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时分。
朝臣们先后来到王府,齐聚清风殿之中。
众人三五成群,议论纷纷。
心中都有万千疑惑,只等涂一乐前来。
“各位不必行礼。”
涂一乐人还未出现,便先听到声音。
他快步走来,端坐在上:
“诸位都说说吧,近日一应政务安排。”
朝臣们纷纷先后诉说起来。
所说之事,要比早朝之时更加详尽。
涂一乐只是倾听,并不开口打断。
最终,所有人均讲述一遍。
涂一乐此时才开口说道:
“卓万里,一定要做好水利一应钱物供应……”
“许弘,当务之急配合好皇室祭祖事宜,对于学子之事,要一如既往重视……”
“张松立,配合好范熬,扫除他一切阻碍……”
……
涂一乐嘴上不停,如连珠炮一般,快速讲完。
最后,语重心长说道:
“无论今后发生什么,各位首要任务,便是确保本职政务正常推进。”
“是。”
朝臣齐声回应。
众人心中都在猜想,会有什么大事发生?
潘尧凯更是一脸茫然。
涂一乐将所有人的事情说了一遍,唯独是没有提及他。
是忘掉了?
还是有意为之?
潘尧凯心中没底,便向外走了走,想要引起涂一乐注意。
然而,涂一乐又说起其他,全然没看到他一般。
临近结束之时,潘尧凯按捺不住,便开了口:
“王爷,刚刚,是不是漏掉下官之政务?不知王爷可有何嘱托?下官定当遵循行事。”
“哦对,你那里也很重要。”
涂一乐思索起来,手指不断点向下方。
片刻过后,涂一乐才说道:
“你,听师爷的行事便好。”
潘尧凯错愕不已。
其他人则是哄堂大笑起来。
随后,有人主动询问,会有何事发生。
涂一乐则是并不明言。
他也吃不准,宁王会如何行事。
众人散去后,涂一乐又将夫人们召集在一起。
他心中很是担忧。
此次不单单是自己涉险,恐怕亦会涉及家人。
涂一乐一脸严肃,语重心长说道:
“近日,将会有大事发生。夫人们定当小心谨慎,如若本王有个闪失,定要保我涂氏子嗣。但夫人们不必忧心,我已安排好一切。”
涂一乐说完,百感交集,环顾屋内夫人们。
夫人们一同点头,并无过多言语。
涂一乐有些许错愕。
难道是他说得不够清楚?
“唉,此次不比从前。明知对手是谁,却不能率先出手。而敌在暗谋划隐秘,全然猜不透欲要如何行事……”
涂一乐正在说着,夫人们却小声聊了起来。
“你这步摇真是好看。”
“是啊,我在礼品中一眼便看中了。你若喜欢,拿去便是。”
“不可,怎能夺人所爱?”
“三姐若是不要,那我便收下好了。”
“灿灿啊,你何时喜欢起首饰了?”
“总是闲来无事,总要找些玩意。”
“这样好了,明日卫所校场有赛马,很是激烈,我带你去啊?”
“好啊,好啊。可现在身子不便,不能骑马。”
“的确如此,几位夫人都要小心谨慎才好。”
“不是让你骑马,是看赛马。都是良驹宝马,将会被选取为战马的。”
“听着好有意思。”
“姐妹们还谁想去?”
“赛马?并看不懂,明日我还要去布行,新做了几件衣裙。”
“大姐竟然偷偷做新衣服?”
“胡说什么?你们每个人都有的。”
……
涂一乐早已收了声音,左看右看,听着夫人们闲聊。
良久过后,清月率先发现不妥:
“王爷,可还有事要讲?”
“没了,今日便是想要说……”
涂一乐未等说完,夫人们再次畅聊起来。
他只得默默起身,向外走去。
身形是无比没落、悲凉。
涂一乐此刻,充分理解到唐伯虎的心境。
更是打心底,佩服起星爷。
每每都是看似乖张情节,背后蕴藏的却都是现实。
涂一乐离开后,屋内恢复了平静。
聂灿灿去到门口查看,转而说道:
“乐哥的确离开了。”
“大家表现的不错,不能再令王爷担忧。”
“只是,我却担忧王爷。”
“药仙啊,你刚刚过门不清楚,王爷心绪强大的很,没事的。”
“是啊,只要我们各司其职,不给王爷添麻烦便好。”
……
夫人们继续七嘴八舌说着。
涂一乐缓缓走入庭院,奢华的美景,却令他感觉到凉意。
他命人拿来酒菜,独自一人在亭子之中饮酒。
可涂一乐又觉得,在此无法应和他孤独悲凉的心情。
他便看向高耸的屋顶。
随即,涂一乐打出手势。
天肆瞬间来到近前。
“来,带本王到那屋顶之上。”
“王爷,这是何意?”
“在那上面喝酒,应景。”
天肆毫不含糊,带着涂一乐飞上屋顶,随即便消失不见。
涂一乐本意想潇洒躺在屋顶,忧伤的畅饮一番。
上来后才发现,屋顶坡度极大,必须小心谨慎、用尽全力,才能不向下滑。
他向下看了一眼,只觉得比预想高出许多。
涂一乐死死卡住屋脊,右手举起酒壶。
脸向上扬起,准备将酒直接倒入嘴中。
却不料,因为太过紧张,竟然洒了一脸。
呸,这哪里还有半点忧伤、洒脱之感?
“天肆,天肆?带本王下去!”
涂一乐回到地面之上,顿感还是‘脚踏实地’的好。
看看手中酒壶,忧伤之感荡然无存。
唉,本想给自己找点乐子,加一些情绪变化,现在忧伤感觉全无,只好放弃。
深夜。
几位关键人物,聚集在王府之中。
已经临近宁王起事,必然要妥善安排好一切。
“松立,你先来说一说。”
张松立面色沉稳,极为严肃讲述起来:
“最近,宁王的人在军中活动频繁,包括硝云大营、得胜大营等,乃至凤山大营和金吾卫之中。并且,定荣城宗亲暗中活动,有不确定消息,曾有人购置打造兵器甲胄。所有事情行事缜密,所以,收集起消息了极为困难。”
张松立边说边将地点,一一标注在舆图之上。
众人围在一起观瞧。
“谁来说说看?”
“这再明显不过……”
“你别说。”涂一乐立即打断武延晋,转而指向一旁郝仁:“你来说说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