钥匙插入门锁的瞬间,凌霄听见屋内传来压抑的咳嗽声。他猛地推开房门,玄关处散落着几颗药片,曦曦正蜷缩在沙发角落里,苍白的手指紧紧攥着毛毯边缘。
“爸爸!” 小女孩费力地转过头,睫毛上还挂着泪珠,“我…… 我想拿水吃药,不小心……” 她的声音像被砂纸磨过般沙哑,因为病情,吞咽和说话都变得愈发艰难。
凌霄三步并作两步冲过去,膝盖重重磕在地板上,却浑然不觉疼痛。他小心翼翼地将女儿抱进怀里,指尖触到她嶙峋的脊背,眼眶瞬间酸涩。“别怕,爸爸在。” 他颤抖着拾起药片,从保温杯倒出温水,一点点喂进女儿口中。
曦曦靠在父亲肩头,忽然轻声问:“妈妈今天会来看我吗?”
凌霄的手猛地僵住。窗外的暮色漫进来,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两年来,这样的问题每个月都会出现,而他每次都要用精心编织的谎言搪塞。
“妈妈…… 妈妈在很远的地方工作,等忙完就回来。” 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颤,“等你病好了,我们一起去接她,好不好?”
“可是……” 曦曦的小手无力地搭在父亲手背上,“老师说,别的小朋友的妈妈每天都会来幼儿园。”
凌霄喉咙像被一团棉花堵住,不知该如何作答。自从女儿病情加重,他不得不辞去程序员的工作,靠着打零工和微薄的积蓄度日。如今连房租都快交不起,更别说承担那如同无底洞般的医疗费。
深夜,曦曦终于在止痛药的作用下沉沉睡去。凌霄轻手轻脚地走出房间,摸出手机查看余额,屏幕上显示的数字让他后背发凉 —— 银行卡里只剩不到三百块,而明天又是交房租的日子。
他站在阳台上,望着楼下昏黄的路灯,突然想起赵曼临走前说的话:“你根本养不活她!这病就是个无底洞,你还要拖到什么时候?” 当时的他愤怒地摔门而出,如今却不得不承认,现实远比想象中残酷。
第二天清晨,凌霄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房东王阿姨板着脸站在门口:“小凌啊,这个月房租……”
“王阿姨,再宽限我几天行不行?” 凌霄攥着门把手,掌心全是冷汗,“我马上就能拿到工钱了。”
王阿姨叹了口气:“不是我为难你,我也有难处。你看,我儿子要结婚,急着用钱装修房子……” 她瞥见屋里熟睡的曦曦,声音软下来,“要不这样,你先搬出去,我给你找个便宜点的地下室,租金能少一半。”
地下室潮湿阴暗,根本不适合病人居住。凌霄正要拒绝,手机突然响起。是医院打来的电话:“曦曦爸爸,下周的检查和治疗费用该交了,总共是两万三……”
挂了电话,凌霄只觉得天旋地转。他跌坐在沙发上,耳边嗡嗡作响。王阿姨的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小凌?小凌你怎么了?”
就在这时,门铃又响了。这次是隔壁的陈奶奶,她颤巍巍地端着一碗热粥:“听说曦曦病了,奶奶煮了点小米粥,快给孩子尝尝。”
凌霄红着眼眶接过碗,喉咙哽咽得说不出话。陈奶奶拍了拍他的肩膀:“孩子,有难处就说,街坊邻居能帮的一定帮。”
送走陈奶奶,凌霄望着碗里升腾的热气,心里涌起一股暖流。也许,他并不是孤军奋战。就在这时,手机屏幕亮起,是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凌先生,我是‘生命之光’慈善基金会的工作人员,我们了解到您女儿的情况,希望能和您聊聊。”
凌霄盯着短信,手指微微发抖。这会是真的吗?还是又一个骗局?但眼下的困境让他别无选择,他颤抖着拨通了短信里的电话。
电话那头,一个温柔的女声响起:“您好,凌先生。我们已经审核过您提交的资料,初步决定为曦曦提供医疗救助。不过,还需要您提供一些补充材料……”
凌霄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直到对方详细说明了救助流程,他才如梦初醒。挂了电话,他紧紧抱住熟睡的女儿,泪水无声地滴落在孩子发间。
然而,生活的磨难并未就此结束。就在凌霄以为看到一丝曙光时,新的问题接踵而至。慈善基金会的救助需要一定时间才能落实,而医院那边已经开始催促缴费。更糟糕的是,曦曦的病情突然恶化,出现了呼吸困难的症状,被紧急送进了 IcU。
在医院走廊里,凌霄来回踱步,心急如焚。他四处打电话借钱,可昔日的朋友要么避而不见,要么婉言拒绝。就在他绝望之际,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出现了 —— 赵曼。
她穿着一身职业装,妆容精致,完全看不出是刚从外地赶回来。“我听说曦曦的事了。” 她的声音依旧淡漠,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我…… 我带了些钱,先交上医药费吧。”
凌霄看着她递过来的银行卡,心中五味杂陈。曾经的怨恨、失望,此刻都化作一声叹息。“谢谢。” 他低声说。
赵曼别过头,不敢看他的眼睛:“这两年,我一直在关注曦曦的病情…… 其实,我也不好受。” 她顿了顿,“我知道我当年的选择很自私,但我真的撑不下去了。每天看着孩子受苦,我却无能为力,那种感觉……” 她的声音渐渐哽咽。
凌霄沉默良久,缓缓开口:“我理解。只是,曦曦一直都很想你。”
赵曼再也控制不住情绪,泪水夺眶而出:“我对不起她,对不起你们……”
就在这时,医生从 IcU 走出来。两人几乎同时冲上前,异口同声地问:“医生,我女儿怎么样了?”
医生摘下口罩,神色凝重:“情况暂时稳定下来了,但还是很不乐观。我们建议尽快进行新的治疗方案,不过费用会比较高……”
凌霄和赵曼对视一眼,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坚定。这一次,他们决定共同面对。赵曼开始四处奔走,利用自己的人脉联系专家,而凌霄则继续为筹集费用奔波。
在这个过程中,凌霄发现了一个惊人的秘密。原来,赵曼离开后,并没有像他以为的那样过上潇洒的生活。她一直在默默关注着曦曦,甚至偷偷资助过一些医疗费用,只是不敢露面。
“我怕你恨我,也怕曦曦看到我这个不负责任的妈妈会失望。” 赵曼红着眼圈说,“但现在,我不想再逃避了。”
随着时间推移,在两人的共同努力下,曦曦的病情终于有了好转。慈善基金会的救助也顺利到位,解决了燃眉之急。更让凌霄惊喜的是,他收到了一家科技公司的 offer,对方得知他的经历后,愿意为他提供一份灵活的工作,方便他照顾女儿。
在一个阳光明媚的周末,凌霄带着康复中的曦曦来到公园。赵曼也在,她牵着女儿的手,脸上洋溢着久违的笑容。“妈妈,你以后再也不会离开了,对吗?” 曦曦仰起小脸问。
赵曼紧紧抱住女儿:“不会了,妈妈再也不会离开你了。”
凌霄站在一旁,看着这温馨的一幕,心中满是感慨。曾经破碎的家庭,在经历了风雨后,终于迎来了新生。他明白,生活或许会有无数的磨难,但只要心中有爱,就永远有希望。
阳光透过公园的梧桐叶,在地面洒下斑驳的光影。凌霄看着不远处追逐蝴蝶的曦曦,赵曼蹲在一旁,细心地替女儿整理被风吹乱的发梢。这一幕,与记忆中无数个焦虑难眠的夜晚形成鲜明对比,恍若隔世。
“爸爸!快来看!” 曦曦突然转身,手里举着一朵淡黄色的野花,脸上沾着草屑,眼睛却亮得惊人。凌霄快步走过去,蹲下身时膝盖发出轻微的 “咔嗒” 声 —— 那是长期熬夜照顾女儿,又在医院长椅上凑合睡觉落下的毛病。但此刻,他却觉得连这点疼痛都带着暖意。
赵曼从帆布包里掏出湿巾,一边给曦曦擦脸,一边嗔怪:“跑这么急,要是摔着怎么办?” 话音未落,曦曦已经扑进她怀里,毛茸茸的脑袋蹭着她的脖颈:“妈妈身上香香的,像医院的茉莉花。”
凌霄看着妻子泛红的眼眶,伸手轻轻擦掉她眼角将落未落的泪。过去半年,他们像是在黑暗中摸索前行的旅人,终于找到了出口。赵曼回归后,主动承担起了大部分家务,还自学了营养搭配,每天变着花样给曦曦准备病号餐;而凌霄的新工作虽然忙碌,但弹性工作制让他能兼顾家庭。慈善基金会的工作人员偶尔也会来电关心,还邀请他们参加患者家属互助会。
日子看似步入正轨,然而平静的表象下,暗潮仍在涌动。某天深夜,凌霄处理完工作邮件,发现赵曼卧室的门缝还透着光。推开门,只见她蜷在飘窗边,电脑屏幕映得脸色发白,面前摊着一叠文件和计算器。
“怎么还不睡?” 凌霄轻声问。赵曼慌忙合上电脑,动作却慢了半拍 —— 他瞥见屏幕上密密麻麻的数字,最上方写着 “创业计划书”。
空气突然凝固。赵曼咬着嘴唇,像个被抓住犯错的孩子:“我... 我只是随便看看。”
“为什么不告诉我?” 凌霄在她身边坐下,注意到她眼下浓重的黑眼圈,“是觉得我不会支持你?”
赵曼的眼泪夺眶而出:“当年我抛下你们,就是因为一心扑在事业上。现在曦曦刚康复,我怕...” 她哽咽着说不下去。凌霄将她搂进怀里,闻到熟悉的茉莉花香 —— 那是曦曦最喜欢的味道,也是赵曼特意换的洗发水。
“你离开的三年,我每天都在想,如果我们当初能多沟通,是不是一切都会不一样。” 凌霄轻抚她的背,“现在我明白了,爱不是互相捆绑,而是在各自成长的路上,始终记得回家的方向。”
赵曼抬起头,眼里闪烁着希望的光芒。原来,在她离开的日子里,凌霄不仅学会了照顾女儿,也在一次次反思中成长。从那以后,每个周末的家庭会议上,除了讨论曦曦的学习和健康,也多了关于赵曼创业计划的讨论。凌霄用他的专业知识帮她分析市场,曦曦则举着蜡笔画出 “最漂亮的花店”。
三个月后,“曦光” 花店在社区开业了。店面不大,却被赵曼布置得温馨雅致。凌霄特意开发了小程序,方便顾客线上订购;曦曦则担任 “首席试香师”,每天放学都会抱着作业本,坐在收银台边监督妈妈工作。
某个暴雨倾盆的傍晚,凌霄正在公司视频会议,突然接到赵曼的电话。听筒里传来嘈杂的雨声和隐约的啜泣:“店里... 店里进水了,花全毁了...”
凌霄心急如焚,却因会议无法立刻离开。就在他焦头烂额之际,手机弹出一条消息 —— 是社区群里的邻居们自发组织了救援队,带着抽水机和塑料布赶往花店。等他结束会议赶到现场时,看到的是赵曼和二十多位邻居忙碌的身影。有人帮忙清理积水,有人重新修剪受损的花枝,曦曦举着小扫帚,认真地扫着地。
“爸爸!” 曦曦看到他,立刻跑过来,裤腿和鞋子全湿透了,“王阿姨说,大家的爱心比雨水还多!”
赵曼站在门口,发梢还滴着水,脸上却挂着灿烂的笑容:“原来我一直害怕的‘再次失去’,其实早就被爱填满了。”
生活总是充满意外。花店走上正轨后,凌霄的公司突然派他去外地出差一周。这是他自曦曦生病以来第一次长时间离开家,出发前反复叮嘱了无数遍。赵曼却只是笑着将行李箱递给他:“放心去吧,我们可是‘最强母女联盟’。”
然而第二天深夜,他就接到了赵曼的电话。电话那头,曦曦的咳嗽声清晰可闻:“爸爸,我喉咙痛...” 凌霄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出差前特意带曦曦做了全面检查,医生说恢复得很好,怎么突然...
“别担心,我已经联系了家庭医生。” 赵曼的声音很镇定,“你安心工作,这边有我。”
挂了电话,凌霄在酒店房间里来回踱步。直到凌晨三点,收到赵曼发来的照片 —— 曦曦裹着小熊图案的毯子,床头放着退烧药和止咳糖浆,旁边还摆着一张画,歪歪扭扭写着 “等爸爸回家”。
出差的日子里,赵曼每天都会发视频。有时是曦曦在背古诗,有时是花店来了新客人,还有次拍到她和曦曦戴着兔子耳朵发箍,对着镜头跳自创的 “花仙子舞”。看着屏幕里欢快的母女俩,凌霄终于放下心来。原来,他一直以为自己是家庭的顶梁柱,却不知在他看不见的地方,赵曼早已重新扛起了责任。
出差归来那天,凌霄刚进小区就愣住了。花店门口挂满了彩灯,贴着 “欢迎爸爸回家” 的手工海报,邻居们围在店门口,捧着鲜花和点心。曦曦尖叫着扑进他怀里,赵曼站在人群后,眼里闪着泪光。
“我们商量好了,以后不管遇到什么困难,都要像今天这样一起面对。” 赵曼说,“就像这些花,单朵或许脆弱,但聚在一起,就能照亮整个春天。”
时光流转,转眼又是一年。某个春日清晨,凌霄在书房整理文件,突然听到楼下传来欢快的歌声。推开窗,看到赵曼和曦曦正在给花店门前的花架浇水。阳光洒在她们身上,花朵在微风中轻轻摇曳,空气中弥漫着醉人的芬芳。
“爸爸快下来!” 曦曦仰起头,“今天我们要给新到的郁金香拍照!”
凌霄笑着下楼,接过赵曼递来的围裙。这一刻,他终于懂得,幸福不是永远一帆风顺,而是在风雨过后,依然能和爱的人一起,静待花开。
凌霄系上围裙时,指尖拂过布料上的细碎花瓣刺绣,那是去年赵曼亲手缝制的。晨光斜斜穿过花店玻璃橱窗,在曦曦的马尾辫上跳跃,小女孩正踮着脚,将粉色郁金香插进透明花瓶,水珠顺着花茎滚落,在木质地板上砸出小小的光斑。
“这批荷兰进口的双色郁金香,在直播间肯定能火。” 赵曼擦拭着玻璃展示柜,睫毛在眼下投出细密的阴影。自从半年前她开通了花店直播间,每晚八点的 “云端花房” 渐渐有了固定观众,订单像春日柳絮般纷至沓来。凌霄看着妻子手机里不断跳动的新消息提示,忽然注意到她眼下淡淡的青黑 —— 这些日子,她总是凌晨还在核对订单。
“妈妈快看!” 曦曦突然指着门口惊呼。一辆银灰色面包车歪斜地停在路边,司机跳下车时差点被脚边的水管绊倒。“抱歉抱歉!” 司机抹着额头的汗,“货太多了,最近物流忙不过来。” 车厢门拉开的瞬间,凌霄倒抽一口冷气:本该娇艳欲滴的花束蔫头耷脑,包装纸被压得皱巴巴,几支玫瑰的花瓣还结着冰碴。
“是冷链运输出了问题。” 赵曼蹲下身,小心翼翼拨开受损的花材,声音发颤,“这些都是今天要发的订单...” 直播间评论区已经开始刷屏,有人质疑花的品质,有人要求退款。曦曦攥着喷壶站在旁边,大眼睛里蓄满泪水:“爸爸,是不是我们的花生病了?”
夜幕降临时,花店依旧灯火通明。凌霄盯着电脑屏幕上不断增加的退款申请,太阳穴突突直跳。赵曼把最后一束完好的郁金香插进花瓶,突然转身:“我们不能就这么放弃。” 她的眼神在暖黄灯光下格外明亮,“还记得去年暴雨淹了仓库那次吗?我们连夜抢救花材,第二天照样开门营业。”
“可这次不一样,” 凌霄揉着眉心,“物流瘫痪至少要持续一周,库存的花撑不了多久。” 窗外传来零星的雨滴声,他想起今早还晴空万里,春天的天气总是这样捉摸不定。
曦曦突然抱着笔记本跑过来,本子上画满歪歪扭扭的花朵:“我们可以把这些坏了的花做成干花呀!” 她翻到新的一页,上面贴着用彩笔画的 “干花贺卡”,“就像美术课老师教的那样,再写上祝福的话!”
赵曼眼睛一亮,抓起曦曦的小手亲了一口:“宝贝真是天才!” 她迅速打开手机通讯录,联系常来买花的老顾客:“林姐,我们新推出了限量版干花礼盒,每一份都有手绘贺卡...” 凌霄看着妻子在直播间重新布置场景,把皱巴巴的玫瑰倒挂在麻绳上,突然意识到,真正的勇气不是永不跌倒,而是跌倒后依然能笑着寻找出路。
接下来的三天,花店变成了忙碌的工坊。凌霄负责设计干花礼盒的包装,赵曼在直播间讲解干花的制作过程,曦曦则趴在小桌子前,用彩笔给每一张贺卡画上太阳和彩虹。当第一批干花礼盒寄出时,物流恢复的消息也终于传来。
深夜,赵曼瘫在沙发上,手里攥着粉丝发来的好评截图。“有位客人说,这是她收到最特别的礼物。” 她声音带着疲惫的笑意,“原来残缺的花朵,也能绽放另一种美。”
凌霄给她披上毛毯,目光落在墙角曦曦的小画架上。那上面新添了一幅画:三朵歪歪扭扭的花紧紧挨在一起,上方用拼音写着 “永远不分开”。窗外的雨不知何时停了,月光透过纱帘洒进来,在地上织出细密的银网。
然而,生活的考验并未就此结束。一个月后的清晨,凌霄在工商局的电话里得知,他们租用的店铺面临拆迁。房东歉意地表示,开发商看中了这块地皮,补偿协议已经签了。“最多还有两个月,你们得另找地方了。”
消息传来时,赵曼正在修剪刚到货的洋牡丹。锋利的剪刀 “咔嗒” 一声,将花枝齐根剪断。“两个月,根本找不到合适的店面。” 她盯着地上的断枝,“这里的人流量、租金,还有老顾客... 太难了。”
那段时间,凌霄每天下班后就骑着电动车满城找房子。潮湿的梅雨季节,他的衬衫总是半干半湿,手机相册里存满了各种店铺照片:有的地段偏僻,有的租金太贵,有的空间太小放不下花架。赵曼则守着花店,一边安抚老顾客,一边在直播中透露搬迁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