路人吧,你也早些回家。”

小贩听到这话,忙不迭地跪了下来,千恩万谢。

“多谢公子,多谢公子!”

刚才那钱袋一入手,他就知道,这里面的银子可不少!他就是卖半辈子甑糕,也挣不了这么多银子。

也不知道这位公子,究竟是什么身份,总之,刚才瞧那衣着和气度,绝非寻常人家!说不准是做什么大买卖的东家呢。

萧宁远已经快步,往回走去。

他忽地,有些归心似箭。

……

初冬的第一场雪,格外的湿冷。

从天上落下来的时候雪,可落在地上的时候,就又化成了水。

连空气之中,都带着一种冰冷的潮湿。

玉姣站在卧房的门口,看了很久。

春枝知道,玉姣站在这,是为了等陛下的,可莫说栖鸾殿了,如今连玄清殿都找不到人了。

她有些心疼地看着玉姣说道:“娘娘,您还是进屋歇着吧,仔细着了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