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勒提对朋友们的谈话毫不知情。
在斯内普那里受的气还没消,转头又被哈利劈头盖脸质问了一通,简直是火上浇油。还没吃午饭,她就感觉胃里已经被愤怒和委屈填满了,胀得发痛。
好在今天是休息日,空无一人的寝室给了她难得的清静。即使没有糖果舒缓情绪,她也能靠画符来试着找回一点平静。
艾勒提走到书桌前坐下,从空间里取出未完成的符箓和绘制工具,深吸一口气,将注意力集中在笔尖,慢慢勾勒出傀儡符复杂的纹路。
或许是心绪不稳的缘故,笔下的线条总是断断续续,能量的流转也格外滞涩。
艾勒提咬紧牙关坚持着,却始终无法集中精神。
没过多久,她就感到有些筋疲力尽了,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浸湿黏在皮肤上,连指尖也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一道本该流畅的弧线扭曲变黑,符纸在青烟中化作灰烬。
她将笔狠狠地扔了出去,整个人瘫软在椅背上,笔杆在桌面上滚出老远。
一股强烈的疲惫感席卷而来,比饥饿更加令人难以承受。
艾勒提自嘲地笑了笑。她大概就是那种典型的“什么都会一点,又什么都不精通”的人吧……
没有凡特茜与生俱来的天赋,也没有赫敏那聪慧的头脑,不如哈利勇敢,也比不上罗恩的真诚,甚至连德拉科那种由内而外的自信,也是她所欠缺的。
思来想去,或许她唯一“擅长”的,大概就是逼着自己学习那些晦涩难懂的知识,日复一日扮演着追逐者的角色。
可无论她怎么用力奔跑,最后都只能眼睁睁看着别人的背影越来越远,只剩那个平庸又焦灼的自己,在漫天尘土里狼狈地喘着粗气。
“如果你累了,就休息一下吧。”艾勒提心里有个声音这样说着,“等养足精神再继续前进,你已经做得很棒了。”
她怔怔望着桌上焦黑的符纸,紧绷的神经忽然松了下来。
是啊,她已经拼尽全力了,指尖的薄茧和深夜的灯火都是证明。
剩下的路,就暂时交给时光,交给值得信赖的同伴。一个人的力量总是有限的,只有大家齐心协力,才能走得更远。
艾勒提重新坐直身子,给斯内普写了封信,主动取消了今晚的训练。
她决定要真正放松一次,不仅是紧绷的身体,还有疲惫的心。
她可不是斯内普,能狠心用大脑封闭术把一切情绪波动都锁进内心最深处。
毕竟对她来说,那些鲜活的、甚至有时会带来刺痛的情感,才是她最重要的力量来源。
“克鲁克山。”艾勒提对着蜷缩在窗台上打盹的姜黄色大猫轻声唤道,“能麻烦你帮我送封信吗?”
克鲁克山伸了个懒腰,轻盈地跃下窗台,亲昵地蹭了蹭她的手背。
艾勒提揉了揉它的脑袋,随后将折好的信件递到它嘴边:“拜托你送给地窖的那位先生。”
克鲁克山“喵”了一声,张嘴叼起信,毛茸茸的尾巴在门边一闪就不见了踪影。
“咕噜……”
艾勒提听到自己的肚子在叫,这才想起还没吃午餐,都快饿过劲儿了。
她从空间里取出几块咸肉馅饼和一杯牛奶,坐在书桌前小口吃了起来。
刚吃到一半,门口就传来脚步声。艾勒提回头望去,看见赫敏红着眼睛走进来,明显是刚哭过的样子。
艾勒提对此很是惊讶,完全不知道她这是怎么了,再三询问下才得知——
原来,赫敏把她每个休息日都要去找斯内普训练的事告诉了哈利和罗恩,三人凑在一起猜测她可能命不久矣,这才哭红了眼睛。
艾勒提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并没有责怪赫敏的意思。
她早就知道这个秘密不可能永远瞒得住,或许拉文德和帕瓦蒂也早就发现了端倪,只是没有挑破而已。
不过默默然的存在,反倒阴差阳错成了最合理的掩护。
现在她终于有了一个对朋友们来说非常“正当”的理由,可以在深夜离开寝室。
当然,她也并不觉得自己很快就会死去。
虽然默默然每次出现后都会让她感到身体虚弱,但斯内普总会第一时间为她做一次全面检查,每次的结果都显示她很健康。
她把这个情况告诉赫敏,可赫敏的心情并没有好转多少,甚至固执地认为艾勒提只是在安慰她。
不过在艾勒提的再三保证下,她还是暂时相信了这个说法。
最后,赫敏替哈利向艾勒提转达了歉意,说不该用活点地图偷偷查看她的行踪,并且表示大家都支持她继续跟着斯内普训练,因为他们坚信这样能减轻她的痛苦,让她活得更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