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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西很大,相对于其他几个城区来说,这里地理偏僻,住户除了当地老百姓,多数都是来往的客商。

很多客商购置了院子,进京时,住一段时间,办完事情又离开。

空置的宅院,只留一两个奴仆看守。

所以,即便是白日里,街道上的人也很少。

苏蔓蔓策马站在一处高坡上,居高临下地望过去。

昨日官兵围剿的事情,闹腾得很大。

她稍微打探一番,便寻了过来。

那一处院子,临水而建,三面高墙,与旁人的院子相隔甚远。

高墙外,苍天的梧桐树枝叶繁茂,遮挡了半个院子。

树下,人影闪烁,官兵们还未撤离。

望着眼前熟悉的景色,苏蔓蔓的眼眶莫名的湿润了。

这处院子,她实在是太熟悉了。

前世现在,她便住在这里。

那时,赏花宴已过,母亲惨死,周老夫人帮她葬母,寿宴上她又突发重病,昏迷不醒。

外界人将这一切的过错,都按在她身上。

说她克死母亲,周老夫人人善,帮她葬母,结果也要被她克死了。

祖母听了外界谣言,又哭又闹,怕她克死自己。

姨娘添油加醋,说自己夜不能寐的毛病又犯了,娇娇婚事将成,若是被她晦气沾染,恐怕一切都白搭,还可能毁了老爷的官途。

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她被赶出了苏府。

她哭着,喊着,求饶着,被下人们一顿痛打,扔在大街上。

是他,瑾王殿下忽然从天而降。

那时的她,卑微如蝼蚁,跪在他脚下,祈求他给她片瓦遮身。

那时的她,胸腔布满恨意,只想活下去,为母亲,为自己,讨回公道。

那时的他,不知出于何种目的,答应了。

他将她安置在这处院子。

她在这里住了一年多。

他说会纳她为妾。

正妃入府前,她只能在此地候着。

一个人,守着一处院子,闭门不出。

每半个月,会有人将吃食送到门口,便离去。

这里,曾经是庇护她的地方。

曾经,也是她一个人的牢笼。

苏蔓蔓将眼眶中的湿意,硬生生地压下去。

不曾想,前世她的庇护地,今世会成为她的仇人,莫道熙的藏身所。

追云说,跟着苍游来到此处院子,并未抓到莫道熙本人。

那是自然!

这个院子有一处很隐秘的暗室。

莫道熙若还在,应该藏在那里。

一般人,很难寻到入口处。

她要去看看。

前世,一个毒碗害死母亲,害得她遭受毒液侵体,备受折磨数年。

这个毒碗,出自莫道熙。

所以,她的第一个仇人,莫道熙。

她要亲手了结他。

隔着衣物,她摸了摸腰部携带的药囊包。

那里的一瓶百毒散,是专为莫道熙准备的。

这会晨光刚升起,换班的人还没至,守了一夜的官兵神色倦怠,有几个人有些分神。

苏蔓蔓不愿冒险。

她将马牵到一处林子里,在马背后,将青衣裙子褪下,换上提前准备好的一套男装。

将那个药囊仔细绑在腰上。

然后,她将包裹绑在马背上,将马儿拴在树林里,藏好。

准备好一切,她从湖边下水,一口气潜游到院子的外墙处。

这处院子有很大一个池塘,池塘是活水,出水口便在一墙之隔的湖内。

她从湖底潜游而入,游入池塘,用折下的空心竹竿当透气孔,往小桥那边游。

小桥旁边有一座假山,假山与池塘相连接的地方,有一处凹陷,那里便是暗室的出口。

出口即入口。

她要从那里去暗室看看,莫道熙是否在里面。

人刚游到小桥下,岸边,传来脚步声。

她慌忙用双手抓住桥墩子,将身形隐在桥面下的一株荷花叶下。

木制小桥,人在上面走动时,桥面会晃动,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苏蔓蔓将呼吸放得越发缓,露在水面上的小竹竿,一动不动。

她只等桥面上的人,快些走开。

谁知桥面上的人,走到她头顶时,停住了。

怎么回事?

她被发现了吗?

苏蔓蔓一颗心悬在嗓子眼,耳畔是哗啦啦的水声,有鱼儿在她旁边游过,或是发现一个大活人,吓得四散而逃。

“砰!”有人往水里扔一颗石子,凑巧落在她藏身处不远,溅起的水花,落在她头顶的水面上。

她一颗心更是揪成一团。

脑中想着,若是被发现,她定要憋着一口气,迅速从出水口潜游出去。

只要游到湖底,良他们武艺再高,一时也无法擒住她。

石子一枚又一枚落在池塘里,却没有人下来抓人。

耳畔传来夜枳熟悉的声音,“父皇将捉拿浣月国细作的事情交予我,四弟是不放心,所以又跑来此处插手?”

“四哥哪里话?”

夜墨的声音,不咸不淡“三哥的功劳,我岂会抢。只是莫道熙三番几次的谋害我,有他的消息,我自然会来此处看一看。”

“你怎知莫道熙定藏身于此?”

夜枳的声音,衔着调侃,“他行踪不定,又善乔装,巡防营的人抓了他那么久,也不曾发现他半分踪迹。”

“那是巡防营无能!”

夜墨的声音,调侃意味更浓了,“三哥的手下,能人异士颇多,定能快速抓人,了我心愿。”

这句话,句句是暗示。

好似昨夜捉弄苍游一场,便是为了利用他,抓住藏在此处的莫道熙。

这位战场上足智多谋的四弟,他还是小瞧了。

“皇兄自然希望快速抓住人,免得四弟夜不能寐,也恐那人再生毒计,伤了四弟。”

“多谢三哥。”夜墨说话时,语气疏离,态度谦和。

人站在桥面上,手往栏杆下一搭,宽大的袖口从上垂落而下,袖角飘荡所到之处,离苏蔓蔓藏身的荷叶,不足三寸许。

风一吹,袖角摇摆,水面激起涟漪,吓得苏蔓蔓越发不敢动弹。

“三哥在朝堂上,盛名正旺,若是抓住莫道熙,定要严惩。”

夜墨这句话,意有所指。

夜枳冷脸,沉声道:“莫道熙乃敌国潜逃皇子,屡屡对四弟出手加害,此次擒拿此人,定不姑息,就地正法。”

他似在向夜墨保证,也似在证明着什么。

夜墨嘴角衔笑,淡淡道:“此事万不可如赏花宴那般,早早了结。”

赏花宴上,严世子中毒,调戏诸多贵女,之后院子发生火灾,夜枳负责调查。

因此事涉及朝臣之女清誉,夜枳有所顾忌,最后调查的结果,乃一名婢女为勾搭世家公子私藏毒药,将小婢女杖毙,早早了结。

“此事牵扯颇多,并非我所愿。”夜枳回话,“四弟是在心疼那位苏大姑娘?”

夜墨没有回答,反问道:“敢问三哥,若是那夜,苏大姑娘在屋内,不曾逃脱,后果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