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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2章

叶云舟躺在她身后,望着她蜷缩的背影,嘴角微不可察地勾起。

屋内烛火渐弱,跳动的光影在她发梢镀上一层暖黄。随着身侧人的呼吸渐渐平稳绵长,他微微俯身,温热的气息几乎要拂过她后颈:“我答应了不逾矩,可若你自己逾矩,又该如何?”

话音轻得像一缕烟,即便凑近耳畔也难捕捉,很快便消散在静谧的空气里,只余心跳声在寂静中微微震颤。

夜色愈发深沉,窗外的虫鸣不知何时停歇。洛水瑶在睡梦中无意识地翻了个身,本就松散的衣襟滑落些许,露出一抹白皙之色。

叶云舟如约躺在床边,身子并未动半分,目光却不自觉被吸引。犹豫片刻,他微微用力将手垫于洛水瑶颈下,指尖传来的温热触感,让他心头一颤。

洛水瑶似是寻到了更舒适的位置,向前蹭了蹭,却仍觉得不安稳。紧接着,她抬起腿搭在他身上,一只手下意识捏住他的手臂,整个人几乎贴进他怀中,随后又沉沉睡去。

叶云舟浑身紧绷如弦,连呼吸都放轻了许多。望着近在咫尺的面容,听着她均匀的呼吸声,他喉结滚动,强迫自己移开视线。

他不敢再多看,抬眼望着床帐顶,强迫自己将思绪分散。夜风透过窗棂的缝隙溜进来,轻轻晃动着床幔,叶云舟听着身旁人的呼吸声,原以为今夜又是不眠之夜。

却不想,许是怀中的温度太过安稳,又或许连日奔波的疲惫终于涌上来,他紧绷的神经在某个瞬间悄然松懈。洛水瑶无意识的依偎,带着信任的肢体接触,竟让他也不知何时沉沉睡去。

第二日,洛水瑶自睡梦中醒来,还未睁眼便察觉到自己似乎在抱着什么温热的东西。她微微睁开眼眸,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张近在咫尺的面容。

叶云舟睡得极浅,察觉到怀中人的动静,睫毛轻颤了一下。

晨光透过窗纸斜斜洒进来,将他眼下淡淡的青影都镀上暖边。或许是夜里睡觉太热,他的衣襟散开大半,而洛水瑶的手竟探进他的衣襟,正贴在他结实的胸膛上。

两人交叠的呼吸还带着未散的暖意,洛水瑶的脸颊“腾”地烧起来,触电般猛地缩回手,却不小心扯到对方的领口。

她猛地坐直身子,眼见叶云舟似有醒来之势,忙收回手,还不忘胡乱地整理他的衣襟。褶皱的布料在慌乱中被压得更皱,洛水瑶耳尖通红,连指尖都在发烫。

叶云舟缓缓睁开眼,见她坐在床侧,眼神躲闪不自然,指尖还捏着自己的衣角。他唇角微勾,却佯装未察觉,哑着嗓子道:“你醒了怎不叫我?”

洛水瑶抿抿唇,努力平复好心情,目光微侧,始终不敢与他对视:“我也是刚醒。你快先起来,待会春杏来,莫要让她撞到了,免得她误会。”

叶云舟挑眉,眼底闪过一丝促狭,慢悠悠地撑着身子坐起。他站在床下,慢条斯理地整理衣襟,骨节分明的手指不轻不重地绑好腰带,忽然低笑出声:“原来瑶瑶是担心这个。不若便让她误会去吧,只当我是你用来逗趣的。想来你那小丫鬟忠心,也必不会在外乱说。”

他故意凑近,温热的气息裹挟着晨露般的清冽,“毕竟,接下来几日,我们恐怕免不了同榻而眠。”

叶云舟垂眸系着衣襟,语气却似藏着蜜糖般缱绻。他抬眼望向洛水瑶,目光灼灼,“三皇子的眼线未除,路引又补不得,若不想引人怀疑,这‘共枕’的事,怕是避免不了。”

说着,他伸手抚过床榻褶皱的被褥,指尖抚平自己方才躺过的位置,“瑶瑶这般在意名声,不如早些习惯?”

虽知晓他说的有道理,恐怕接下来真要如此这般,但他的语气分明带着几分戏弄之意,洛水瑶有些羞恼:“你快出去!”

叶云舟这一路来所有目的均已达到,他谨记着惹女子情绪波动可以,但不能让她真生气,便温声安抚道:“莫要生气,大哥这便出去。”

说着,便在洛水瑶又羞又恼的目光中退出房门,还不忘轻轻合上。

门外晨光正好,叶云舟抬手遮挡住刺眼的光线,嘴角不自觉上扬。

他侧耳听着屋内传来细碎的动静,想象着洛水瑶此刻手忙脚乱整理床铺的模样,心底泛起丝丝甜意。转身往楼下走去时,步伐都轻快了几分,全然没了平日里沉稳持重的模样。

却在廊下拐角处,与正好端着水盆预备上前的春杏四目相对。

只见小丫鬟目光复杂地盯着他,从她的角度,恰好能看出他出来的方向。

叶云舟见此,朝她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唇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慢条斯理道:“你家姑娘昨夜受了累,好生伺候着。”

话音未落,人已迈着从容的步子往楼梯走去,只留下春杏呆立原地,望着他的背影,手中水盆里的水泛起层层涟漪。

………

洛水瑶全然不知她想遮掩的事,某人早已泄露得一干二净。

待叶云舟走后,她便利落地整理好床铺,将散落的物品归置整齐,随后打算出门寻水洗漱。刚一拉开门,便撞见春杏直直站在门口,洛水瑶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

目光下移,她瞥见春杏手中盛满清水的铜盆,顺手接过来,边往屋内走边随口问道:“怎的来了也不敲门?”

春杏咬着唇,始终不发一言,只木木地跟在她身后进了屋。

房门“吱呀”一声合上,洛水瑶将水盆搁在梳妆台前,沾湿帕子擦拭脸颊。铜镜映出主仆二人身影,她余光瞥见春杏立在三步开外,绞着衣角的手指攥得发白,张了张嘴又迅速闭上,模样欲言又止,像是藏了什么难以启齿的秘密。

她更觉好奇,将手中帕子扔进铜盆,水面溅起细碎水花。转眸望向春杏时,却见小丫鬟猛地往后退了半步,耳尖红得几乎要滴血。

洛水瑶挑眉:“到底怎么了?吞吞吐吐的。”

春杏咬了咬唇,忽然上前几步,攥住洛水瑶的衣袖,指尖因用力而泛白:“小姐,奴婢跟着您,心里头哪能不向着您?可这世道对女子多苛刻啊,您将来还要许配人家……”

洛水瑶一听,不得不打起精神,毕竟春杏连奴婢的自称都用上了。她看着春杏发红的眼眸,默默不语。

春杏喉间动了动,眼眶有些发红,“如今与叶公子这般……这般亲近,若是传出去,难免有人嚼舌根……”话音未落,便又慌忙松开手,退后半步,低头盯着鞋面不敢再看她。

哪怕心中早有猜测,但听春杏这般掏心掏肺地规劝,显然下了极大勇气,洛水瑶心中还是泛起暖意。她伸手握住春杏微微发颤的指尖,另一只手拿起帕子轻轻拭去小丫鬟眼角滑落的泪珠:“哭什么?我心里有数。他并非你想的那般……”

春杏抬眸,眼底仍有疑虑:“可这若让外人知晓……小姐的清誉……”

“此事只有你知晓,我信你不会让外人知晓。”洛水瑶望着春杏欲言又止的模样,指尖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何况我并无嫁人的打算,你不必忧心。”

春杏咬了咬唇,“那怎么可以?身为女子,终究是要嫁人………”

待目光触及洛水瑶平静无波的眼眸时,余下的话语被她默默咽了下去。毕竟自己只是个丫鬟,对主子说这样的话,实在逾越。

她微微侧眸,忽见洛水瑶衣襟下滑露出一抹红痕,脑中骤然闪过百花县那晚——小姐晨起时脖间若隐若现的印记,与此刻这抹红痕竟如出一辙。

小丫鬟耳尖霎时红透,指尖攥着梳子的力道险些将木柄捏碎,却听洛水瑶关切道:“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

“没,没事……”春杏慌忙摇头,指尖绞着裙角不知该如何启齿,只期期艾艾道,“小姐既已洗漱,我,我便先下去了。”

话音未落便转身朝门口走,木屐在青石板上敲出慌乱的声响。走了两步却又骤然停住,背对着洛水瑶低下头,声音轻得像片羽毛:“小姐……我从前听府里嬷嬷说过……女子若不想……可,可用羊肠……”

洛水瑶身子一僵,指尖的帕子悄然滑落,她却浑然未觉。耳中嗡嗡作响,春杏的话如同一颗石子投入心湖,惊起层层涟漪。

春杏见小姐未回应,只觉臊的慌,便攥紧衣襟,拉开门冲了出去,廊下传来她撞翻竹椅的声音,惊飞了檐角几只麻雀。

屋内陷入死寂,洛水瑶望着铜镜里面容通红的自己,忽然有些想笑,这小姑娘懂得倒是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