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宛唐城几乎是呈正方形,部位位置有突出,也不去提,城外有沱水河流过,也为城内的五条水渠带来流水,其中永定渠穿过皇城。……”
何横峰自称十分熟悉宛唐城不是吹的,他几句话就把城里的分区等交代得清清楚楚。
“至于说好玩的,对我来说,当然是青楼,你不用鄙视我,我去的不是那些只用下半身交流的地方,像我这么高雅的人,当然去的是最好的,那里其实也有很多名门闺秀去玩的,毕竟其中不仅仅是歌舞,还有诗词歌赋,没点水平的进去都不好意思。”
“和你说一件趣事,据说是是最近发生的,说是两个公子都看上了某位姑娘,于是决定文比定归属,于是传出了两副名对。一副是:琴瑟琵琶八大王,王王在上;魑魅魍魍四小鬼,鬼鬼犯边。,另外一副是:黑不是,白不是,红黄更不是,和狐狸猫狗仿佛,既非家畜,又非野兽;诗也有,词也有,论语上也有,对东西南北模糊,虽是短品,却是妙文。特别是后面一副,不仅仅是对联,还是谜对,姝妹妹知道答案是什么吗?”
何横峰嘴角上扬,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洋洋自得地注视着眼前的女子,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仿佛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到对方在他的难题面前哑口无言、不知所措的模样,这样一来,他便能趁机好好炫耀一下自己。
而此时的妘姝则完全没有注意到何横峰那副自鸣得意的表情,因为她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
她万万没想到自己在青楼中的那些行为竟然如此迅速地传播开来,甚至还受到了众人的热烈追捧。一方面,她心中不禁涌起一阵喜悦之情,毕竟能够得到他人的认可和喜爱总是令人感到愉悦;但另一方面,她也开始隐隐有些担忧起来。
她暗自下定决心,今后一定要尽量减少抛头露面、出风头的机会,以免一个不慎便将真实的自己暴露无遗。尤其是如今她身为侯府千金,身份尊贵,如果被人发现经常出没于青楼这种地方,必定会有损自己的闺阁声誉。
何横峰见妘姝眉头紧皱,一脸苦思冥想的样子,心中愈发得意起来。他心想:“哼,这下可算是把你给难住了吧!看你还怎么跟我斗嘴。”然而,他却丝毫没有察觉到,其实此刻面前这位美丽的佳人早已心不在焉,思绪早就飘到了九霄云外。
“谜底是猜谜二字,你不知道,这副对子就连书院的刘阁老都赞叹不已,专程拿出来做讲解。”,他得意的说道,言语中他对刘阁老十分尊重,就算只是谈及,也十分恭敬。
妘姝没有继续在这个问题上纠缠,自己和他没有熟络到这种地步,谈这些显得有些过了,于是问道:“那你知道城里有哪些东西价格很贵?”
突然间的话题转换让何横峰有些猝不及防,但他是什么人,宛京城的风流浪荡子,如果问他哪里可以买到菜他估计只能知道大概方位,而这个问题也正好是他强项。
“在宛京贵的东西很多,对于修炼者,其需要的兵器和药材什么的都特别贵,它们都在强身一条街上,不过这些想来你也用不到,因为最差的也足以让贵府破产。”
何横峰的话犹如一把利刃,直刺人心,这无疑是在武山侯府的脸上狠狠扇了一巴掌,毫不留情地指出其贫困的现状。然而,这就是事实,妘姝也并非心胸狭隘之人,容不得他人半句真言。
“那些我才不管呢,反正我一窍不通。”,她漫不经心地说道。
“接下来就是珠宝首饰、绫罗绸缎之类的,这些你应该再清楚不过了。不过依我看,你们侯府怕是买不起,要不你嫁给我,这些东西任你挑选。”,何横峰才说了没几句,就原形毕露,露出那浪荡子的本性,言语变得轻佻起来。
妘姝尚未开口,一旁早已醒来的琼玉却怒不可遏地呵斥道:“好你个不知羞耻的登徒子,竟敢又翻墙而入!信不信我们打断你的腿,官府都得夸赞我们打得好,判你个流放充军之罪!”
她的话语虽有些夸大其词,但私闯他人宅院调戏良家妇女,实乃重罪,对于普通人而言,判以流放充军之刑或许也不为过。
何横峰万万没想到琼玉早已醒来,只是一直隐忍不发,待到听到他对自家小姐说出那不堪入耳的荤话,这才如火山般骤然爆发。
他被琼玉的怒斥吓得心惊肉跳,恰好避开琼玉怒斥之后紧接着踢来的一脚,“别打,别打……”
琼玉却毫不理会,反而从树下捡起一截树枝,如狂风暴雨般向他挥舞过去。
“你这个无耻之徒,蛊惑我家小姐去青楼也就罢了,自己明明有婚约在身,还妄图诱骗我家小姐与你私订终身,看我不打得你满地找牙!”
何横峰一边抱头鼠窜,一边叫嚷道:“我只是随口一说,真的,况且我们之间的话又算得了什么,父母之命才是关键,我这最多算是口无遮拦罢了。”
琼玉追打了一会儿,便如泄气的皮球一般,没了力气,只能双手叉腰,喘息着,怒目圆睁地瞪着他。
妘姝在一旁看着他们打闹,此时才缓缓开口:“好了,琼玉快来歇息片刻,我还有事要询问何世子。”
琼玉心中仍有怒火,但小姐既然发话了,也只能狠狠地瞪了何横峰一眼,跺了跺脚,气鼓鼓的回到小姐身边。
“小姐,对这种登徒子何须这般客气,他如此贸然闯入您的院子,若被他人知晓,还不知会如何看待您呢,他是个浪荡子自然无所谓,可您还是个未出阁的黄花大闺女,这会影响……”
妘姝连忙捂住她的嘴,嗔怪道:“你小声些,莫要让旁人不知,却从你口中听了去。”
琼玉只能气鼓鼓地怒视着何横峰慢慢靠近,然后在亭子里坐下。
“何世子,宛京城里除了这些,难道就没有其他的奢侈品了吗?”,妘姝轻声问道。
何横峰小心翼翼地看了琼玉一眼,见她没有其他动作,这才如释重负般地回答道:“有啊,很多日常物品都有很贵的奢侈品,比如香料有便宜的,但是最好的香料几乎是和黄金等价,马匹从最便宜的山地矮马到最贵的西古帝国的黄瞳血马,茶里里最便宜的十个铜币一斤,最贵的能达到十两黄金一两,对了,你家庄子上的上品茶也不便宜,只是每年的产量很低。所以具体的要看你想了解哪个方面的,不然我也只能这样泛泛而谈。”
妘姝一时间犹如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也想不出自己究竟应该问些什么,毕竟她方才也只是信口胡诌,如今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说道:“最近这些东西可有什么特殊之处?”
何横峰一时间犹如呆头鹅般,愣是想不出有何特殊之处,而对面的琼玉则重重地哼了一声,那声音仿佛一把重锤,狠狠地砸在他的心上,似乎在警告他,若是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来,就又会对他拳脚相加。就这一下,他的脑海中突然灵光一闪,犹如黑暗中的一盏明灯。
“听说今年生丝和棉花产量犹如决堤的洪水般暴增,导致棉布和丝绸的价格如那断了线的风筝般暴跌,现在无数商人犹如热锅上的蚂蚁般,还在宛京四处寻找销路,苦苦哀求商家收下。”
“哦?”,妘姝的心中涌起一丝疑惑,犹如平静的湖面被投入了一颗石子,但又感觉这一切似乎都在情理之中。
在以前她上历史课的时候,可是听说过,20时间20年代,漂亮国经济大萧条,牛奶产能过剩,为了维持高的销售价格,资本家宁愿把牛奶倒掉也不分给穷人享用。
现在的商人还没有为了追求利润达到那么丧心病狂的地步,他们只能求别人购买。
“奇怪的地方不是这点,而是有人说生丝产量和棉花产量并没有想象中高,只是这些声音很小,都是一些趟子手之类的人在说,他们的话也没有什么人听,我也是偶然听到,姝妹妹想听奇怪的的事情,我才说两句。”
妘姝本来就不怎么具备经商头脑,她也只是感觉不对劲而已,似乎是有人想刻意压低布匹和丝绸的收购价格,但是这么做也对对他们没有什么好处,大家都知道这些东西价格低,那么他们卖出去也不可能提高太多售价。
想不通就不想,她很快把这件事情抛之脑后,然后她再次下了逐客令,“没有什么好玩的你就回去吧。”
琼玉一听,当即振作精神,手一扬就打算把何横峰驱逐出去。
“慢着。”,何横峰连忙说道:“姝妹妹是想了解特殊的事情,不知道凶杀案算不算?”
听到凶杀案,妘姝和琼玉都来了兴趣,这下琼玉也不驱逐他了,而是催促他快讲。
何横峰难得遇到琼玉都感兴趣的事情,得意了一会儿,号称自己口渴了,等到琼玉给他上了茶才开始讲述起来。
“本来宛京城里凶杀案每天都有发生,毕竟总人口超过五百万,但是今天我讲这个绝对诡异。”
闺阁女子离奇死亡案是最近几个月里让宛京府衙最头疼的案子。
案件发生在两个多月前,大概应该也超过三个月了。
那天有人去府衙报案,说是某宅出现人命,报案人是附近邻居,府衙当即派出捕头,前往某宅。
……
随着何横峰的讲述,妘姝却发现这个案件正是方琼的死亡案件,不过与案卷上不同的是,何横峰口中提到的却是小姐和丫鬟都被奸杀,而且满屋都是鲜血,而且提到房间里到处都是散落的书籍。
在其中她首先发现了自己的失误,那就是奸杀到底是怎么一个死法,她一直没有留意这个问题,听了这个故事才想起死可以分很多种,比如:一刀致命、慢慢一刀刀的杀死、内力打死等等,每种死法都表露出凶杀当时的情感。另外一方面,两人有没有穿衣服,或者说穿衣服的状态,这也有利于分辨现场具体的情况。
除了这些疏漏外,她也发现何横峰的故事里至少有三点与她掌握的情况不同。
首先,她亲自去现场看过,闺房里没有被清洗过的痕迹,因此除非是死亡现场不是在闺房,是不可能出现满地鲜血的情况,这点有可能是他编的,目的是恐吓自己和琼玉两个女孩子,毕竟现在琼玉就是紧紧抱着自己,一副想听不敢听的样子。
第二点就是丫鬟到底是不是被奸杀,因为案卷上只提到方琼的死状是全身赤裸,布满秽迹,有被奸淫过的痕迹,但是对丫鬟的死状却是一笔带过,何横峰的故事里丫鬟也是被奸杀。
第三点就是满地都是书籍,案卷上没有记载满地是书的事情,她亲自到案卷里记载的闺房现场看过,那里只有两三本书,都是话本,虽然在书桌上摆放凌乱,却绝对不能用满地都是书来说。
况且如果满地都是书,那么更容易被踩到或者沾染上秽迹或者血迹,这些书到哪里去了,这点也没有任何记录。
自己还是太年轻了,在这方面没有一点经验,看案卷就像看小说一样,只要明面上没有漏洞就觉得对方说的没错。
这些问题不要说自己,就连白雪,甚至是天香门的高层都没有看出漏洞,毕竟大家都不是刑侦方面的专业人士,只要说法流利没有漏洞,都觉得是正确的。
从这一点看,官府的案卷不像是正常的案卷,而是特别制作的案卷,隐瞒了很多东西,就像是专门写给天香门看的。
在这个时候,她有种迫不及待的感觉想看看内卫的报告,想知道内卫是怎么看待这个案件的,他们至少是半个专业人士,如果他们都没有看出问题所在,其中问题就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