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醒仁随着小苟子出完操就去了哲泰那里,经过哲泰的同意让那些已经成功戒烟的大烟鬼搬到营房里去住。随后和人渣们吃过早饭就准备去京城拜会理王府的三个王爷李醒仁问道:“最先去理王府不知要准备什么礼物?”
哲泰说:“在五大堂主逼宫时你想必已经见到我大哥理亲王诚厚了,他也不好权术也不近女色,就爱养一些刺猬、猫头鹰、长虫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咱们吃完早饭就发动全苑的人,到树林里捉那些东西然后送给他。”
李醒仁又问:“那克竞郡王宴森和顺德郡王文葵他们需要什么礼物?”
哲泰不慌不忙地说:“去了理王府我再告诉你也不迟,咱们先去捉活物。”于是招呼着北苑所有男女有劳动能力的人,拿着木棍成排的去未开发的林子里搜索好不热闹,凡是遇到的小动物一律活捉经过一个时辰的忙碌,竟然捉住了好多最多的还是野兔,它们被装在木桶或布袋子里任凭哲泰挑选。哲泰把那些长相好的动物留下各十多只,除了野兔之外全部放生随后让瓦片把它们全放进木桶装上骡子车,随后招呼着腾吉上马去京城。
三人骑马走出行宫放眼远望,只见前天晚上夜战的地方鲜血已经被烈日晒干成黑色,原来成排的白菜垄也被踩得一塌糊涂,但是仍有生命力极强的白菜苗破土而出,远远望去已然成为铺在地面的一层浅绿,正像那首唐诗里所云‘草色遥看近却无’的意境,此时的索答海已让在天没亮时告别老婆来弟去紫禁城当差,索多树正指挥全北苑的劳动力,把踩坏的没出苗的白菜垅进行补种。
骡子车没走多远就见到乌石独自一人在大路上徘徊哲泰便问他:“乌老弟你不忙着种菜莫非也想去京城找娘们,你要是想去别人不可以你是例外。”
乌石对着哲泰拱手道:“总堂主我有一事相求不知当讲不当讲?”
哲泰说:“咱们都是直来直去的汉子有话就说。”
乌石略带悲情地说:“总堂主你也知道我是乌金王的养子之一,乌金王生前干了那么多的坏事他死后臭大街头身分离也是应该的,只是乌万金并没有他爹那样好杀人并且他还是和我一起长大的兄弟,昨天我把乌万金埋了心中总觉得不是滋味对不起我们发小之情,是以今天想恳求总堂主去警察局把乌万金的头要回来合葬。”
哲泰听了对他很是赞许说:“够兄弟情意你做得对,去牵一匹马和我们同去京城。”
李醒仁怕耽误去理王府的正事说:“不如你先和乌石去警察局,我和小猴子赶车走得慢咱们到理王府正门口汇合。”
哲泰听了马上点头,于是李醒仁下了马坐上小猴子的骡子车,乌石上了他的马随着哲泰和腾吉去京城了。
等到小猴子赶车过了安定门时,乌石已经拿着包裹乌万金人头的包裹从他们车前跑过,乌石没有停马只是向二人点头示意。等骡子车赶到西皇城根西面的理王府,哲泰和腾吉已经等候多时了。随后哲泰对着看门的护卫说:“我问你今天诚厚王爷在府上吗?”
看门的护卫当然认得自家府上的贝子爷躬身说:“回贝子爷的话,大王爷已经数天没有在王府居住了,他为了养那些宝贝东西还在蓝靛厂居住,有急事你还是去那里找他吧。”
哲泰对着小猴子说:“赶车去蓝靛厂,出了阜成门就在火器营那附近。”
小猴子说:“我知道那个地方。”
腾吉有些不耐烦地说:“这大热天的不如去克竞郡王府和顺德郡王府吧。”
哲泰说:“这大热天地把这些活物闷死了就不好说了,你知道出动全苑的人出动一个时辰要多少钱。”腾吉也没有反对也是调转车头出了阜成门直奔蓝靛厂。
到了蓝靛厂已接近中午时分,蓝靛厂的王府护卫都没进去通报直接让哲泰他们进到院里,只见里面那有理王府气派就是有几排大瓦房,再往里面就热闹了简直就是一个饲养小型动物的饲养园,猫狗兔羊猴鸡就不用说了,什么狐狸黄鼠狼貉子貂刺猬、长虫蜈蚣癞蛤蟆、画眉斑鸠啄木鸟猫头鹰那些可爱的令人讨厌的小动物几乎全有,它们有的被圈在棚子里有的关在笼子了,一排排的还算有格局。
理王亲王诚厚穿着一身短衣古铜色裤褂拿着一个青铜的旱烟袋,走在成排的棚子中间看他的随从在伺候那些小动物,哲泰带着三人走过去对着诚厚说:“王兄我们过来看你,顺便给你在北苑捉了一些新的玩物给你。”
诚厚也没有亲王的架子说:“就不必见礼了带我去看你捉的玩物。”于是哲泰把他领到车前,把那些布袋木桶打开让他观看,早有他的随从把眼镜拿给他,诚厚眼前一亮指着其中一窝有成年人巴掌大,皮毛褐黄色背上有三条黑花纹像黄鼠狼比黄鼠狼松鼠还要呆萌的小动物说:“这花鼠子(花栗鼠)可是很难养的动物,我每年都要养上一窝就是每年到冬天就养不活。”
李醒仁在一旁说:“这花鼠子是山上的动物吃昆虫小鸟和杂粮水果吃得不多,生活环境不能太潮了却也离不开水,但是他们也不是太娇气还算好养活。”
诚厚说:“对于花鼠子的圈养我还是有经验的,春秋时节它们都下崽了可是一到冬天就全部病死。”
李醒仁听了差一点笑出声来和诚厚解释说:“王爷你有所不知这花鼠子到了入冬时节,就像熊瞎子一样要冬眠的,你下次养花鼠子时见到它们不吃不喝的蜷在一起,不要把它们扔掉也别让耗子咬到它们,等到开春时它们自然就醒来了,还有一种方法就是把它们养在屋中只要天气不冷,花鼠子一样活蹦乱跳的。”
诚厚听了他的解释满意的点点头又打开了第二个笼子,里面竟然装着两只带白色斑点的大猫,诚厚说:“你们别以为我不知道它们是何物,它们外形似虎却有豹子的斑点比小豹子还小就是豹猫,这可是蓝靛厂最凶的狐狸、貂也不是它的对手,本来我也想养几只听说它比较挑食就没有养。”
李醒仁说:“这豹猫是最好养的,你养死的那些动物直接喂给它们吃就行,至于那些鸟儿你就要拔掉羽毛喂它们,没吃的喂它们碎肉鸡蛋都行。”
诚厚又打开另一个木桶只见里面装了一下子灰色的小刺猬有七八个,诚厚问:“这刺猬是蛋生还是胎生的?”
李醒仁说:“刺猬是胎生的,刺猬一胎能生两个最多也能生六个,小刺猬出生时全身没有刺,长大了天敌多了就靠刺保护自己。”
诚厚又察看了车里的长虫、猫头鹰总之对哲泰送他的小动物很是满意,随后说:“看你们晌午没有吃饭我今天也没有客人就陪我喝几杯。”哲泰赶忙拿了两只肥野兔让王爷的厨师去炖了。
众人进了王爷的大厅只见里面也不甚豪华有几张桌椅,在几幅字画中间放了一张八仙桌,诚厚坐在上首让四人分别落座,没用哲泰介绍王爷对着李醒仁说:“这位年轻的公子想必就是我堂弟在北苑的合伙人李警官吧。”
李醒仁面对这个没有王爷架子的诚厚还是站起身说:“正是下官,久闻王爷大名是以今天特来拜会,知道王爷喜好养小动物是以捉了一些看情形王爷还是看得上眼。”
诚厚一面让他的贴身丫头上菜一面说:“能和我堂弟玩在一起的必定不是等闲之辈,对于你到京城所做之事我也有听闻,就今天你对那些小动物的见解就知道你所学很广,今天你们来访必然要和我喝上几杯。”说着端起丫环斟满酒和众人一饮而尽。
随后他指着桌上二十多个菜肴说:“你们不要拘谨就和家里一样,我这里平时都有朋友来往今天道是最清静的,正好哲泰来了我还要和你解释一番,那日五大堂主去你们玉皇阁逼宫,我也是受擎王府溥德的蛊惑才到你那里给你添乱,是大哥不对这下给你道歉了。”说着就要站起来为哲泰告罪。
哲泰哪里能承受得起刚忙劝住他说:“大哥这样我可承受不起,好在你在紧要关头听得我的劝说,才使得咱们王府没有窝里斗也没有让外人看笑话,为了咱们理王府的团结咱们干一杯。”众人听了又把一杯酒一饮而尽。
哲泰又说:“王兄前天晚上发生在北苑的那场大战你想必也听说过了。”
诚厚说:“北苑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轰动京城当然听说了,不是宫王府的阿哥溥轩住在北苑遇到乌万金那伙盗匪打劫北苑,就协助你们杀死乌万金解了北苑之危听说警察局还要嘉奖溥轩。”
哲泰叹了一口气说:“王兄事情远非外面传闻的那样简单,这里没有外人我就和你讲述事情的真相。”
诚厚诧异地问:“难道事情远比外面传闻的复杂。”
哲泰说:“其实宫王府的溥轩带领京师第一高手孓师还有绿林盗寇乌万金和武林败类黄小霸,联合玉王府的阿巴图擎王府的溥德等等复辟派近千人,想武力占据北苑控制玉皇阁,上次五大堂主逼宫就是溥轩暗中指示的,我并没有诬陷他们都是有证据的,我们是费劲心力止住了溥轩,但是顾及宫王府的名声和理王府的关系把溥轩他们放走,随后向警察局和陆军部编了这套谎话把宫王府洗清了,假若溥轩还不知道感恩我们以后还会对我不利的。”
诚厚听了脸色铁青啪的一下把手中的酒杯摔碎指着腾吉说:“他妈的竟然算计到了咱们理王府头上了,别看你大哥我平日不务正业但是有人敢威胁我们三个王府安危,我作为王府的掌门大哥那能坐视不管,腾吉你去招急各王府的侍卫和各大阿哥找溥轩他们理论,假如他们有半点不恭就把宫王府给砸了。”
哲泰赶忙劝阻他说:“大哥你先别动怒我只是告诉你事情的真相,这回我们大败他们只要他们识趣一些是不会再次和我们动武的。”
诚厚一摆衣袖说:“你不要太大意了什么叫党争,为了达到某种目的不惜机关算尽把他的对手和亲人送到屠刀之下,当年“辛酉政变”时的血腥你没听说过吗?既然已经结仇我没有见过宫王府的阿哥溥轩,谁又能保证他不是口蜜腹剑的东西,当年郑王府的萧顺和端华还有怡亲王载恒,面对慈禧太后和宫亲王奕欣的退让和频频示好,他们做梦都没有想到三天后的进北京城,迎接他们的是排除异己篡夺皇权的无情屠刀,现在是北洋时代纯亲王载沣又不贪权,面对宫王府的勃勃野心你虽然胜了两次,且不可大意世事要尽早提防切记‘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否则就会被吞得尸骨无存。”
哲泰面对诚厚的教诲也是惊得满头冷汗站起身来说:“对于王兄的教诲弟铭记于心。”
这时他的贴身丫头又拿过一个酒杯给诚厚倒满一杯酒,诚厚又说:“几天后瑞王府中铨的阿哥要做百岁大宴你想必也要去,假若他们宫王府要挑衅咱们绝对要给他们一些颜色看看。”
哲泰说:“我这次来拜访你也是为了这件事而来的,我的盟友李警官在章勋复辟时是北洋军团长在景山杀死了正黄旗铁伦,本来这件事可以找军部交涉,只是李警官与壵王府的海兰格格格有了婚约,中栓也把李警官纳入应邀贵宾之列还要他非去不可,对于他们的婚事溥绪也表示认可,只是宴会那一天听说铁伦的儿子铁亨会找李警官的麻烦,是以今天想找你商榷一下。”
诚厚说:“这还有什么好说的既然你把李警官看成是朋友,那么为了朋友也可以说是朋党要两肋插刀的,他宫王府的溥轩和玉王府的阿巴图擎王府的溥德不是站在铁亨这一边吗,咱们王府的人也不少叫上顺德郡王府和克竞郡王府的阿哥们,当然还有壵王府的溥绪还有宫王府的死敌郑王府和怡亲王府的人,只要他们想为难李警官,哪么铁伦的死就是京城各大王府混战的开始,到时候我会亲自到瑞王府给你们坐镇,我看那个溥轩能翻出多大个浪花来,”
有了诚厚的一句话哲泰心中甚宽,李醒仁心中也有了底哲泰说:“等到吃罢饭我就去顺德郡王府和克竞郡王府拜会他们,以赢得他们对这件事的支持。”
诚厚补充说:“你也知道这小顺德郡王文葵才六岁,孩子是很聪明就是太小啦你要是有事就去找他的额娘说,现在顺德郡王府势微不用赢得他们的支持,只要他们保持中立就行,至于克竞郡王府的宴森就不用说了,年纪轻轻就很仗义肯定会站在我们这一边的。”
哲泰说:“王兄分析得及时,我会遵照你的吩咐去做。”这时清炖野兔子肉端上来哲泰就让众人品尝野兔肉,也就把话题转移到饮食方面,于是哲泰就频频给众人敬酒,结果诚厚不胜酒力先醉倒了被贴身的丫头扶回卧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