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黎明,敌军果然再度攻城。
东夷人架起云梯,北疆铁骑在城下放箭掩护,箭雨如蝗,压得守军抬不起头。
陆昭却依旧站在最高处,长枪一挥,厉声喝道:“放滚石!”
早已准备好的巨石轰然砸下,云梯上的东夷兵惨叫着坠落。
“火油!”
滚烫的火油倾泻而下,紧接着火箭飞射,城下瞬间燃起一片火海,凄厉的哀嚎声不绝于耳。
东夷将领怒极,亲自提刀冲阵,高吼道:“陆昭!你已是困兽,何必负隅顽抗!”
陆昭冷笑,抬手一箭,那将领应声坠马。
“困兽?”他嗤笑一声,“那也得看是谁的笼子。”
夜幕再次降临,城中的将士们疲惫不堪,许多人甚至饿得握不住刀。
陆昭巡视城防,见一名年轻士兵瘫坐在地,脸色惨白,却仍死死攥着长矛。
他走过去,从怀中掏出一块干硬的饼子,掰成两半,递了过去。
士兵愣住:“将军,这……”
“吃。”陆昭只丢下一个字,便转身离去。
余微跟上来,低声道:“将军,您已经两天没吃东西了。”
陆昭淡淡道:“我不饿。”
余微眼眶微红,终是没再说话。
第三日,敌军攻势更猛。
东夷人疯了似的往上冲,北疆铁骑甚至开始撞击城门,整座城墙都在震颤,好似这样就能逼迫西越交出她们的王上。
陆昭的长枪早已折断,此刻手持一柄染血的长剑,立于城头,寸步不退。
“将军!城门要破了!”有人嘶声大喊。
陆昭眸光一厉,喝道:“所有人,退守内城!”
将士们且战且退,而陆昭却独自立于城门处,长剑横握,冷冷注视着蜂拥而入的敌军。
“陆昭!投降吧!你已无路可走!”北疆将领狞笑。
陆昭唇角微勾,他目光扫过马背上端坐的沈云崖。
陆昭眼底却是一片肃杀。
“无路可走?”他缓缓抬剑,寒光映照着他染血的面容,“那便, 杀出一条路!”
话音未落,他已如猛虎般冲入敌阵,剑光所至,血溅三尺!
陆昭的剑锋撕裂空气,寒光所至,血雾喷溅。
他一人一剑,竟生生在敌阵中撕开一道缺口!
北疆铁骑怒吼着围拢,长矛如林,直指他的咽喉。
东夷狼兵从侧翼包抄,刀刃映着火光,杀意森然。
陆昭的甲胄早已破碎,鲜血顺着他的手臂滴落,可他的眼神依旧冷如寒铁,毫无退意。
“杀!”
他厉喝一声,剑锋横扫,三名敌兵应声倒地。
可更多的敌人涌了上来,刀光剑影中,他的身影渐渐被吞没……
北疆军阵后方,高台之上。
白郁死死攥紧缰绳,指节发白。
她猛地转头,看向端坐在战马上的楚惊雀,声音几乎嘶裂:“楚帅!再不出兵,陆昭必死!”
楚惊雀神色淡漠,凤眸微垂,指尖漫不经心地摩挲着马鞭:“他死,与我何干?”
白郁瞳孔骤缩,胸口剧烈起伏。
她咬牙,猛地从怀中掏出一枚染血的玉佩,高举至楚惊雀眼前。
“楚帅可认得此物?!”
楚惊雀眸光一滞。
那是……她族人的信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