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到了楼下都觉得大好的心情因为碰到溥轩和兰莹而变得糟糕,兰徽付给饭庄伙计茶钱后拿着粉红色的莲花气鼓鼓地说:“不玩了回家。”说着走出店外顾文定推过那辆新自行车说:“大弟这辆新车我就骑走了,不谢。”说着骑着自行车带着兰徽回家了。
望着他们来远处的背影李醒仁苦笑着对着海兰格说:“老顾就是这个样子要不然咱们再买一辆新车。”
海兰格说:“当然要新买一辆咱们俩个以后还要骑着出行呢。”
李醒仁说:”那好咱们现在就去。”于是海兰格又坐上他的自行车绕了大半个北京城重新回到东交民巷科斯的商店。进了商店里面科斯正在检修一台留声机见到他们又回来了问:“李,自行车坏了吗?”
李醒仁说:”No,我们只是想再买一辆。”
科斯说:“难道被偷了吗,真是太遗憾了。”
李醒仁说:“没有被偷,那一辆车送人了。”
科斯把他们带到后院指着那一排自行车说:“你们随便选吧,至于价格我给你们打九折。”
海兰格在那一排自行车前走了一圈说:“都是一样的车选一台得了;说着随手推了一辆车,李醒仁付给科斯钱以后二人推车出了商店。
李醒仁又问她:“咱们还去那里玩?”
海兰格因为没有找到兰芷,又碰到兰莹她们争吵心情变得很差于是说:“咱们那里是出来游玩的分明是寻找兰芷的下落的,现在我累了你随我回府吧。”
于是二人骑着自行车一路上没有说话把车子骑到小壵王府,李醒仁又下车帮海兰格把车子搬进王府的门槛,随后两人就分手回家了,自从二人相识一个多月也没有像别的恋人那样如漆似胶的腻在一起,也没有那样多的情话和说不完的海誓山盟,他们在一起是显得那样平淡现实,也许一个眼神一个暗示就够了。
一大早小猴子在地安门刚刚起床,下面的海红三女走上城楼推开一丈多高的大门来找李醒仁,他们见到李醒仁还没有起来海红就隔着门口说:“额驸今天能借小猴子和我们玩半天吗?”
李醒仁也早已醒来在床上看报纸听到海红说话回答说:“当然可以现在他就可以去了。”
海红机灵地问:“你怎麽不问我们去干什么。”
李醒仁看也不看说:“当然是教你们姐妹学骑自行车了。”
尧是海红机灵也是吃了一惊,我家格格就够聪明的了要是嫁给这样一个精明的男人,将来生出的孩子无论智慧和相貌都不敢想像,于是说:“那我们先走了,你的一切事情我已经吩咐你的手下去做了。”李醒仁在里面应了一声,三女就拉着小猴子学习自行车去了,有海红在身边小猴子求之不得的去了。
这一大早是李醒仁就任地安门辖区警佐以来最清闲的一天,眼见着京城治安一片良好北苑那边太平无事,溥轩只要不走极端也泛不起大浪来。是以他吃过早饭就准备穿警服到他的辖区巡视一番,当他走下地安门就见到两个巡警守在地安门口站岗,其余的巡警早就出门巡逻去了,至于海红她们骑走的是海兰格的那一辆自行车,他的那辆车还停在值班室的门口。
李醒仁问他的巡警:“小猴子他们去哪里了?”
巡警回答道:“去了景山方向。”李醒仁为了避开他们向北巡视了一圈,此时的北京城是一天中最忙碌的时候,公务员要上班孩子们要上课,小贩们要摆摊两边的商铺要开门做生意,满大街都是人们急匆匆的身影,也有个别的像洪旺那样的八旗子弟在拎着鸟笼子满世界的溜达,与他们同行的还有锻炼身体的老年人。当你骑过一段路就可以闻到油炸臭豆腐的香味,再过一条街口又闻到豆腐花的香味。
在他的心里他住着的地安门和他家乡的天下第一关的城楼有好多的相似之处,有好几个清晨醒来时他有一种住在天下第一关城门楼里的感觉。首先地安门和山海关城楼都是那样雄伟高大而且闻名中外,而且被后人保护得还算完整。再者两座城楼之间都很繁华从早到晚人流不息,地安门虽然位于北京的中心,远没有山海关前来往的客商稠密,那里是连接整个东北和华北京城的必经之处,更是重要的军事要塞,一大清早只要一开城门那驼铃声和马蹄声要响上一整天。地安门没有山海关城门那样忙碌,底下川流不息的行人却也不少,走在地安门前看着过往的路人闻着大碗茶香,使得李醒仁有一种回到家乡山海关的感觉。
正当他沉浸在家乡清晨的那一种感觉是就听到后面有一个女孩子在叫他:“阿仁是你吗?”能叫他阿仁的只有海兰格却不是她但是这个声音好熟,李醒仁回头一看却见到兰香面色匆匆的手里拿着一张罗帕扶着一根木桩在叫他。李醒仁赶忙调转车头停在她的身侧兰香也没有对他客套直接说:“快送我去帽儿胡同我大姐的家里。”随即搂着他的腰坐上他的自行车后座。
兰香回身对她的跟上来贴身京香丫头说:“你随后叫车去府上找我。”她拍了一下李醒仁的后背示意他可以走了。对于北京城城北他还是比较熟悉的,抄着近路直奔帽儿胡同。
坐在自行车后面的兰香就和他抱怨:”府上就打来电话说我的姐姐病重了,可是我的俩个哥哥很早又把马车赶走了,我一路往这边走一路叫人力车可就是叫不到幸好遇到了你。”
李醒仁好奇地问:“不知你的姐姐得了什么重病?”
兰香说:“我大姐从小身体就不好,什么咳嗽、头晕也没有什么大病,可是中医和西医全看你了就是查不到病根。”
李醒仁一边骑车一边又问:“不知你大姐嫁给谁?”
兰香说:“我大姐的夫君你也听说过,他就是紫禁城的内务府总管荣源,我大姐是他的二续。”
李醒仁拍了一下头说:“真的告罪,本来阿格给了我一本各王府的的族谱让我记下,日子久了我也忘了。”
兰香说:“也怪不得你,京城各大王府有地位和身份的贵族有上万人,你那里记得清、、、”这时一个小孩子从胡同里突然跑了出来李醒仁急忙捏紧了手闸,自行车顿时停了下来还好没有撞到小孩,因为惯性兰香整个人的左胸全部贴在他的后背上,使得李醒仁感觉到兰香左边胸部对他身体造成压迫感和让人遐想的弹性。不用看都知道兰香的脸会羞得很红,对于这一次合理的冲撞二人只得装作没有发生一样。只是兰香处子独有的体香。她的汗水飘在她的周身上使得李醒仁闻到以后心中无限感慨。
本来兰香就是一位温柔随和的女孩子,她没有经历过海兰格的那些磨难,是以性格不那样的坚韧更不能与命运抗争,自从大清皇帝逊位以后她的父亲魁斌接着去世,她的两个哥哥贪图钱财把她许配给几乎和父亲年龄差不多的段长贵,自从成为段长贵的侍妾以后看上去很自由,其实还是活在段长贵那个高级皮条客的掌控之中。也不知何时她也作为礼物送到某一位政府要员的床上,将沦为政治的牺牲品。表面上看着兰香那样仪态万方富贵高雅,其实她也是强颜欢笑内心的苦闷也许连她的姐妹都不知道。如果不是与海兰格爱的那样深,李醒仁真的有一种冲动放下所有的一切和兰香归隐燕山过上那一种世外桃源的生活,可是想归想现实兰香还是海兰格的姐妹。
荣源的府上李醒仁是去过的自行车很快就骑到荣源的府上,兰香下了自行车对着他说:“既然来了就到府里喝一杯茶吧。”
李醒仁说:“现在你的姐夫肯定不在府上,府中都是女眷我还是不去的好。”
兰香说:“你还是进去吧,假若府里看病的大夫要给我大姐抓药或买东西,,府里也没有明白人正好需要你,你随我去吧在外堂坐着也好。”这样一位大美女求他,李醒仁也不好拒绝只得把自行车停在门旁,随着兰香走进大门。
看门的侍卫当然认得兰香也没阻拦二人,兰香带着他穿亭过廊来到一处单独的小院,只见一大群的丫头嬷嬷守在那里,看样子兰香的大姐快要不行了,兰香见了当时泪水就涌了出来没进门就哭了。等到二人进了里屋客厅道是清静只有一个美艳的年轻妇人带着一个十多岁的小女孩坐在那里,见到兰香哭着进屋那妇人安慰她说:“兰香你不用怕,你的大姐只是说早上说有一些头晕站立不稳,是以我就打电话让你来看她一下,没想到把你吓成这个样子。”
兰香听了心中稍安说:“三嫂你可吓死我了,不知我姐姐现在怎么样?”
那个叫三嫂的年轻美妇说:“你大姐服了太医开的药已经睡下了。”
兰香重重出了一口气说:”没事就好,对了三嫂这位是我的朋友李警官。”
三嫂对李醒仁道了一个万福说:“李警官请坐。”这时那个小女孩机灵地走出门外对着外面的丫头说:“赶紧给李警官送茶。”她说完又回到椅子上坐下来。
兰香又对着李醒仁说:“这是我的三嫂恒香,这位小姑娘是府上的千金婉容。”李醒仁对着她们分别点了点头,才仔细看三嫂恒香是一个样子很干练的妇人处事不惊的样子,那个小女孩婉容更是生得很白净面容精致,很小的年纪就生的一副美人胚子。
兰香这时关切地问:“我可以去看我的姐姐吗?”
恒香说:“当然可以。”说着拉着兰香的手进了里屋。
这时一个丫头端了一壶茶进了屋把茶放在桌上就出去了,婉容说:“李叔叔请喝茶。”
李醒仁拿起茶壶倒了一杯细品了一口,婉容又问他:“你品出哪里地产的茶叶?”
“信阳毛尖。”李醒仁自信地说,婉容听了问:“你很爱喝茶吗?”
李醒仁说:“不是很爱喝而是生活的一种习惯,想事情看书看报纸都要喝一壶清茶的。”
婉容说:“这苦涩的茶叶我是最不爱喝的,可是我爹说喝茶是一种文化,也是交朋友的一种拉近关系的方式,可是我就是不爱喝,不喝阿玛还不高兴。”
李醒仁神秘地对她说:“我教你一种方法保证你爱喝茶,你父亲见了还高兴。”
婉容好奇地说:“什么方法你告诉我,如果我感到满意就把我的小银狗送给你作为奖赏。”
李醒仁微笑着说:“只要你把茶叶里放几枚桂花瓣,茶的香味就会变得清香了。”婉容听了已然跑了出去,不多时手中拿了几朵粉红的桂花回来,她用凉茶水洗干净了花瓣,随后把桂花瓣一瓣一瓣地数着数放进茶壶中,样子丑的花瓣和残缺的花瓣都除去,四朵桂花竟然摘了二十二个花瓣放在茶壶里。
随即婉容半信半疑地叫外面的丫头拿来开水放进茶壶,婉容问:“茶叶里加桂花瓣好喝吗?”
李醒仁说:“等茶水冷了你品尝一下就知道了。”
婉容说:“我只知道桂花糖做的糖包子很香甜,不知道桂花茶味道怎样?”
李醒仁说:“桂花不单能做糖、泡茶还能酿酒呢,总之有很多吃法。”
婉容很想品尝一下桂花茶,只是她家教很好一直等着桂花茶凉下来,过了一小会儿李醒仁就把茶壶中的茶水倒进了茶杯,顿时茶杯中就飘来淡淡的桂花香味。婉容问:“现在能喝了吗?”
李醒仁说:“只要不烫嘴就能喝了。”
婉容端起茶杯浅浅地抿了一口小脸上就露出天真的笑容说:“你真的没有骗我唉,这味道我从来没有喝过。”这时兰香和恒香也从卧室出来兰香好奇地问:“你们两个在干嘛神叨的。”
婉容没有说话只是递给兰香另一杯茶,兰香喝了一口顿时觉得茶香充满口鼻连精神都为之一震忙问:“阿仁这桂花茶是你沏的吧。”
李醒仁说:“喝茶改一下口味吗,好喝吗?”
兰香对他嫣然一笑说:“当然好喝了,我和恒香说好了今天中午留下来,你在府上用饭吧。”
李醒仁也深知府上都是女眷自己留下来还是不方便于是说:“还没有到晌午我还有好多公事要办,现在就告辞了。”说着他转身告辞。这时婉容真得在荷包里拿出那一只两寸长的小银狗递到他面前说:“这个奖赏给你。”李醒仁摆手说:“多谢了,你留着玩吧!”
兰香她们一直把他送到大门外。随后他上了自行车在他的辖区整整地绕了一圈,到了中午就回到地安门吃午饭,才发觉小猴子他们还没有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