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丘王宫。
“这是怎么了?不是说好只看他一眼吗?怎么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
涂山雪的手在阿玄气得快要冒火的瞳孔前挥了挥。
“滚!以后别和我提他!你也滚!我要睡了!”
阿玄呲着牙,抱起涂山雪将其丢出门外。
“哎呦!什么嘛,一个两个跟吃了火药一样!”
屁股着地的青年踉跄起身,瘪嘴离开了。
房间里,内心五味杂陈的阿玄抱着头一脸痛苦。
“为什么,为什么我会对那人心存愧疚!究竟是谁,他究竟是谁!为何看到他流泪我会心如刀绞!”
“呃啊啊啊啊啊!!!”
阿玄痛苦的呼喊回荡在房间里。
……
隐秘山洞。
借着洞内微弱的亮光,墨夤看清了来到人。
她不是别人,正是阿玄的未婚妻加表妹,涂山朵。
“有事?”
墨夤睨了一眼女人。
“没事。本小姐就想来看看,能让瑾哥哥在父皇面前苦苦求情的,究竟是何方神圣。”
“啧,也没什么特别的嘛。全身裹得跟粽子一样,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这女人声音清脆悦耳,说话间阵阵香风袭来。
对于她的评头论足,墨夤选择沉默。
“喂,本小姐和你说话呢,耳朵聋了吗!”
涂山朵怒上心头。
墨夤连看都没看她,只是自顾自抱着腿蹲在地上发呆。
“找死!”
女人二话不说,直接对着毫无防备的墨夤甩出一团狐火。
轰!
一声炸响传彻在空旷的山洞中。
“唔……”
墨夤被打飞到坚硬的山壁上,发出一声微弱的闷哼。
“哟,这都不死,好玩。以后,你就当来当本小姐的沙包吧。本小姐会让你知道,觊觎瑾哥哥是什么下场!”
涂山朵说完,又打出一团狐火。
又一声炸响。
伴随破碎的山石滚落,被直接命中的墨夤倒在地上没了生息。
见沙包不动了,觉得没意思的女人切了一声,大摇大摆离开了山洞。
当洞内重新回归黑暗,墨夤才挣扎起身蜷缩到角落。
虽然白绫卸掉了涂山朵狐火的大部分力道,可此刻只是凡人之躯的墨夤还是感觉自己的生命随时会消逝。
全身各处无所不在的疼痛侵蚀着他的脑海,让墨夤的意识若即若离。
他抱着腿,把头埋得很低很低。
黑暗和孤寂就像无处不在的尖刀,勾动了墨夤这些天的委屈和辛酸。
“明明已经预见了千万次,为什么看到阿玄那陌生的脸还是会忍不住想哭。以为自己做好准备,可现在却只能躲在这里自怨自艾。”
“哥,我想你了。我想你了……”
墨夤哽咽着,空落落的山洞回荡着他细微的啜泣声。
听到这声音,躲在洞外的涂山雪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现在进去。
“啧,不就是一个哭泣的凡人吗,有什么不敢的!”
想到这里,青年硬着头皮进了山洞。
再次听到脚步声,墨夤收回情绪,忍住了哭泣。
“这里是什么三宝殿吗?怎么你们青丘的人一个接一个过来。”
墨夤深吸一口气。
“呃……我只是想来看看你。”
说着,青年燃起冰蓝色的狐火。
这时涂山雪才发现这人身上包裹的白绫已经晕上一大片的猩红。
“你受伤了!是谁弄的?五弟,还是大哥?不对,这里还残留着那妮子的气味,是阿朵伤的你!”
青年说道。
墨夤低着头,没有做任何表态。
“你等着,我这就去给你拿伤药!”
涂山雪没有再逗留,直接离开了山洞。
没了打扰,委屈再次找上了墨夤。
他继续低着头,眼中盈满泪花。
……
王宫,阿玄撞上了鬼鬼祟祟的涂山雪。
“四哥这是要去干嘛?”
眼尖的狐狸发现了这人手上的药瓶。
“没,没干什么。”
涂山雪连忙把药藏在身后。
“伤药?狐族受伤自有法术医治,何须这些?不对,这是人族的伤药。是那人受伤了是吗!”
阿玄突然急了。
“明知故问。”
涂山雪白了阿玄一眼,转身就走。
“四哥等等,他,他怎么了?”
听到这话的阿玄心里一揪。
涂山雪:“一个凡人被表妹的狐火所伤,你说呢。”
“怎么会,阿朵为什么要伤他?”
阿玄突然捂着脑袋,更多的黑气侵入他的脑海。
“嫉妒吧,谁知道呢。多亏他身上的白绫,不然此刻怕是已经魂飞魄散了。怎么,你要去看看他?”
涂山雪问。
“呵呵?看他,我为什么要去看他?另外,你也不准去!”
阿玄一把抢过药瓶,砸到地上摔碎。
啪嗒!
药瓶碎裂声炸响,各色的药粉撒了一地。
“我靠,你是不是疯了!”
觉得莫名其妙的涂山雪瞪了阿玄一眼,气冲冲走了。
目送走青年的背影,阿玄突然跪到地上想收集起散落的药粉。
可从窗外袭来的冬夜凛冽寒风没给他机会,直接将药粉吹得一干二净。
“我这是在干什么,我……”
阿玄看着自己沾满药粉的双手浑身颤抖。
……
时间就这么一天天过去,暗无天日的山洞让墨夤的感知都模糊了。
也不在过了多久,等他意识再次清醒之时,发现自己的手正被人抬起。
而抬着自己胳膊的人,正饶有兴致盯着他手上的戒指。
“说说看,这戒指从何而来,为什么会有瑾哥哥的气息?”
涂山朵口中香风轻轻拂过墨夤的脸颊。
“干你屁事。”
墨夤白了女人一眼。
“好,很好。”
女人脸色一冷,直接把墨夤甩到墙上。
咚!撞击声响起。
随之而来的,是墨夤骨裂的声音。
不想再外人面前露出软弱的青年紧咬牙关,不让自己的惨叫发出。
“把戒指摘了,你根本不配戴瑾哥哥的东西!”
女人对着匍匐在地上的身影命令道。
“滚呢吗的……”
墨夤恶狠狠瞪着涂山朵。
“好,很好!就喜欢你这种不知天高地厚嘴硬的人。”
说罢,涂山朵召来一节闪着寒光的骨鞭,二话不说就往墨夤身上抽。
也不知这骨鞭是如何淬炼的,竟能突破煅光白绫的防御伤到墨夤。
啪啪啪!令人作呕的鞭声此起彼伏。
在骨鞭的摧残下,墨夤的身体很快变得血肉模糊。
大片大片的猩红在斑驳的白绫上晕开,描绘出惊心动魄的画面。
意识濒临溃散的墨夤倒在地上,任由骨鞭在自己身上狂舞。
或许是怕这人死了不好交代,涂山朵见墨夤没了生息后收回骨鞭扬长而去。
漫长又无尽的黑暗伴随深入骨髓的痛苦如潮水般袭来,墨夤失去了意识。
就在他以为自己会就此死去时,一双温暖的大手将墨夤扶起。
“喂,你没事吧,醒醒!醒醒啊,喂!”
看着眼前之人深红的血渍透过白绫浸满自己的手,阿玄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