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张镇岳自嘲般笑了笑。
“其实,老夫走这条路也是迫于无奈。”
“谁叫当初渡劫没渡过去,肉身尽毁,为了苟命,只得出此下策。”
话音刚落,张若尘接话道:“前辈你...”
岂料他的话还未说完,便又被张镇岳挥手打断。
“行了,多的不说了,都过去几百年了。”
“再扯这些往事,倒显得老夫矫情了。”
“本以为这辈子应该无缘再见天师府之人,可没想到你这小子运道倒是上佳!”
“你我能够相见并相认,那就证明你我有缘,作为天师府曾经的一员,也是一个长辈对于晚辈的见面礼,这东西就送你吧!”
“什么?”
张若尘来不及反应,便看见张镇岳伸出右手并作剑指朝他隔空点了过来。
一道白光嵌入眉心之中,随后流转至四肢百骸。
不过刹那间,张若尘便犹如心有所悟一般,脑海里多了什么东西?
心下一沉,脸上莫名露出一抹震惊,转而又变为满脸惊喜。
“前辈...不,祖师!”
“您这份礼...未免有些太大了吧?!”
张若尘忐忑的说道。
张镇岳抬头瞥了一眼张若尘,随后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呵呵笑道:“你这小子!”
“别想多了,我没什么让你干的!”
“就算有,也不是现在的你能够做的到的。”
“都说了是见面礼,这篇功法是我渡劫失败前的间隙,所悟出来的!”
“平日里用来赶路还不错,也不是什么太珍贵的玩意儿。”
“既然给你,你就收着,多的别问,问多了就不美了。”
见状,张若尘自然是得了便宜便卖乖,连忙站起身来,冲着张镇岳拱了拱手。
张镇岳伸手摆了摆,随后又指了指窗外。
张若尘扭头望去,发现是一片清理出来的空地。
忽而福至心灵,想到脑海中的那篇功法,下意识就运转起来。
不过短短数息之间,张若尘便已入了门。
其实照一般人来修炼,也不可能如此快就能入门。
可谁叫他张若尘天赋异禀呢?
不过就算是这样,也还是让张镇岳吃了一大惊。
“你小子,我果然没看错你!”
话落,张若尘便消失在了原地。
下一瞬,茶室的房门仿佛被人从里面往外撞开。
只剩下两道门扉,被冲撞的力道撞的来回摇摆。
而张若尘呢?
整个人已然来到了竹楼外面的空地。
这门功法正如张镇岳所说的那样,用来赶路确有奇效。
不见张若尘一步迈出,几乎是眨眼间,肉身便横渡了近三十来米的距离。
并且每迈一步,基本上都是这个距离。
当然,这也是因为张若尘才修炼这门功法的原因。
若是将这门功法修炼成巅峰造极,未免不能达到传说中的缩地成寸。
张若尘如是想到,扭头再看向竹楼方向,只见张镇岳不知何时已然来到了窗前。
“发现了?”他问道。
张若尘点点头,脸上的笑容依旧有些止不住,“发现了!”
他强忍住笑意,充满感激的回答道。
“既如此,没什么事的话,你就可以离开了。”
“只要接下来的三天,你小子能够守住你这个位置。”
“老夫保证,未来三年之内,无人敢动你。”
张若尘听着,翘起的嘴角怎么压也压不下去,最后只能低着脑袋,又敬重的冲着张镇岳鞠了一躬。
至于感谢的话,他也没再多说。
人情世故就是这样的,翻来覆去将感谢的话留在嘴上,人听多了,其实也是会烦的。
好不容易做了狗屎运,能白嫖这么一门神功,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呢?
重新回到竹楼,张若尘和张镇岳两人又开始了新一轮的讨论。
不过这次和先前不一样的是。
这次是张若尘问的多,张镇岳回答的多。
而张若尘问的,自然也是从哈里镇镇长,也就是阿依莫雪嘴里面听到的那些他觉得半信半疑的内容。
不过好在,得到了张镇岳肯定的回答,张若尘也是松了口气。
没想到阿依莫雪对于这些事情,还真没骗自己。
只不过自己这么做,属实有些太过于恩将仇报了。
想到这儿,张若尘莫名一愣,然后用力的甩了甩脑袋。
什么想法?
本就是一场不对等的交易,哪来的什么恩将仇报不恩将仇报?
更别说他来这个地方,后面出不去,本就不是自己所期望的。
至于两人之间的结果,刚才有些没想通,而现在彻底想通了的张若尘。
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气后,心中只道原是因果。
阿依莫雪将他掳了进来,这是人家结下的因。
而他先前答应与对方合作,然后事后反悔,并且最终以自身的强大实力夺得县长之位,这是当初的因结的后面的果。
只能说是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莫名的,张若尘心中又有了一丝明悟,举起手的茶杯,不知何时便一直保持着那个动作久未放下。
整个人更是如同一尊泥塑一般,一动不动。
如果不是还是有着呼吸时胸膛的起伏?
换做其他人,站在张若尘面前,要么会觉得这是一个做的很是精致的蜡像,要么就铁定会觉得张若尘是个死人。
而且是死了一定时间,已经开始了僵化的死人。
可张镇岳明显不是这样的普通人,作为曾经天师府的嫡传,他当然知道张若尘现在是个什么样的状态。
“这小子,也就喝杯茶的功夫,咋个tnd就顿悟了!”张镇岳极力维持着淡然的样子想道。
因为这种状态很难进入,再加上两人之间的渊源,他自然是不肯打扰。
不仅如此,甚至还随手掐了一个法诀。
一道金光屏障自张若尘身边而起,继而朝着他的身体缓缓延展。
直到将其整个人都裹在了金光的包围圈中,张镇岳这才站起身来,来到了屋外。
抬头看了看天,吹了一会儿夹带着竹叶清新气味的凉风。
这才又扭过头去看向张若尘。
发现他还是先前的那般模样,未曾有丝毫被改变。
当然如果非要说的话,那就是张若尘的眼睛,明显比刚才更亮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