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旭是谁?”郑旦一改慌乱、害怕的表情,变得一脸镇静,一双黑曜石般的眼睛对上刘禹锡血红的双眸。
就是这双眼睛,清澈、明亮,只有在提到萧旭的时候,是这样有神的…
刘禹锡更气了,就是那种火气噌噌噌直窜,让人难以冷静的那种。
人心之间一旦有了隔阂,那就是一座大山,无法跨越的一座大山。
这个时候没有信任,没有爱,只有无限的愤怒,那种努力过后,得不到、意难平的愤怒…
刘禹锡是用吼的:“你的心里、眼里,可以装的下任何人,就是装不下我,对吗?”
“我为了你,可以去死,什么都可以,可你,只会怪怨我,说教我,讨厌我!”
“你爱萧旭,爱苍璃,就是不爱我!”
“不,你爱所有的人,只是不爱我…”
这句话,刘禹锡是低沉说出的,像是积蓄了巨大力量,最后泄了气的皮球。
这时候,郑旦大概知道刘禹锡在气什么了,虽然自己还不知道萧旭是谁。
可对现在的郑旦来说,他的眼里,心里都只有刘禹锡啊。
这怎么说的清楚?
郑旦正想安抚一下刘禹锡的情绪,可刘禹锡又疯魔起来。
现在郑旦不是醒了吗?多好,就应该让他更清晰得感受一下…
于是,刘禹锡生硬按住郑旦,狠狠得蹂躏了几番,
亲眼观瞧着郑旦那双清澈的眸子翻涌起难以自拔的情潮,刘禹锡再加上几分力道,那双眸子便又失去了光华,暗沉沉,淡然失色…
刘禹锡忽然觉得这样更刺激,远比以往如同抱着一具尸体,刺激多了…
郑旦全程除了难以控制的单调语气词之外,没有任何反应,只是嘴角溢出丝丝缕缕的血迹。
刘禹锡继续疯魔,捏紧了郑旦的脖颈,语调说不出的诡异:“你看看你,明明恨我,可你忍不住沉沦。所以,你一直觉得我的床笫术最好。”
刘禹锡略顿,“可你为什么不爱我?你脑子里,眼睛里,是别人,却把我当成代替品,当成令你肉体欢愉的工具。很好啊,现在你也是了。”
“我们一定要互相折磨,一起痛苦。”
郑旦的脑海里,想到了一部久远的电视剧《不要和陌生人说话》
现在的刘禹锡就是安嘉和,敏感多疑、狂躁暴力。
就算郑旦看一眼街上路过的狗,他都觉得郑旦心里装下了这只狗,就是没有他。
郑旦的思绪还在游离,刘禹锡已经命人带进来一批人
有谁呢?
无双、云逸、余三、沈文渊、国师、小安子…
当几人被几脚踢得跪下身来,看看床榻上发丝凌乱、面容枯槁的郑旦,薄薄的红袍遮盖不住的地方,露着一块一块的青紫,床榻上大片的血渍尤为显眼。
惊呆了!
实难想象,两年来,没下过床的郑旦,是怎样度过了这样灰色昏暗的时光…
无双大骂着「踏马的」,挣扎起身
云逸则满眼爆泪,喃喃着「小师弟,你受苦了。」
几人被这样的场面震惊得说不出别的话,只是愤怒异常,想要暴打刘禹锡一顿。
可惜,太弱了啊,刘禹锡只是微微抬手,一阵无形的威压便让几人难以支撑,再次扑通扑通跪倒在地。
刘禹锡面容扭曲,阴森森道:“说说,先从谁开始好?”
“你想走啊?带着他们一起走。不过…只要你说你不走,我就放过他们。”
郑旦不说话,
刘禹锡嘴角一勾,他有的是办法让郑旦开口,
刘禹锡一脚踏下床榻,饶有趣味扫一遍跪着的几人。
“哎呀,最在意谁呢?”
无双忍不了:“你踏马的就让我们都死,他死了 ,我们也不活。用不着这样威胁他了,我们就同生共死的兄弟,要走一起走。”
就连吓呆了的国师和小安子,也抹着眼泪,放声喊着「侯爷说过的,18 年后还是一条好汉,我小安子也不怕死,就给侯爷陪葬!」
小安子一直就当自己的主子是郑意侯。
国师也气呼呼,动了动肥硕的身躯,抠抠屁股,气恼道:“多好的一个人啊,本来快快乐乐的,给折磨成这样,有什么好活的,凭什么不走?他要走,我们跟着走便是!”
余三则一直闷闷得不说话,自己家将军一直未归,听传言已经被刘禹锡整死了。而且他也放不下云朵…
刘禹锡在几人前缓缓踱步,想着怎么折磨这几人,才能让郑旦痛彻心扉,口中呢喃着「他的眼里和心里只有你们,你们也愿意跟他一起死,很好,好好好…」
郑旦听着这些,硬扯了个笑容,是苦不堪言的笑容吧…然后在云逸惊恐的目光中,双手猛的,抓向自己的眼睛!
只是一瞬间,眼球已经被掏出,郑旦痛到快要昏厥,喉咙里发出难以抑制的痛“啊”
暗墙后的萧旭同样发出一声痛喊,挂在半空中的身体一阵抖动,扯的铁链嘎吱作响
跪地的几人,表情比刚才更加惊恐,无双那还在辱骂的嘴,也合不上了。
刘禹锡倏地回眸!
视线中的郑旦,两手颤抖握着自己的眼球,顿了几秒,像是在缓冲这种直冲头顶的疼痛,然后大喘着气,嘴角咧开了一个僵硬的笑容,
在刘禹锡疯了似的大喊着「不要」中,再起使劲,拽出还连在眼眶内的神经,
「砰」得,还在兀自摆动的视神经带出一抹血水,撒在空中…
空气都静了,只有视神经还在完成最后的跳动…
郑旦握着两只眼球笑了,空洞洞的血洞里涌出几道血泪,好生恐怖!
“禹锡,我的眼睛再也看不到别人了~”
郑旦将两只眼球放在一个手心里,举在半空,大概是举给刘禹锡的。
“禹锡,你看…你拿着,这回…里面肯定只有你,再也…再也不会有别人…”
大概是许久没有等到刘禹锡接的动作,郑旦将手中的眼球猛的甩出,
眼球直砸在那面暗墙上,「啪」得留下两个血呼呼的印记,又弹在地上,骨碌碌滚动了几圈,
于是,视神经再次晃动了几下…
萧旭盯着滚在墙前的眼球,上面满布血丝,这是四年来,离郑旦最近的距离,萧旭完全崩溃了,大喊着“刘禹锡!”
刘禹锡终于回神,倏地跪地,挪至榻边,紧张擦着郑旦两个空洞眼眶流出的血迹
大概这是四年来,刘禹锡第一次紧张到语无伦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