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瑞斯狞笑着高举“终局宣告者”战锤:“那便试试。”
神锤轰然砸碎孟子头颅,可那无头残躯竟死死抱住台基,化作金光渗入地脉。
维拉科查突然皱眉:“等等,这‘承天受命玺’……”
他指尖挑起玉玺下武则天亲刻的“曌”字暗记,“不是我们要找的传国玉玺。”
“管它是何物!”哈洛克混沌之锤裹挟着扭曲时空的伟力,一锤砸落。
承天台在刺目神光中崩塌,那方白玉玺在神威中炸裂,无数鎏金碎片如流星般四射——
每一片碎玉上,都映照着武则天当年改刻玉玺时,眼底那抹决绝的光。
“轰——”
玉玺碎裂的刹那——整座地宫突然陷入诡异的寂静。
飞溅的玉屑在空中凝滞,每一片碎玉都映出一千三百多年前的光景——武则天执刀刻玺时,指尖渗出的血珠正滴在“承”字最后一笔。
“咔嚓——”
十三陵方向传来地脉断裂的巨响。昌平天寿山剧烈震颤,明楼前的石象生竟同时淌下血泪。
长陵宝顶突然裂开一道三丈宽的缝隙,一道身着染血龙袍的虚影踏着磷火冲天而起——
他脖颈间仍悬着那根白绫,面容枯槁却怒目圆睁,仰天悲吼:“朕——死!无面目见祖宗于地下!!!”
声音中的悔恨足以令天地同悲,但紧接着发出震彻寰宇的咆哮:“然——九鼎不可失!龙魂不可灭!”
声浪震得群山轰鸣,十三陵所有石碑同时亮起血色铭文,碑文上的“大明”二字渗出鲜血,顺着碑身流淌,在陵前汇成九道血河。
明楼琉璃瓦纷纷炸裂,露出内部镌刻的《永乐大典》残篇——那些被焚毁的典籍,在虚空中重燃文火。
紫微宫外的蟠龙天柱突然剧烈震颤,汉白玉犼像双目泣血,泪珠落地竟化作赤红玛瑙。
柱身《禹贡》铭文如活物般游动,最终拼成六个血字:
“九州裂,龙魂醒。”
同一时间,金銮圣殿重檐庑殿顶上,位列第十的脊兽“行什”倏然睁开石目。
那双沉寂了505年的眼睛,此刻竟淌下两行血泪。血珠顺着琉璃瓦沟滚落,在月华中化作一条血线直指苍穹。
“咔、咔、咔——”
石像表面龟裂脱落,露出内里赤金色的金属胎体,那是当年熔铸真玺时混入的九州金精。
胎体急速软化重组,最终化作一条五爪金龙盘柱而上。龙口大张,吐出一方赤色玉玺——
真正的传国玉玺!
玺身不再是青白玉,而是殷红如血,印文“受命于天,既寿永昌”竟是由大禹治水时的九州山河图微雕而成。
玺纽上的五条螭龙同时仰首长吟,声浪化作五色雷霆劈向苍穹。
玉玺现世的刹那,整个大夏疆域,发生了前所未有的天地异象:
泰山、华山、衡山、恒山、嵩山,五岳主峰同时发出低沉的轰鸣,山巅云雾翻涌如龙,道道金光刺破云层,直冲霄汉。
长江、黄河、珠江、淮河、黑龙江,五大母亲河的河水突然掀起违背常理的巨浪,水流中隐隐有金色龙影翻腾,水声如龙吟震天。
三星堆祭祀坑突然塌陷,新出土的青铜神树疯狂生长,枝丫穿透云层引动雷暴。
洛阳龙门石窟所有佛像睁眼,伊河水面上浮现完整的《洛书》图文。
所有供奉先贤圣哲的庙宇、书院、古迹,其内塑像皆隐隐有金光流转。
散落于各处的古籍孤本、碑刻铭文,无风自动,上面的文字流淌着守护的光晕。
从东北林海到南海诸岛,从西域戈壁到东海之滨,无数鸟兽虫鱼,无论猛虎雄鹰还是蝼蚁游鱼,皆在同一时刻对着帝都方向伏地。
晴朗的天幕中突然群星闪耀,紫微帝星光芒大放,二十八宿星辰同时亮起,交织成一张笼罩大夏的星图巨网。
无数大夏子民,无论身处何地,无论正在做什么,在这一刻,心脏都被无形的力量重重敲击。
一股源自血脉深处的悲怆、愤怒、以及随之升腾起的不屈战意,瞬间充斥胸腔。
田间劳作的农夫握紧了锄头,学堂里的学童挺直了脊梁,工厂的工人停下了机器,军营的战士握紧了钢枪……
亿万道属于凡人的信念之光,开始自发地向着苏醒的龙魂汇聚。
九州裂,非山河破碎,而是枷锁崩断!
龙魂醒,非古兽复苏,而是文明意志的终极爆发!
这源自传国玉玺、承载了万古气运的龙魂觉醒,向天地宣告:凡人的时代并未终结,大夏的脊梁,宁折不弯!
此刻,承天门地宫废墟上:
哈洛克、乌瑞恩、图拉杨等天戮使徒和异域神明,脸上的狞笑僵住了。
他们清晰地感受到了脚下大地的愤怒震颤,听到了那响彻灵魂的龙吟,看到了天际那违背常理的星辰异象。
那碎裂的赝品玉玺尘埃尚未落定,一个承载着文明意志的“龙魂”,已然睁开了它燃烧着的双眼。
崇祯帝的虚影在长陵上空剧烈震颤:“三百年前,朕在煤山自缢时,曾发下血誓——”
虚空中突然浮现出当年崇祯自缢的老槐树虚影,树干上那行血字“朕死无面目见祖宗”正在燃烧。
他的声音嘶哑如裂帛:“朕乃亡国之君,但今日——朕要亲眼看着尔等……”
他的右手突然凝实,带着煤山自缢时的伤痕,重重拍在虚空:“葬于我大夏山河!”
最后一个字落下时,崇祯帝的虚影开始燃烧,那是以帝王魂灵为代价凝聚的大夏气运之火。
火焰中隐约可见当年他滴在遗诏上的那滴悔恨之泪。
这滴泪,凝结着一个王朝最后的悲鸣,一个帝王最深沉的绝望。
崇祯帝朱由检,这位大明最后的君主,在后世史家的笔下始终充满争议。
史家们达成共识的是:他“非亡国之君,而当亡国之运”,是一位典型的“中主”——
怀揣治国理想却缺乏治国才能,最终沦为时代悲剧的化身。
翻开崇祯十七年的起居注,呈现给后世的是一个近乎自虐的帝王形象,与历史上那些荒淫无度的亡国之君形成鲜明对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