妘姝将这一切瞧得真真切切,苏芷予为了掩人耳目,此次出门并未带丫鬟,也未乘坐府中的马车。要知道自从府中富裕之后,又重新豢养了几匹骏马,购置了马车,不再似往昔那般,两人出门还得看马匹的状况,如今她大可随心所欲地选用马车。
既然她未曾搭乘马车,妘姝自然也不会,那样未免太过惹眼。
远远地尾随其后,妘姝清晰地察觉到她前行的方向正是仙师所在之处。
不多时,她便望见苏芷予来到掌柜处,询问一番后,果不其然,掌柜的递给她一个信封,她那原本略带愁容的面庞瞬间喜笑颜开,慷慨地打赏了一个银币,随后她便迈步朝楼上走去。
妘姝亦来到掌柜处,询问是否有给牡丹的留言,掌柜的将她上下打量一番,随后取出一封信来。
她同样豪爽地打赏了一个银币,而后手持信件朝里走去。
刚走两步,她蓦然感觉到苏芷予似乎要出来,急忙闪身错开楼梯,朝着大厅走去,宛如普通食客一般。
回头恰好瞥见苏芷予朝着客栈外渐行渐远的背影。
妘姝心中暗自思忖,不该如此啊,仙师已然吊了她如此之久的胃口,已然消磨掉她的耐性,正当将她吞噬之际,怎会轻易放她离去?
想到此处,她感应仙师身上的那只蛊虫,却惊觉它竟然已然毙命,难怪它一直未给自己传递消息,想来极有可能是昨夜兴奋过头,未能接收到它最后的警示。
难道是因为它惊动了那个老道士?妘姝心里暗自思忖着。
既然无法得知老道士的具体位置,那么她就更要如影随形地紧跟着苏芷予,如此方能在恰当的时机将其解救出来。
或许有人会心生疑惑,此刻将她拦下,然后和盘托出真相不就万事大吉了,然而大家切莫忘记,人有时就是如此执拗,你越是百般阻挠,她反倒越觉得你居心叵测,这便是所谓的不撞南墙不回头。
妘姝的如意算盘便是先让她暂时落入陷阱,待到老道士图穷匕见之际,她再将巡捕引来,再让人绘声绘色地描述一番有人在诱拐良家女子行那不齿之事,如此便可将老道士惊走,自己也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救走苏芷予,同时也能让她撞得头破血流。
视线之中,苏芷予已然迈入小巷子,边走边如惊弓之鸟般四处张望,唯恐撞见熟人。
妘姝也借机展开信纸浏览了一番。
上面赫然写着。
本仙师在宛京城的事宜已近尾声,念及你的苦苦哀求,以及一片赤诚之心,我还是决定将这最后的机遇赐予你,今日之内前往某地某宅即可得到本仙师的疗愈,切记不可向他人泄露半句。
落款知名不具。
妘姝昨日偷听到老道士和阿全的交谈,知晓他们的任务即将大功告成,所以对于他们即将离去之事毫不诧异。与此同时,对方选择了自己和苏芷予,显然是想在临行之前再大捞一笔。
她心中不禁窃笑,这世上哪有这般美事,若不知适可而止,恐怕最终会落得个血本无归的下场。
苏芷予此时已然抵达一座宅子前,她轻轻叩响了门扉。
门“吱呀”一声缓缓打开,里面探出阿全那贼头贼脑的脑袋,他先是如做贼心虚般向四周张望了一圈,然后才小心翼翼地招呼她进去。
“夫人,仙师已然恭候多时了,倘若你再晚到一刻,仙师便打算拂袖而去,届时你便与这机缘失之交臂了。”
“还请速速引路,妾身已然准备妥当。”,苏芷予迫不及待地说道。
“这边请。”,阿全应道,然而他此刻的全部注意力都已被她那走路时摇曳生姿的臀部所吸引,全然没有觉察到一道身影如闪电般迅速闪进大门,而后稳稳地落在房梁之上。
阿全关门时,苏芷予已然步出了门厅,他擦拭着嘴角的口水,紧接着迅速合上大门,如饿虎扑食般朝她追去。
“这边走,由于此次治疗涉及些许隐私,您沿着此路一直前行,便可望见一间卧室,仙师就在其中,我去准备茶水。”
苏芷予急不可待地向前奔去,须臾之间便看到前方的会客厅,在其一侧便是卧室,这不过是一座小巧玲珑的两进宅子罢了。
她抬手轻叩房门,柔声问道:“仙师,妾身已然抵达,可否入内?”
房内鸦雀无声,然而门却发出“吱呀”一声,缓缓开启。
苏芷予向内张望,只见卧室里摆放着常见的桌子、梳妆台等物什,却不见仙师的身影。
“仙师。”,她轻声呢喃着。
仙师依旧沉默不语。
她小心翼翼地跨过门槛,踏入屋内,霎时感觉四周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方才在屋外还能听到的鸟儿清脆的鸣叫声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此刻唯有万籁俱寂。
不,确切地说,四周是安静了,但她却听到了仙师的声音。
“夫人,适才我在打坐,布下了清心静气的阵法,故而无法听到你所言,现今你也踏入了阵法,我们便可畅所欲言了。”,老道士边说着,边从内间踱步而出,身上依旧穿着那件宽大的道袍,慈眉善目,宛如仙人下凡,仙气飘飘。
苏芷予赶忙跪地参拜,感激涕零道:“多谢仙师大恩大德。”
老道士急忙将她搀扶起来,满脸恳切地说道:“我等修炼之人,凡事皆讲究一个缘字,按理夫人与老夫本是无缘之人,老夫着实不愿在这暗室之中为你这妇人治疗,毕竟人言可畏,一旦有人产生误解,对我等皆是百害而无一利。然而,阿全被你的真诚所感动,苦苦哀求了老夫许久,最终老夫还是决定施以援手。不过,丑话说在前头,老夫只是为你治疗,若是有什么肢体接触之处,还望你能守口如瓶,你可明白?”
“明白。”,苏芷予没有丝毫疑虑,频频点头。
恰在此时,阿全端着茶水走了进来。
“这茶能让你心神安宁,服下之后,你便不会胡思乱想……”,老道士喋喋不休地说着,而后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将茶水一饮而尽。
苏芷予毫不犹豫地将茶水吞下,而后评价道:“这茶水味道平平无奇。”
老道士原本紧绷的面庞逐渐舒展开来,仿佛如释重负一般,“你且缓缓移步至里间床上躺好,老夫稍后便来为你治疗。”
言罢,他自己却朝着门口走去,步出隔音阵的范围,目光如炬,警觉地审视着外面的情形。
今日清晨,他起床时惊觉自己的衣物上趴着一只怪异的虫,其模样看上去仿佛是异种,虽不相识,但总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仿若传说中深山中的蛊虫。这等只存在于蛮荒地域的异物,怎会出现在自己身上?
他的内心瞬间警觉起来,要知道自己身上可是背负着主人的巨额资产,虽说这些财物仅是主人财富的冰山一角,且只能用于凡人世界,无法在修炼界使用,众人也并不甚看重,但这亦是主人计划的重要一环,绝不容有失。
于是他决定以逸待劳,静候那个向自己下蛊虫的人自投罗网。
然而,从黎明破晓到此刻,他仍旧一无所获。
在确认外面风平浪静之后,他那颗悬着的心终于落下了大半,看来这个放蛊虫的人与苏芷予应该毫无关系,那么接下来就得看看是否与另一个女人有所牵连。
排除法向来都是最为行之有效的方法之一,尽管不一定是最有效率的方法。
就在他如释重负之时,妘姝也同样松了一口气。
方才她初来乍到,便察觉到情况有些异样,于是全程都如幽灵般飘在空中,直至在房梁上落脚。
待她回头瞥见阿全端茶进来时,才惊觉整个院子的地面上被人刻意扫出了一层薄薄的灰尘,而整个院子里只有苏芷予进入时留下的脚印,如今又多了阿全的脚印。
若是自己刚才是徒步走进来,那么势必会被各处地上那细微如蛛丝般的灰尘所暴露,从而被老道士识破。
她不禁暗自慨叹老道士的狡诈,仅仅是发现了自己的蛊虫,便开始精心布局,寻觅蛛丝马迹。
趁着老道士环顾四周之际,她也悄然向屋内窥视。
却见苏芷予在床边款款坐下,然后如行云流水般向着床上倾倒下去,整个过程顺畅无比,却又透着丝丝诡异。
因为每个女人心中都有一道防线,除非是她的夫君,那个真正拥有过她全部身心的人,否则在进行拥抱、躺卧等较为亲昵的举动时,都会显得谨小慎微,唯恐春光乍泄。
而苏芷予这躺下的动作却如此豪放不羁,恰似,恰似一根木头轰然倒下,没错,就是木头倒下,甚至完全没有留意自己的头部在倒下时是否会碰撞到什么。
妘姝万没料到老道士的动作竟然如此之快,短短几分钟,苏芷予便中了他的奸计,犹如提线木偶一般,完全被他掌控。
“不好,看来自己必须得先发制人了,否则姨娘恐怕真的要清白不保了。”,她暗自思忖着。
待老道士心满意足地返回隔音阵时,妘姝如狡兔般迅速离去,又从大门闪身而出。
在巷子口,她寻到一个半大的孩子,拿出两枚铜币在他眼前晃了晃,“知道这是什么吗?”
小孩虽年幼,却也颇为机灵,他恭恭敬敬地立正行礼,而后才说道:“小姐有何吩咐,尽管讲来。”
妘姝毕竟是大家闺秀,反应还算机敏,即刻将铜币放入他手中,又从荷包里掏出一枚银币,“这是给你的跑腿费,现在你需要去街上找巡捕报案,就说看见有妇女被这间府邸的人拐进了府里,这府里……”
小孩咧嘴一笑,“我晓得,这府里只有两个人,前段时间临时租的,看着倒像是好人,可府里时不时有女人来。”
妘姝惊诧于这小孩的聪慧,这些事情他竟然都知晓,她赶忙追问:“那你为何不报官?”
“谁晓得她们是被拐来的还是自己来的,万一报错了,我岂不是要吃不了兜着走。”,小孩狡黠地说道:“不过现在有您这些钱,我可就不怕了,大不了挨几句骂,我还是能承受得住的。”
妘姝望着拿着钱跑远的小孩,心中不禁慨叹,这些孩子远比自己想象的要成熟懂事得多,不论是昔日的春花,还是眼前的这个小孩。
为了行事方便,她回到院子里,特意将大门敞开一些,又到其他屋子里搜寻了一番,翻出几件女性亵衣,撕裂后丢弃在路旁,远远望去,仿佛有女人在此遭受凌辱一般。
就在这时,那位仙风道骨的老道士轻手轻脚地走到了床边。他微微俯身,目光落在那张雕花大床上躺着的美人身上。只见那女子紧闭着双眸,意识似乎已经有些模糊不清。
尽管岁月已悄然在她脸上留下些许痕迹,可如今将近三十岁的她,却正处于一个女人最为成熟妩媚的阶段。她那如瀑般的长发随意地散落在枕边,更衬得肌肤如雪一般白皙。再看她身上所穿的那件华美衣裙,其剪裁恰到好处,仿佛是为她量身定制一般。那精致的花纹和细腻的质地,将她成熟的身躯完美地勾勒出来,凹凸有致、曲线玲珑。每一处线条都散发着一种无法抗拒的魅力,令人心驰神往、欲罢不能。
如此诱人的景象,就连见多识广的老道士也不禁为之动容,心中泛起一丝涟漪。
“小美人,仙师来救你了。”,老道士此时犹如饿狼一般,双眼冒着淫光,满脸急切,嘴角似乎有唾液即将流出,活脱脱一个好色之徒,若被他人瞧见,谁能相信他竟是那仙风道骨的仙师。
伴随着话语声,他如饿虎扑食般迫不及待地开始脱去自己的衣物,口中还念念有词:“小娘子,我来了。”
然而,就在他即将得逞之际,阿全的声音在他身后骤然响起,“主人,等下我也能尝一尝吧,我都憋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