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周围的房门接二连三打开后,看不清面容、高矮胖瘦不一、但都穿着明显华贵精奢布料服饰的客人们从门后走出,统一看向低着头的虞时玖等人。
至于陆楚生—— 他在看见客人们出现时,就已经猛地窜进角落中,将自己隐藏好了。
哪怕黎明游戏会大概将他作用“动物”的特性模糊一些,但只要身上有点剧情点的Npc都会注意到他。
Npc只会下意识忽略为什么「猫」会上船这点,但绝对不会忽略猫在哪。
陆楚生将自己整体小心隐藏进角落中时,察觉到虞时玖似乎往自己这看了一眼。
“……”
陆楚生胸口一跳,抬头看向虞时玖。
虞时玖背对着他低头,一副胆小怕事又瘦弱的形象。
好像刚才偷偷摸摸抬头的人不是他一样。
陆楚生:“……”
“喂!”
倚在门边看不清脸的某个客人突然对着虞时玖喊了声:
“就是你,过来!我问你件事!”
被率先针对的虞时玖茫然抬头,视线却依旧只维持在客人下巴的位置,小声道:
“先生,您找我有事吗?”
“没事我叫你干什么?”
最先出声的男客人明显是个年纪算不上多大的男人,听声线大概也就三十左右,但身材——
虞时玖的目光轻飘飘落在对面男人身上那些几乎快要从布料中涨出来的肥肉……匪夷所思地眨了眨眼。
——据他这年数不多,且一直都在疗养院里度过的岁月来看,真正的有钱人几乎都很少会有这么胖的身体。
大部分有钱人对自己的身材管理都非常严格,毕竟赚了再多的钱,没命花也是一场空。
当然,生病和某些自制力不行的人除外。
更何况,这位叫住自己的男客人年纪看起来也不大,也就几乎能否定对方身体有疾病这一项——再说了,有病也就不会上船来玩了,真要出事了人在海上,是真觉得自己活的腻歪了吗?
“先生,”脑子里冒出一大堆猜测吐槽的虞时玖表面依旧怯弱,非常小声地说:“我不是二层的员工——”
“我管你是哪层的员工!我让你过来你就过来!听不懂话是不是?!”
肥胖男客人一巴掌直接拍到虞时玖肩膀上,力道大的几乎能将虞时玖骨头拍碎。
“……”
肥胖男客人这一巴掌下来后,身后低着头站立不动当木偶的三人一猫眼神同时痉挛跳了好几下。
何玲玲、许寒:……我靠,这Npc估计今晚就得嗝屁!
施元:……勇气可嘉。
角落里的陆楚生:……
他望着肥胖男客人拍在虞时玖肩膀上的手,烦躁地磨了磨尖利的牙,胸口满是难言的愤怒。
虞时玖可以躲的。
陆楚生看的很清楚,在男客人拍下手时,虞时玖下意识想往后退,却不知为何顿住了。
……是因为不想打乱剧情吗?
陆楚生知道自己应该为虞时玖现在懂得“顾全大局”感到欣慰,毕竟这样才能在游戏副本里活的更久,但……他心里的烦躁和怒火,也在提醒他一件事——顾全大局的效果虽好,但玩家受的伤也可能会因此变得更多。
就类似于现在的虞时玖。
虞时玖的肩膀,现在一定骨裂了。
陆楚生盯着虞时玖不自然颤抖地肩膀,身后毛绒绒的长尾巴,正慌乱无措地疯狂甩来甩去。
“……您说得对。”
虞时玖眼皮低垂,他感受着肩膀处传来的骨裂剧痛,眼中却浮现出几分真诚的笑意。
“是我错了。”
肥胖的人皮肉被剥开后,血肉也是一样的腥臭恶心吗?
虞时玖想。
“这才听话。”
肥胖男客人收回手, 他咳嗽了好几声,嗓音变得粗糙沙哑起来:
“我嗓子难受,去厨房给我端几杯水来,另外,今天的早饭我要吃新鲜的蔬菜,记住,我只吃新鲜蔬菜,记住了没有?”
“好。”
虞时玖乖巧点头,“我记住了。”
这么一个浑身上下满是肥肉的人,早餐竟然只吃蔬菜,还只要蔬菜,这么单一的食谱,也能将一个人养到这种程度吗?
虞时玖转身离开时,抬头记住肥胖男人的房间门,离开了走廊。
其余三人悄无声息对视一眼:“……”
许寒挤眉弄眼地想跟上去,但他还没迈出第一步,一个穿着华丽衣裙的女客人就叫住了他。
“你,过来。”
女客人模糊不清的五官似乎笑了一下,她轻轻点了点许寒,笑着说:
“真傻,就是你哦,过来吧。”
许寒:“?”
他本想抬头,又猛地想起刚才何玲玲和施元说的话,慌乱指了指自己。
“我吗?”
许寒非常小声地说了一句。
女客人捂着嘴笑了起来,小声很清脆悦耳:
“就是你,快过来,我有事要找你帮我做。”
“……”
许寒后背有些凉,他下意识看了眼身边的何玲玲,就发现何玲玲被一个看不清脸的女客人叫过去了。
“……”他又想看施元,就见施元刚想说什么时,也被一个看不清脸的男客人叫走了。
许寒:“……”
许寒吞了口唾沫,脸颊抽搐着、慢吞吞地往女客人那走。
“那,那个,小姐,小姐你找我,要我干什么?”
许寒边说边往前走,等走的近了,那看不清脸的女客人就猛地拉住他的胳膊,把他直接拉进房间内——砰的一声。
背对着许寒的何玲玲和施元同时回头,就看到关的严严实实的房门。
本该站在门边的许寒……不见了。
何玲玲、施元两人脸色瞬间变得僵硬。
前者有些担心,后者却是被那个看不清脸的“男客人”拉住手腕,恶心的胃都有点泛酸水。
“你在看什么?”
何玲玲面前的女客人低头凑近她,冰凉的呼吸声轻轻落在她的耳边,带着股淡淡的,几乎能被忽略掉的羊膻味。
“……没,没看什么。”
何玲玲自然不会忽略那股淡淡的羊膻味,头不自然地低的更低,呛了灰的喉咙里也再度痒了起来。
痒?
嗓子眼怎么又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