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嘴角扯出一个冰冷的弧度:“蝼蚁的挣扎,真是可笑。”
宙斯向前一步,终焉雷殛之矛高高举起,亿万雷霆在矛尖汇聚成刺目的白炽光球:“跪下,或者湮灭!”
“跪你祖宗!”项羽猛地拔出半截霸王枪,枪风卷着血浪劈了出去。
永恒之枪冈格尼尔却先一步贯穿他咽喉,带着他钉进十丈外的断龙石。
这位力拔山兮的霸王最后时刻仍保持着劈砍姿势,指缝里攥着从约书亚铠甲上撕下的半片鳞甲。
湿婆的三相神罚戟骤然分裂成三柄神兵:“凡人的时代,该终结了。”
“大夏……”岳飞用沥泉枪支撑着摇摇欲坠的身躯,猛地抬头,“只要还有一人站着,就绝不会亡!”
他猛地蹬地,纵身扑向地宫入口。要以自己的血肉之躯,为这大夏龙脉的最后一道门户,争取哪怕一瞬的时间。
“找死——”
拉格纳的灭世之爪猛然拍下。
“轰——”
岳飞的身影被重重击入地宫深处,青铜井盖在冲击下扭曲变形,发出刺耳的金属哀鸣。
“岳帅!”李存孝目眦欲裂, 夏鲁奇眼中闪过一丝决绝,高敖曹更是咆哮着暴起。
三人不顾筋骨寸断的重伤,无视那几乎将灵魂都碾碎的剧痛,如同三支离弦的血箭,同时从废墟中弹射而出。
“蚍蜉撼树!”宙斯眼中雷霆一闪,终焉雷殛之矛随意点出,一道粗壮的毁灭紫电精准地贯穿了李存孝的胸膛。
狂暴的冲击力将他魁梧的身躯钉死在半空,但他前冲的惯性未消,筋骨尽碎的身躯竟在矛尖的雷霆中保持着前倾冲锋的姿态,槊尖擦过宙斯神冠,凝固成一尊染血的青铜雕像!
湿婆的三相神罚戟轻轻一划,毁灭之轮无声旋出,瞬间切过夏鲁奇的身躯。
这位沉默的猛将身体从中裂开,血沫狂喷。
然而他断裂的双腿依旧深深踏进地面,裂开的双臂依旧向前劈砍,断剑斩落湿婆一缕神发,至死维持着那决绝的扑杀之势!
破灭之枪约书亚甚至没有回头,只是将长枪随意向后一递。
枪尖带着湮灭虚空的轨迹,精准地刺穿了高敖曹的咽喉,将他冲锋的狂暴身影硬生生定在原地。
高敖曹怒目圆睁,破碎的喉管发出嗬嗬的声响。
那具被高高挑起的残躯,依旧如同拉满的劲弓,保持着向前猛扑的瞬间。
三名超圣轻描淡写的出手,便如同三根冰冷的钢钉,将这三道燃烧着最后生命与战意的身影,永恒地定格在了冲锋的路上。
长安门前,四具凝固在冲锋姿态的残躯,无声地诉说着大夏男儿的脊梁——至死锋芒不减!
六道身影踏入地宫,幽暗的空间顿时被神威照亮。一座古朴的青铜鼎静静矗立在地宫中央——
——豫州鼎!
鼎身青铜上斑驳的铜绿,细看竟是密密麻麻的微雕文字。
那并非普通的锈蚀,而是《连山》《归藏》两部上古奇书的全文。
每一道铜绿纹路都在流转着玄奥的道韵,在诉说着大夏文明的起源。
“咳……咳咳……”岳飞拖着残破的身躯,在血泊中艰难爬行。
他的手指在地砖上抓出五道深深的血痕,终于触碰到豫州鼎的基座。鲜血顺着鼎身的纹路流淌,那些上古文字竟渐渐泛起微光。
就在六大超圣举起神兵的刹那,一道青光如流星贯入地宫。
“谁说——凡人的时代,该终结了?”
姜子牙的道袍在神威中猎猎作响,打神鞭上的饕餮纹路完全苏醒。
他挡在岳飞身前,三枚燃烧的龟甲在周身旋转,在地宫中投下变幻莫测的卦象光影。
“姜……姜太公……”岳飞气若游丝,却死死抓着鼎足不放,“九鼎……不能……”
老道没有回头,只是将打神鞭横在胸前:“岳指挥放心歇着,接下来——”
他目光扫过六位神魔:“该让这些域外邪祟见识见识,什么才是真正的‘永恒’!”
豫州鼎突然剧烈震颤,鼎身上的《连山》《归藏》文字逐一亮起,化作无数金色符文环绕在姜子牙周围。
整个地宫开始回荡起古老的祭祀之音,仿佛有无数先民在齐声吟诵。
承天门地宫。
“轰——”
三道比异域神明更加暴戾的身影撕裂穹顶。
混沌之锤哈洛克周身缠绕着扭曲空间的灰雾,诅咒之斧乌瑞恩的斧刃滴落腐蚀时空的脓血,毁灭之矛图拉杨的矛尖则吞吐着湮灭星光。
地宫在崩塌——
李白的断剑斜插在残垣之上,剑穗上“仰天大笑”四字已被血浸透;杜甫的残笔滚落在地,笔尖墨汁与血水交融成凄厉的紫黑色。
白居易的诗稿化作飞灰,仍在空中飘舞着《长恨歌》的残句;辛弃疾的染血佩剑插在玉砖缝隙中,剑身震颤发出不甘的嗡鸣。
祭坛前,孟子单膝跪地。
“仁”字结界已如风中残烛,竹简上的“民贵君轻”四字已然黯淡,却仍在阿瑞斯的战锤、维拉科查的量天杖、旭波尔特兹的骨杖轰击下苦苦支撑。
他口鼻溢血,儒袍破碎,身形摇摇欲坠却始终未倒。
“真令人作呕。”图拉杨突然开口,“这些蝼蚁总爱把硬骨头当美德。”
“还在硬撑?”乌瑞恩的诅咒之斧猛然劈出,“让老子看看你的仁义能挡几斧。”
“咔嚓——”
结界应声破碎,孟子倒飞砸在承天台上,竹简“咔”地裂至“舍生取义”章节。
鲜血顺着九州纹路流淌,竟让“山河社稷图”中的黄河长江泛起微光。
“仁义所在……”孟子染血的手指抠进石缝,生生将自己拖起,“虽千万人吾往矣!”
图拉杨的竖瞳突然收缩成线。
“垂死挣扎。”他冷笑,毁灭之矛突然暴起。
这一矛贯穿时空,直接将孟子钉在浮雕正中的泰山之巅。矛杆震动间,整幅山河图开始龟裂。
孟子放声大笑,每吐一字都带出血块:“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尔等纵毁玉玺……灭不得大夏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