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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蕙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稀奇地看着二人:“倒是你俩,只怕千算万算也没算到,香见公主并不肯主动喝药,倒是逼得容佩自己显露了出来,去强行灌药,这才抽丝剥茧查到了你俩的头上。”

她越想越气,忍不住磨牙:“否则,旁人恐怕都只以为是乌拉那拉氏这个主子昏了头,容佩只是领命行事,谁回去特意查她,可不就放跑了你们,让我来背了这口锅?可恨你们平日受了皇后娘娘的恩惠,还要反过来诬陷皇后娘娘和我?”

她倒是小瞧了这二人,这可当真是咬人的狗不叫。

能在她宫里埋下这颗钉子就罢了,她入宫晚,也没多在意粗使宫女,被下了套不奇怪。可那容佩跟着如懿身边多少年了,竟然能被这二人收买了去,又或者,容佩从一开始就是她们送到如懿身边的卧底么?

不会她们真是白莲教的人吧,钟粹宫就是个白莲教的窝?

她们早早布局,栽赃了自己,诬陷了皇后,将三个嫡子和自己的外甥和儿子——十二、十三两个阿哥一起拉下马,皇上可不就只能在大阿哥和三阿哥之间选继承人了?

谁知道寒香见不喝药,这局就没法顺利演下去,容佩又昏了头强行灌药,如拔出萝卜带出泥一般将所有人都牵扯进来。崔善带人去查时还恰恰好发现了顺意与白莲教的牵扯,彻底将钟粹宫的二人拉下水。

只是——

这局未免粗浅些了,也太恰好些了。

就是牵累了自己进去,攀扯到皇后娘娘身上还是强行了些。而顺意怎么就在这个时候碰巧烧能暴露身份的纸,还没烧干净叫崔善发觉了?

难道是她得到延禧宫这边不成的消息,怕牵扯到自己身上,所以就开始毁灭痕迹,这才被崔善发觉的么?如此,好像又说得通些了。

青蕙理了理思路,又转向了皇帝道:“皇上,臣妾说句越矩的话,臣妾的十三阿哥年幼无知,才干不显,上头兄长又众多,怎么轮都轮不到臣妾的儿子。不比大阿哥和三阿哥年富力强,若是真挑拨着皇上疑心了臣妾和皇后娘娘去,可不就显出他们来了么?”

这就是直指大阿哥和三阿哥有夺嫡的不臣之心了。

婉妃和纯嫔脸色俱是一白,双双被气得倒仰。

纯嫔对着皇帝含泪发怔道:“皇上您是晓得的,三阿哥性情过于和顺柔善,并不堪大任。不是臣妾说自己的儿子不是,只是三阿哥的脾性本事,连做个如怡贤亲王的辅佐贤王都难,又怎么敢肖想旁的位置?如何会有旁的图谋?”

“再说了,他娶的还是博尔济吉特氏的格格,早就与大位无缘了,臣妾一心含饴弄孙,又如何会有这样的妄念?”

纯嫔这话不假,三阿哥自幼不得皇帝宠爱,在皇帝这里跟个透明人一般 ,这的确是宫中人尽皆知的。自圣祖爷起,皇后就不可能再出身蒙古。三阿哥娶妻蒙古,就天然断了继位的可能。

她这一番话入情入理,就是青蕙也挑不出毛病来。

众人的目光就都投向了婉妃,大阿哥的争强好胜之心,那却是宫人又一件众人皆知的事儿了。就是昔年间,婉妃为了帮儿子夺嫡,也掀起过许多波澜来。

婉妃苦笑两声,当真是雁过留痕,风过留声,人总要为自己做过的事儿付出代价。刻板印象形成了,就是没做过的事儿,旁人也疑心是你做的了。

她上前对皇上双手合十行了一个佛礼,苦笑道:“皇上,臣妾在钟粹宫中静修,对其余事当真一无所知。大阿哥为孝贤皇后守陵,亦是不在京中。臣妾还有什么可争的呢?”

婉妃看皇帝审视的神色,就知道皇帝不信自己,深深吸了一口气道:“若皇上还是不肯尽信,就请皇上金口玉言,不许大阿哥继承大统。如此,皇上就可放心了。”

与其让大阿哥背着这个曾经夺嫡的包袱惹人疑窦,倒不如破而后立。如此这个形势,没了继承权,无论在本朝还是等新帝登基,于大阿哥都有好处。

这让婉妃想起昔年二阿哥重病,皇帝疑心为二阿哥活命而高兴的大阿哥是幸灾乐祸,亲口说出大阿哥不配继承大统,还是皇后娘娘打了圆场没让这话传出去,没让大阿哥无法做人。当时她多庆幸啊,可如今想想,当真是祸福相依,若是当年就早早绝了心思,恐怕还没今日的祸事了。

婉妃说出这样破釜沉舟的话倒是在所有人意料之外的,本就疑心她是背后主谋的青蕙也愣住了。

唯有皇帝并无半分动容,冷冷道:“有你这样的额娘,大阿哥的确不配继承大统。”

明明是她求来的话,可真亲耳听到了,还是如利剑一般刺入自己的心脏,叫人痛得都失去了知觉。

在场诸人脸色都是一白,就是刚刚还针锋相对的青蕙都不忍地看了摇摇欲坠的婉妃一眼——

皇帝这话堪比圣祖爷骂八阿哥的“辛者库贱妇所生”。当年良妃因为这句话痛苦于自己出身微贱连累儿子,重病时不肯用药而死,皇帝也想逼死婉妃么?

原来都是因为她么?

婉妃喉头一片铁锈味儿,她将喉咙里那股反出来的粘稠腥甜的液体吞了回去,苦笑道:“都是臣妾不才,这才带累了大阿哥。”

皇帝诘问道:“自然是你不才,顺意勾结你干了什么?”

顺意?

婉妃昏昏沉沉的,难以集中精神,唯有咬破自己的舌尖才稍稍清醒:“皇上,顺意是内务府指来的人,近来臣妾日夜礼佛,身边都是顺心陪伴。至于顺意——”

她努力去想,却有些想不起来了。

搀扶着她的顺心含泪接话道:“顺意只负责日日去花房给主儿取来新鲜的花朵,好供奉在佛前。”

顺心不敢说的是,顺意也有过在婉妃跟前得脸的时候。那时她常常给婉妃出主意帮着大阿哥争宠,狠得病急乱投医的婉妃重视,就连自己都要退一射之地。

如今细细回想起来,求嬿婉在皇帝面前帮忙推脱绵德入宫、模仿孝贤皇后这两件最与永寿宫疏远,乃至差点翻脸的事情里面,都离不开顺意出的“好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