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白山封山了。
整个景区都封了，浓雾笼罩，看不清里面有什么。
这才国庆放假第一天，又值旅游旺季，因为那些视频在网上疯传，不到一个小时上升热点，前来一探究竟的游客数不胜数，酒店客房爆满。
舆论大得官方都出来辟谣了，网上视频大多被压下去，用其他热点覆盖热度。
林月将那些视频保存下来，浏览对比，有人整理这些视频拼出了龙的模样，大概是身长五十米的一条小龙。
接下来几天，长白山上下起了雨夹雪，天气更冷了，不少人拿着摄像机对着长白山日夜坚守，试图捕捉那一道黑影。
林月拉开窗帘，推开落地窗，寒冷突袭惹得全身战栗。
她望向天池方向，红红绿绿的树林隐在雪下，隐在雾霭朦胧中。
望了片刻，手脚冰冷，绒衣都有些湿冷，林月正打算回去，忽而捕捉到一小处云雾异动。
定睛看去，目光不曾移开。
只见一道模糊的身影躲在雾霭后，正直直看来，形成的黑影似是龙头，有龙角，有龙须，看得不真切。
见她看它，它也不躲避。
林月想起了那个梦，最后她和青龙一同被冲击波轰飞出去。
他们已经激活了身上所有的防御法宝，按照爆炸强度和距离，他们会重伤，有很大可能活下来。
但她不确定，因为系统不见了。
没有系统，这不就代表她死了？
还有一个可能，她在梦中，奚青入梦了。
但梦境一般是过去某一段美好或痛苦回忆的循环，她的却是续集，而且世界会如此完善？梦会保留她所有记忆？
并不符合梦境规则。
“小心，别被发现了。”林月低喃，用修仙界语言试探了句。
那龙头没有反应，片刻后它后退，转身离去，消失不见。
林月不知道它是听到话，还是自己本身要走，总之又看了片刻没看到它出现，便出了酒店朝龙离开的方向追去。
走了良久，直到遇到围栏，鞋子湿了，林月停了下来，静静地看了这片森林片刻，原路返回。
似梦似幻。
林月没有听到人讨论，也没有相关的视频发出来，或许这次那条龙设置了一人可见。
风景看不到了，但美食不可不尝。
林月和黄轻眉逛遍周围的美食，冷面烧烤炖菜参鸡汤等等，买了些小玩意，又去当地人的交易市场买了些特产。
林月还走了趟古玩和赌石市场，根据虚无的经验淘到些小玩意，拿去鉴宝转手赚了几万块。
拿这几万块去赌石，摸索大半天切出一块满绿高冰种，价格翻百倍，瞬间轰动赌石市场，原料可以做一对手镯，当场就有人出百万买下。
身为新手，林月自然是先拿去鉴定估价以免被骗，税后卖了一百多万。
如此精准的眼光林月都不敢再淘下去，怕被人盯上。
本着见者有份的原则，林月花十来万买了两对手镯，送一对给闺蜜，成为了对方的义母，二人回酒店舒舒服服地泡温泉搓澡。
中秋那日，长白山下雪了。
雪飘飞砸在窗上，遍地银霜，林月趁着空闲进山，在险峻无人处前停下，眺望。
雪落在防水的羽衣上，林月背着挎包，双手插兜取暖，听着近在咫尺的云里风声哀嚎，帽子边沿的白绒毛贴在脸颊上，仿佛敷着一层暖意。
“喂！在这干什么！”
林月看去，两个大叔乘雾而来，身穿制服，是景区工作人员。
林月如实道：“听说有人在天池拍到龙了，我在这里瞧瞧，二位大叔，长白山真的有龙吗？”
“哪来的龙啊，老虎黑瞎子狼倒是见过！快走！”一个大叔道。
“姑娘别站这了，这里有游客掉下去没抢救过来，中秋了回去吧别听网上乱吹，哪有龙！”另一个制服大叔道。
制服大叔一脸不悦，一个个玄学爱好者跑来看龙，简直增加工作负担。
“我马上走。”
林月立即转身返回，入了雾中，待那两人走后，她又回去，找了个隐蔽地观察。
月圆之时正是妖力最强的时候，龙要出来很可能会趁今天。
林月拿出古玩市场淘得的三枚铜钱算了一卦，沿着卦象显示朝深林走去。
脚步声淹没在风雪里，林月看到地上新鲜的熊掌印不禁停下脚步，抬头便见一道黑影停在远处，直勾勾地看着她。
林月神色未动，将手缓缓伸入挎包，摸出了防熊喷雾。
黑熊摇晃悠悠地走过来，待有两三米近时，林月摁下按钮，白色喷雾精准对着黑熊鼻眼喷去，瞬间的刺痛和难受令黑熊慌乱跑开。
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辣椒味，浓烈的气味可能会吸引动物前来查看，林月被呛得咳嗽了下，立即捂着鼻子迅速离开。
积雪已经小腿那么厚，好在穿了靴子和防水裤，长时间走即使是再保暖脚还是被冻得冰冷麻木，林月吐出口气，白雾喷出，她是南方人，长白山还是太冷了。
空气中忽然飘来一种特殊的味道，说是香味但也带着腥味，说不上来。
带腥味一般是食凡间血肉导致。
林月放慢了脚步，面前的白雾浓厚如云，啥也看不见，她却感觉前面有什么不可预知的生物正勾动她的心脏共频，心脏跳得厉害。
朦胧白雾中出现一只黑影，它推开白雾，一只缸粗的龙头清晰地呈现在面前。
墨黑的鳞甲泛着寒霜，粗大狰狞的龙角朝后生长，瞳孔如灯笼，很亮，仿佛要杀人般，压迫感十足。
看龙头不是她在酒店看到的那只。
林月沉默看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脑子却在飞转，找错龙了怎么办。
以她如今的凡人实力，没有任何赢面。
不过这里的龙应该有编制，不敢随便吃人。
“我找一条青龙。”林月斟酌开口，并没有说明是谁。
黑龙烁目的竖瞳冒着金光，静静地盯着她，忽而后撤隐入白雾，倏地朝上空飞去。
庞然大物带来的压迫感让林月后退两步，黑鳞摩擦开合的密集声响起，还有御风的呼哨声，十分瘆人。
林月环视四周，朝一个方向继续深入，这龙没说话，不知道帮不帮忙。
身后，一条细长的身影掠过，在地上发出轻微的声响，朝前方那道人影追踪而去。
风声和踏雪声掩盖了身后的声音，林月恍然未觉，眼见自己越走越深，她停了下来。
走得太深，脚都冻得没有知觉，天也暗了下来。
林月拿出手机看了下，下午六点，走了四个小时，不能再深入了，她提着防熊喷雾往回走。
天色已经黑得看不见，手电筒只能照亮周围三米，林月带上墨镜，跟着手机导航勉强不迷路。
快出森林时，耳边突然传来鬼咬耳的嘶嘶声，瞬间令人头皮发麻，林月目光一凝，防熊喷雾迅速朝后喷去。
转身一看，背后空无一物。
林月一边远离呛人的辣椒粉，一边警惕周围，忽的身侧白雾搅动，似有什么东西闪过。
林月心中一紧，竟然和她差不多高。
不是熊，不是狼，动静小，更不可能是人，什么东西，鬼？
长白山有龙，很可能还有其他妖精，白仙黄仙柳仙等等。
“奚青？”
林月用修仙界语言喊了声，瞬间脑后响起一道瘆人的嘶嘶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