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和当地府衙合作,把土匪清剿了。可土匪头子说,王夫人性情刚烈,跳崖自尽了。
王家主丧妻两年后再娶,生了王弓,自幼受宠,被视为世子。
可等他十五岁那年,王夫人回来了,还带了十七岁的儿子——王冗。
这下好了,出了两个嫡长子,其实王氏族人支持王弓的居多,可王家主不知道怎么想的,全力支持王冗。
最终王冗成了世子,王夫人回归,而王弓的母亲生生气死了。
王弓自此自己改名为王弃。
这王弃也是才华横溢,被家族放弃后,并不甘心。想着投靠一位皇子,总有出头日。
可他前一天给三皇子写信,第二天信就到了王冗手上。连续几次,几位皇子基本都收到过信,要么不回应,要么就被王冗知道。
他就明白了,比起他个人品行才华如何,那些皇子们更看重背后有家族支持的王冗。
从那以后,王弃就经常对皇子们有怨愤、不屑之言。
他是王家弃子,皇子们不把他放在眼里,又因为顾及王家,干脆不计较,不搭理。
“原来是王弓啊。”秦彦叹息,算是造化弄人的典型人物了。
方南枝听完后,也感慨,真惨啊。
亲爹有了别的好大儿,亲娘被气死,自谋出路还被人断了路。
太惨。
“我看他不如改名王不弃,被天下人放弃,也不能放弃自己。”方南枝开口。
“他怎么不在京城,来许州府了?”
秦彦则关注点莫名。
“许州府有王弃的舅家呗。”有好心人回答。
秦彦朝着他们举杯敬茶以表谢意。
“吃饭吃饭。”方铜招呼。
一行人吃过饭,又休整了半个时辰,就出发了。
结果出城时,遇到一人,骑着马,看样子也是要去京城。
最主要这人,他们中午刚见过。
“少爷,我们就这么走了,舅老爷知道会担心的。”护卫忧心不已,很想把少爷带回去。
在京城日子又不好过,少爷三番四次说话还得罪人,怎么总想着回京呢?
“我已经留了书信。”王弃面色平静。
“母亲的祭日要到了,我该回府,好好操办才是,总不能指望那负心薄幸之人吧。”
“哎呦,什么负心薄幸,那是家主,您父亲,少爷,您可不敢乱说啊。”护卫急得不行。
老爷本来就对少爷有诸多不满,偏少爷还主动招惹。
“呵。”
王弃冷笑:“什么父亲?我认他是父亲,他才是,我不认,他就只是独断专行、自私自利的王氏族长。”
护卫恨不得伸手捂住少爷的嘴。
这怎么越说越过火了,如此大逆不道,肯定要被罚的啊。
就连马车里,听到他这番言论的秦彦和方南枝都被惊到了。
真是……果决之人啊。
方南枝掀开车帘,探出半个脑袋。
“王公子好,方才听王公子所言,对孝道很有见解啊,想请王公子上车,和我……我兄长详谈一番。”
什么对孝道有见解,这事王家主、王氏族长应该不赞同。
就连王弃,都以为这小姑娘是阴阳怪气讽刺他。
不过,透过车窗,看到里面端坐着,温润如玉,气质不俗,又有些清冷的秦彦。
似乎是个不简单的。
他也干脆下了马,还真上车了。
好在钱凤萍两口子在后面周家马车里,陪周老唠嗑呢。
车里地方还算充足。
一开始,气氛有些尴尬。秦彦没主动开口,王弃也端着架子,但有方南枝在,怎么会让冷场呢?
没一会儿,车里传来爽朗的笑声。
反正交流这会儿,王弃知道自己误会了,这两位也不是愚孝之人。
他们谈诗词歌赋,都能接的上话。
得知秦彦是乡试头名,要去国子监,王弃真心佩服。
“秦兄的才能品行,世间少有。”
秦彦忙谦虚:“王兄过奖了,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如今我不过是一举人罢了,不能坐井观天。”
王弃看出他说的真心话,更欣赏了。
他看向方南枝:“方小姐的文采也不弱,还拜师昔日的周御医?”
“我年纪还小,也有的学。家师就在后面的马车里。”方南枝客气道。
一听周老御医回京了,王弃就要去后面拜访。
被兄妹俩拦住,此时行车,不好总停的,真想拜访,不如等到了京城吧。
王弃一想也是。
三个少年人越聊越投机。
“刚才听闻王兄回京祭拜伯母?若是不打扰,我们兄妹到时候也去上一炷香。”秦彦开口。
“你们只管来就是。”王弃苦笑:“不过,你们不怕被我连累吗?”
连累什么?
秦彦兄妹没懂。
“我这人,以往当世子,想着家族利益,还装出些体面来。可家族弃我,我索性率性而为。”
“有什么说什么,有些实话说出去,总要戳了别人痛脚。”
“他们顾及王家,不敢当面对我做什么,但背地里的小动作不断。”
“我昔日好友,为和我划清界限,都会对外说些我品德有瑕。”
王弃也不隐瞒,实话实说。
“什么小动作?套麻袋打你吗?”
“品德有瑕是指什么?”
方南枝和兄长几乎同时问道。
王弃见她们眼神清澈,并没有厌恶、怀疑和不屑,只是单纯的好奇。
他突然就笑了。
“套麻袋也有过,还有当众奚落的、去家里告我状的……”
“至于他们说的品德有瑕,说我与一些女子有染、与人相处如同饕餮,只进不出。”
“那不就是抠门?”方南枝挠头。
王弃点点头。
“那他们说的是真是假?”秦彦直接问。
“当然是假的,我好歹曾经是王家世子,怎么会随意轻薄女子……通房侍妾都没有。”
“至于抠门,更是无稽之谈,以往出去吃酒耍乐,全是我出的钱。遇到好友生辰,向来他们想要什么我送什么。”
方南枝恍然大悟。
“那不是抠门,是冤大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