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必须保持高度的警惕和默契的配合，才能在这场生死较量中生存下去。”渺风感叹道。
当女尸第三次扑空后，天花板突然坠下无数乌鸦羽毛，每根羽毛都映着两人的倒影。
青铜烛台上的蜡泪突然爆出幽蓝火苗，将温暖的后颈映出一片冰凉的青白。
他听见自己牙齿打颤的声音在空旷的大厅里回荡成双重音轨——第二声来自十米开外那具正在匍匐前进的女尸。
那东西的脊椎像被抽走的蛇骨，软塌塌地拖在黑白棋盘格地砖上。
暗红嫁衣下摆渗出某种粘稠液体，随着爬行轨迹在瓷砖缝里留下蚯蚓状的凸起。
当女尸第三次扑空撞上青铜烛台时，温暖终于看清她后颈插着的物件——半截锈迹斑斑的铜镜，镜面正倒映着自己因恐惧放大的瞳孔。
“小心！”
渺风的声音与破空声同时抵达。温暖本能地偏头，三根乌鸦羽毛擦着她耳畔钉入身后立柱，羽根渗出的黑血在柚木表面蚀出蜂窝状的孔洞。
“这个幻境的主人，那个神秘的“方舟”，还在暗处观察着他们的一举一动，等待我们犯下致命的错误。”渺风一脸严肃，温暖此刻感受到了灵力压。
他这才发现每片飘落的羽毛都像微型放映机，将两人此刻惊惶的表情投射成数百个颤抖的光斑，在四面鎏金玻璃窗上织成密不透风的监视网。
“它在学习。”渺风反手甩出七枚铜钱，悬浮的货币在女尸头顶结成北斗阵，“我们每破解一次杀招，幻境就会进化出更致命的……”
话音未落，女尸突然以违背物理规律的角度弹起，嫁衣袖口中喷出的不再是黑血，而是密密麻麻的铜钱——与他们布阵所用分毫不差的古币。
温暖的后背重重撞上玻璃幕墙，裂纹在身后绽开蛛网状光痕。她突然注意到某个诡异细节：那些嵌在裂缝里的玻璃碎片中，自己的倒影仍在维持三秒前的惊恐表情。
当现实中的他尝试抬起右手，玻璃里的影像却缓慢地眨了三次眼睛。
灵力在指尖凝聚成幽蓝丝线，温暖模仿着上周在古籍上看到的牵丝咒手诀。
随着他强行将玻璃中的倒影速度调快，现实中的女尸动作突然出现卡顿——就像老式留声机跳针时扭曲的音符。
但维持这种同步需要持续抽取灵力，她感觉有冰凉的手术刀正在剐蹭骨髓。
“发什么呆！”
而温暖这时突然发现，自己映在玻璃上的倒影比实际动作慢了半拍——就像坏掉的老式投影仪，画面总在人物转身后诡异地滞留。
既然如此，说明这个幻境自己创造的还并不完美，自己看到了这个破绽，相信渺风肯定也能看出来，温暖试着自己改变镜中影子的速度，让它跟自己的动作同步。
刚刚改变了一点，便用了自己很大一部分力量，这让温暖有些震惊，难道改变幻境的细节这么浪费灵力的？那这个能力是不是不要也罢？脖颈传来的剧痛让温暖瞬间清醒，渺风掐着她后颈将其甩离原地。
女尸的指甲深深楔入他方才倚靠的玻璃，裂纹中渗出沥青状物质，转眼将钢化玻璃腐蚀出脸盆大的窟窿。
更恐怖的是透过窟窿看到的景象——本该是商场三楼男装区的位置，此刻翻涌着无数青铜镜面组成的漩涡。
刚刚想到这里，渺风的手直接搭上了温暖的脖颈，“你刚才在修改倒影参数？”渺风突然贴着他耳畔低语，呼吸间带着朱砂燃烧后的苦味，“在想什么？没看到这娘们儿爬上来了？你知道你一个不留神，有可能你的灵魂就死在这里，没办法去天堂也更没办法去地府了。”
温暖当然知道了，这是自己新get的能力，有什么不知道的，只有渺风不知道自己有这能力吧。
温暖这才发现对方左手始终藏在黑袍的广袖中，袖口隐约露出半截缠满符咒的罗盘，指针正疯狂指向他心口位置。
冷汗浸透的内衫贴在背上，温暖盯着女尸后颈那截铜镜。
当幻境主人“方舟”的威压再次增强时，她终于看清镜中一闪而过的画面——某个戴着青铜面具的身影，正在翻阅她童年相册里烧焦的残页。
“我找到破绽了。”他突然抓住渺风准备结印的手，任由女尸的指甲划破肩头，“但需要你对我使用离魂咒。”
玻璃幕墙上的无数倒影在此刻同时凝固，所有羽毛投影中的渺风都露出惊愕表情。
真实世界的渺风却突然轻笑出声，指尖朱砂印按上他剧烈跳动的颈动脉：“你知道提出这种要求意味着什么吗？”
温暖咽下喉间翻涌的血腥气，在女尸刺来的指甲距离眼球只剩半寸时，将自己刚发现的秘密推进对方掌心——他用灵力在渺风手纹间写下的是镜中看到的生辰八字。
无数乌鸦的尖啸吞没了渺风的咒骂，当女尸的指甲刺穿温暖左眼时，整个幻境突然陷入绝对寂静。
在降临的黑暗中，温暖听见数十面铜镜同时碎裂的脆响，以及渺风从未示人的、颤抖的吸气声。
原来重叠的幻境折叠的景物需要全神贯注，需要相当大的灵力加持，就在刚刚，那女仆把温暖的灵力激发到了最强爆发模式。
这才让整个幻境全部停止运作，温暖和渺风才从幻境出来，此时的渺风，似乎经历了某种枪林弹雨似的，一出幻境没有了之前的嚣张气焰，似乎多了一丝疲惫。
“没有找到‘方舟’，但……我发现你似乎也可以改变幻境的参数，别说刚刚我看走了眼，一切都是幻觉这样的瞎话，告诉我真相。”渺风和温暖两个人肩并肩的坐在40楼的楼顶，双腿悬空。
“你的确是看走眼了，我没能改变幻境的参数，我几乎用尽了力量才从一堆幻像里找到出口，你先让我回家，改天我再跟你聊行么？”温暖一脸淡定的朝着自己脖子上的虎牙吼道：“臭不要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