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您不是准备回府?”
身旁的侍从好奇地开口。
王爷今日出门办事,因为聊得晚了些,连晚膳的时间都耽误了,好不容易谈完,正准备回府,王爷却像是忽然看到什么,一下停下脚步。
侍从也好奇地顺着王爷的目光看去,可惜人实在太多,他根本不知道他们家主子到底在看谁。
祁之昀根本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祁曜君和季月欢。
她今日穿了一身海棠色织锦缎袄裙,外罩雪狐毛滚边的黛青色斗篷,头发挽成民间流行的垂鬟髻,簪一支点翠梅花银簪,俏皮中多了几分说不出的温婉。
祁曜君则是一身玄色貂裘,腰间悬着羊脂玉佩,惯常佩戴的龙纹玉带换成了乌木鎏金扣的普通腰带,高大的身形站在她身侧,与她并肩而立,两人看起来般配得刺眼。
宫中一直有旭婕妤如何受宠的传闻,他的想法跟皇后差不多,都觉得她不过是祁曜君给贵妃竖的靶子。
可如果祁曜君肯私自带天骄出宫……
祁之昀的脸色沉了几分。
他目光近乎贪婪地看着那在人群中跟着众人一起惊呼的女孩儿,她手里还拿着一根咬了一大半看不出形状的糖画,时不时咬上一口,还没来得及享受,又被精彩的表演吸引道,手忙脚乱地鼓掌。
天骄没变的不是吗?她仍旧喜欢宫外。
分明是该活在这天地间自由翱翔的鸟儿,为何会自愿飞进那金丝笼?
如今连出来看个热闹都成了那人的恩赐,他为天骄不值。
祁之昀深吸一口气,迈步走了过去。
祁曜君是最先察觉到异样的,在祁之昀距离他们还有两三米的时候回头。
两个男人的目光在这一刻对撞,分明眼中都是化不开的冷意,但一个比一个会演。
“皇……”
祁之昀顿了顿,又改口道,“贤弟?”
他一副意外又惊喜的样子,“居然真的是贤弟,我还以为我看错了。”
祁曜君也笑,“没想到贤兄也在,真巧。”
季月欢听到声音,好奇地转过头来,方才还眉开眼笑的一张脸,表情瞬间冷淡下去。
晦气!
祁之昀的余光一直在看她,几乎将她的表情变化尽收眼底。
他心中一痛,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分明当初天骄对他不是这样的。
他只能将这一切归咎在祁曜君身上。
但此刻他还要装傻似的问祁曜君,“这位是?”
祁曜君牵紧了季月欢没有拿糖画的另一只手,他嘴角含笑地冲祁之昀介绍:
“贤兄唤弟妹便是。”
祁之昀藏在袖子下的手无声攥紧,随后冲祁曜君笑:
“是吗?我怎么记得弟妹不长这样?”
显然是在点皇后。
祁曜君脸上的笑淡了两分。
“说起来贤兄怎么一个人出来,嫂子呢?”
祁之昀的眼神也冷淡了下去。
季月欢在旁边听得想翻白眼,都不干净的两个人,不知道搁这儿比什么。
又听祁之昀冷笑,“这就轮不到贤弟操心了,不过,我么,几个人出来凑热闹都无所谓,倒是贤弟你,合规矩么?”
祁曜君一脸的真诚,还冲祁之昀眨眼睛,“忙里偷闲罢了,难得有这样的机会,贤兄应该不会宣扬得人尽皆知的,嗯?”
祁之昀:“……”
饶是季月欢都忍不住要给祁曜君的演技竖大拇指了。
她第一次知道祁曜君还有这么清纯的一面,活像个被自家严厉大哥抓包的调皮少年。
恍惚间又想起之前谁给她科普,说祁曜君和晋王情同手足。
真的,要不是她看过原着,此情此景,她都快信了。
三人过于出众的样貌和无形的气场很快吸引了周遭的注意,不少围观群众的目光都逐渐落了过来。
杂技每天都能看到,这么俊的人可不多见。
尤其是那位身穿海棠色织锦缎袄裙的女孩儿,本就无瑕的五官在四周灯与火的照耀下显得有些璀璨夺目,有些人恍惚得下意识伸手揉了揉眼睛,怀疑自己见到仙女了。
也是如今的曜京城涌入了不少的外来者,如今街上游荡的大部分都是刚来这里的客商或者外邦人,否则季月欢说不定又要被认出来了。
杂耍摊的老板似乎也注意到这边的异样,为了将群众的注意力再吸引过来,老板眼珠子一转,果断上前。
“嘿嘿,二位公子,小姐……”
才说到这儿,祁曜君便面露不悦地打断,“这是我夫人。”
老板一愣,随后果断拍了一下自己的嘴巴,“哎,公子和夫人如此般配,怪小的眼拙,公子勿怪,夫人勿怪。”
老板越说越不自在,无他,边儿上的另一位公子看他的眼神越来越冷了。
倒是季月欢出来打圆场,“您是有什么事吗?”
老板此刻是真觉得眼前的姑娘不仅长得漂亮,人也善良得跟神仙似的。
他松了一口气,开口道,“方才看夫人对我们的表演很感兴趣,不知是否有意向一同参与?”
“我?”
老板擦了擦额头的汗,颤颤巍巍道,“呃,两位公、公子也可。”
眼前的杂耍是那种顶缸游戏,方才她惊呼是因为看到有人一只手顶了五个缸。
季月欢想到什么,猛地转头看向晋王,“你去吗?”
祁之昀一愣,随后心头一喜,“天……你,你想要我去?”
季月欢完全无视祁曜君紧抿的唇,用力点头。
她可还记得这人敲了霜霜一闷棍,哼,等下用缸砸回去。
季月欢握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