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重满刚刚赶回家中,便按捺不住喜悦,一股脑将事情全部告知夫人。
“……,去,打上些好酒,做上两个好菜。爷饿了。”
怎能不饿,一天没有吃东西。
夫人却并不去打酒,而是焦急询问:
“此等大事,怎可随意讲出?”
张重满全身为之一颤。
的确如此,张总管可是千叮咛万嘱咐。
“夫人,我只与你一人讲过。你若是不怕死,便去告诉旁人去。”
“你放心好了,我嘴巴可是比你严。”夫人极为无奈,长叹一口气问道:“之前,你不曾找寻到那搓澡工?”
“咳,人家可是丰梅王专属搓澡工,怎会令我轻易找到?”张重满转而没好气说道:“你还不快去?”
夫人应了一声,快步向外走去。
可她,已经发现事情的端倪。
夫人走在寂静的街上,脑中不断思索。
一切看似合情合理、顺理成章,可有着太多漏洞。
也就只有她那草包夫君,全然看不出分毫。
张松立若真是为圣上当差,又怎会在王府之中谋划此事?
此等至关重要事情,又怎会随意找个人前去?
昨夜前来黑衣人,想必只是为了威慑,令张重满心甘情愿去办差。
专属搓澡工?
偌大的王府,还没个洗澡的地方了。
丰梅王又怎会天天跑去洗浴洗澡。
还冒出个找寻不到的搓澡工。
夫人想明白一切。
这定然是涂一乐在谋划定荣宗亲。
但此事绝不能告知草包夫君。
不然,他定会诚惶诚恐,反倒会将事情办砸。
那,将会是万劫不复。
万万没有想到,会被卷入宗亲皇权的旋涡。
唯有帮着夫君谋划,希望能安然无恙便好。
唯一庆幸的,涂一乐对手下办差之人,无不是照顾有加。
肖国冲、史贞昊有罪之人,都能委以重任。
哪怕是那个险些害了涂一乐,不堪的郝仁。
第二天。
张重满赤膊上阵,挂着牌子,在闹市之中跪立穿行。
百姓们见状,议论纷纷。
但没人指责丰梅王,都是在说张重满一定做了伤天害理事情。
张重满看似受到奇耻大辱,内心却有着些许兴奋。
为皇上秘密办差,飞黄腾达指日可待。
经过一上午的折腾,消息已经不胫而走。
张重满回到家中,甚是得意。
“行了,我的第一个差事办好了。”
夫人见状,心中稍显安稳:
“老爷莫要高兴太早,这不过是个开始。今后还要尽心竭力,为、为圣上办好差事。”
“废话!”张重满收敛起笑容:“这我自然知道,还用你告诉我?”
“今后,一定要及时与张总管联络。你所做一切,不是为了别的,而是为了大奉。”
“屁话,当然是为了荣华富贵。我做这些,还不是为了这个家?今后你也跟着走运,能享福了。”
夫人甚是无奈,但不得不再次提醒:
“无论如何,你要表现出,是为了大奉江山社稷。”
夫人无比担忧,张重满会不得善终。
“行了行了,别废话了。”张重满极为不耐烦:“快去给我端来酒菜,不知道忙正事吗?”
夫人全然没有办法,只好离开去忙碌。
可是,一连多日过去,却全然没有人来寻他。
张重满变得无比急切,还说着要去找张总管请示。
夫人则一再劝阻。
此时已是与王府有仇有怨,不可在贸然出现。
此等谋划之下,宗亲定然会有人前来。
而夫人深知,这背后应该是涂一乐谋划。
他又何尝失手过?
张重满这次很听劝,并没有一意孤行。
他倒不是认可夫人所言,只是担忧再次面对张松立。
皇宫之中。
太后要与张明承单独交谈,便屏退了所有人。
包括方尚宫在内。
众人皆是疑惑不解。
这般情形,只出现在与涂一乐交谈之时。
太后无比严肃,想要试探一番:
“你身为宗亲,竟胆敢威胁哀家与圣上?”
张明承看似平静,内心实则诚惶诚恐。
他铤而走险来到京都,只为能搏得个奢华日子。
内心之中,却不知张烈棣所说,是否可行。
此时,他只好硬着头皮,装出煞有其事模样:
“太后心中应该清楚,我只是威胁您,而并非圣上。”
太后不禁深吸一口气:
“说吧,你要什么?”
张明承心中狂喜不已,看来张烈棣所言不虚。
太后的确隐藏着秘密。
虽然他并不知晓是什么,但这已足够令他肆意妄为。
“明日早朝之时下旨,令我任刑部尚书一职。”
张明承并不明白,为何要是刑部尚书职。
但他坚信,只要听命行事,并不会有错。
“皇上已经亲政,哀家不能做主。”
张明承不住坏笑起来:
“那好,只要太后不阻挠便是,我自会去找皇上请旨。”
“不可。”太后立即阻止:“哀家,定然是同意,会代你去说。”
太后深知,皇上定然不会同意。
如若那般,惹恼张明承,后果不堪设想。
“再有,为我在宫中寻一处寝殿,我要住在宫中。”
“好啊。”太后恶狠狠说道:“你一会便去净事房,今后便可留在宫中。”
“呸,我乃皇室宗亲,你怎可这般无礼?”
张明承暴跳如雷大喊。
太后甚是无奈,只好强压心中怒火:
“你住在芳宁宫便是,但宫禁森严,你不可随意走动。”
张明承并不再争取什么。
外男住入宫内,已经是破天荒。
算是不小的突破,便这般默许下来。
太后无奈之下,带着张明承来见皇上。
她只有一个想法,稳住张明承,查明事情底细。
到底是哪里走漏的消息?
“皇上,这位乃是宗亲张明承……”
“叩见皇上。”张明承扑通跪倒在地,声泪俱下模样:“皇上历经磨难,只身扛下这江山社稷。宗亲却未能得机会出力,真是愧对列祖列宗啊。”
小皇帝张元琦全然一头雾水,愣愣看向一旁的太后。
母后为何突然带来此人?
而且,之前全然未曾听说过他。
“平身。不知你祖上何人?”
张明承缓缓起身,不住抬起手臂擦拭眼泪:
“我乃是誉王来孙,若是抡起,应是圣上叔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