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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陵侯府,后院,枯井。

“阳陵侯,听闻这名婢女是勾引你不成后,羞愧之下才投井的?”

“是的。”

“即便如此,阳陵侯还是愿意出钱给她处理后事?”

“本侯爷心善,可怜他。”

好在杜周处理过很多案件,阅人无数,否则还真容易被傅偃的厚脸皮给气到。

杜周面无表情,“阳陵侯如此心善,却一直没把尸体取上来,任由她在枯井中待着。”

语气毫无波澜,却带着明晃晃的嘲讽。

傅偃脸色一变,富民侯不把他放在眼里,杜周竟然也敢如此不客气,真当他是泥捏的不成。

“杜廷尉,我如何做事,不需要你来指点。”

杜周没再说话,静等着手下把尸体吊上来。

廷尉府的人带着绳子下井,前后折腾了小半个时辰,终于让顾嫣重见天日。

“阳陵侯,尸体我先带回去了,如果真的是投井自尽,我会判她父亲顾城一个诬告反坐之罪。

要是并非自尽,还请想好该怎么解释。想要用三千文打发死者父亲,未免有些太少了。”

杜周说完就带着人走了,留下一脸懵逼的傅偃。

三千文?

哪来的三千文,我给的明明是八千文啊。

傅偃猛地回头,难道是你们几个干的好事?

孙管事三人硬着头皮站在原地,不断给自己叫屈。

“侯爷,廷尉府听信了顾城的胡言,你可不能信啊,我们对侯爷忠心耿耿,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情。”

反正没人能给顾城证明,他们只要咬死没贪钱就好。

顾城都把侯爷给告到廷尉府了,侯爷还会再纠结这八千文么?

“侯爷,定是那顾城对女儿之死不满,想要以此污蔑我等,侯爷不能被他蒙骗了啊。”

三人的神态极为诚恳,让傅偃看不出丝毫破绽。

难道真的是顾城在污蔑他们?

……

廷尉府。

“禀报廷尉,此人应该是被人掐死之后推入井中的。”

狱吏检查过后给出结论。

杜周脸一沉,“不要应该,你难道让我去和陛下也这么说么?

现在犯罪的可能是一名侯爵,顾嫣要么是被人掐死的,要么是自己投井自尽,廷尉府必须给出明确的结论。”

用不确定的罪名去指控一名侯爵,那不是自找麻烦么。

“是小人的错,以前说习惯了,此人就是被人掐死的。”

杜周盯着尸体的脖颈处看了一会,又把尸体身上其他伤痕都看了一遍。

“怎么确定她是被掐死的?”

顾嫣身上有多处伤痕,最明显的是额头上的伤口,半个拳头大小的面积,一看就是撞击后产生的,可以佐证她是投井后撞死的。

脖颈处也有青紫色的痕迹,身上其他部位还有多处擦伤,杜周看不出来死因是什么。

“廷尉请看,额头处的伤口虽然看着吓人,像是死者的致命伤,但伤口处的皮肉没有明显的收缩变形。

而且伤口虽大,但是出血很少,其他伤痕也是如此,这是死后造成的伤口才具备的特点。

而脖颈处的伤痕却有明显的充血状态,这是生前血液还在流动时受伤的特点,可以证明脖颈处的伤痕是生前造成的。”

杜周有些不敢相信,自己手下的狱吏什么时候这么有水平了,说的头头是道。

“你说的东西保真么?”

狱吏拍着胸脯,“绝对保真,

富民侯在河南郡的时候曾经详细讲解过生前和死后伤痕的不同,并以此破获了河南郡太守杀人灭口的案件。

周右监曾和富民侯求教过此中学问,并且传授给我等。”

狱吏看了看左右,小声道,“下官曾经用尸体试验过,确实如同富民侯所说,死后的伤痕与生前差别很大。”

杜周点点头,原来如此,廷尉府的人用尸体试试伤口不是什么大事,有助于办案就好。

不过…怎么好像忘了点什么似的?

他猛地一转头,紧张的舌头都有些发硬,“活银的桑口你是怎么确定的?”

死后的伤口可以用尸体试验,活人的伤口怎么试验,不会是在我眼皮底下杀人了吧?

想到这个可能,杜周浑身一阵恶寒,影响仕途啊。

活银,活银是什么?

狱吏随即反应过来,是活人的伤口。

他撸起袖子,露出自己的手臂,“廷尉请看。”

杜周瞳孔一缩,你是个狠人啊,竟然在自己身上试,弄出这么多伤痕。

只见狱吏的手臂上,密密麻麻布满各种伤痕,勒的、刺的、砍的、划的,有的已经愈合,只留下疤痕,有的已经结痂,有的则是新鲜的伤口。

“我腿上还有,廷尉要看看么,活人和死人的伤痕确实不一样,富民侯说的是对的。

凭借这一身伤痕,我可以确定,这具女尸是死后被人扔进的井里,这些伤口是死后造成的。”

杜周亲手帮他放下袖子,“不用看了,我信。”

下属都如此拼命了,他还有什么不信的,一会再问问周齐,是不是跟富民侯学的。

……

阳陵侯府。

“钱的事就这么算了,你确定廷尉府的人看不出死因么?”

眼下孙管事还有用,不能纠结几千文钱的事情。

“侯爷放心,我在她身上添了好多伤口,尤其是额头上的,很显眼,一看就是撞出来的致命伤,符合投井而死的说法。”

孙管事拍着胸脯保证。

他当初忙得满身大汗,就为了伪造出逼真的伤口,拿点钱怎么了,不该拿么?

“来,和我说说,你具体是怎么做的。”

等孙管事全都讲述一遍后,傅偃拍着他的肩膀,“你们三个都很好。”

他拿出一壶酒,“辛苦你了,出去后自己去领一万文钱,另外两人也都一样。”

他亲手倒满一杯酒,示意孙管事拿过去,随后又给自己倒满一杯。

“喝。”傅偃一口全都喝了进去。

孙管事见状连忙拿起酒杯一饮而尽,“好酒啊。”

两人又喝了几杯,孙管事忽然感觉头晕晕的,眼睛一花,直接摔倒在地。

“你…你…”他明明看见两个人喝的是一壶酒啊。

傅偃冷笑一声,“你安心去吧。”

拍手喊来两个人,“把他吊上去,孙管事畏罪自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