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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书吧 > 其他类型 > 天统者I皇族的没落 > 第164章 《庄园?炼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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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如同最冰冷的潮水,涌入那片被封锁的“禁区”。就在一周前,那个同样寂静却暗藏汹涌的夜晚。

蕊和另外两名被恐惧与渺茫希望驱使的女仆,趁着夜色,从一楼厨房一扇疏于防备的窗户偷偷溜了出去。她们的心跳如同擂鼓,自以为抓住了命运的缝隙。然而,她们天真地低估了这座府邸的森严戒备。

白敬悯对安全的偏执达到了变态的程度,每夜的巡逻守卫,其队伍构成与行进路线都会随机变更,毫无规律可循。

她们纤细的身影刚潜入花园的阴影,还没来得及呼吸一口相对自由的空气,一队牵着嗅觉敏锐猎犬的巡逻警卫便如同鬼魅般出现在她们的视野里。犬吠声瞬间划破宁静,探照灯的光柱如同死神的视线,牢牢锁定了她们。

三人瞬间惊慌失措如同三只无头苍蝇,在巨大的恐惧驱使下,只能向着一个方向拼命奔跑——那是临湖的一面高墙。她们错误地以为,那是通往外部世界的边界。殊不知,这恰恰是另一条绝路的入口。

两队警卫带着低吼的猎犬,迅速形成了前后包抄之势,将她们逼上了那道高达数米的墙体。脚下是冰冷的砖石,身后是不断逼近的追兵和獠牙,面前,是漆黑如墨、深不见底的湖水。

眼下已经退无可退,在她们心中只有一个绝望的共识:如果逃跑失败,或许还能偷偷溜回去,祈祷无人发现,当作一场噩梦;可一旦被活捉回去,等待她们的,将是无法想象、惨无人道的酷刑!

求生的本能,或者说,对酷刑的极致恐惧,让她们做出了最后的选择——纵身一跃,如同三片被狂风刮落的叶子,一头扎进了那冰冷的湖水中。

湖水刺骨,瞬间淹没了她们的惊呼。她们拼命划动四肢,试图向对岸游去。但她们不知道,她们之所以能“顺利”地跑到这里,以及白敬悯为何独独在此修筑高墙而非将整个湖泊纳入庄园,正是为了防范这湖中的生物——硬骨鱼鳄。

这是天霜国特有的、令人闻风丧胆的大型淡水肉食鱼类。它们拥有如同铠甲般坚硬的鳞片,锋利的锥形牙齿,以及极其凶残的习性,多在夜间活动,是天霜国绝大多数水域中的顶级“猎手”。

三人入水的动静,瞬间惊扰了这群潜伏在黑暗中的杀手。

其中一名女仆甚至没能游出三米远,只觉得大腿、腰腹处传来一阵阵密集的、撕裂般的剧痛!冰冷的湖水仿佛瞬间变成了滚烫的烙铁,灼烧着她的神经。她下意识地继续划水,却惊恐地尝到湖水中弥漫开一股熟悉的、令人作呕的铁锈味儿——那是她自己的鲜血!

岸上,警卫队长透过夜色看清了湖面的情况,脸色骤变,高声厉喝:“谁都别动!都别下水!”

数道强光手电的光柱立刻聚焦在湖面上。在惨白的光线下,众人清晰地看到,那名女仆周围的湖水正以惊人的速度被染成深沉的暗红色。而这强光,不仅照亮了惨状,更像是为水下的猎手指明了盛宴的方向,吸引来更多扭曲、狰狞的黑影。

最令人绝望的一幕,发生在光线的折射下。那名女仆在挣扎中回头,透过被血污和气泡模糊的水面,她竟然能清晰地看到数条布满骨甲、长吻利齿的怪鱼,正在疯狂地撕扯、分食她的下半身!血肉在利齿间分离,骨骼被轻易咬碎……

剧痛、恐惧、以及这视觉上的极致冲击,让她发出了最后一声不似人声的凄厉尖叫。

不到一分钟,仅仅不到一分钟。在众多目光的注视下,在同伴撕心裂肺的哭喊和猎犬兴奋的狂吠声中,在鱼群争抢食物激起混乱水花的伴奏下,一个活生生的人,就在这片被灯光照亮的湖域,被硬骨鱼鳄活生生地肢解、吞噬殆尽。

高墙之上,警卫们乱作一团,呼喊声此起彼伏:

“快!救人!”

“关掉手电!快关掉!光会引来更多!”

“上膛!射击!驱散它们!”

“把那群该死的畜牲都给老子打下去!”

……

最终,在一片混乱中,只有蕊和另一名女仆被警卫用带钩的长杆冒险拖回了岸边,侥幸捡回了一条命。但另一名女仆,因亲眼目睹了同伴被生吞活剥的血腥场面,精神彻底崩溃,眼神涣散,口中只会发出无意义的呓语。

而蕊,作为这次逃跑计划的主谋,她的“罪行”更为深重——不仅自不量力地策划逃跑,更因其愚蠢的行动,直接导致了一名女仆的惨死。等待她的,是白敬悯亲自下令的、最严厉的惩罚:摘去右眼,截去左小臂,并打入阴暗的地窖,禁闭五日,期间,任何人不得给予任何食物与水。

……

思绪从冰冷残酷的回忆中抽离。

卫杏子端着托盘,穿过铺着厚重地毯的走廊,来到了白敬悯卧室的门外。她甚至没有敲门,只是静静地站立片刻,仿佛在确认某种无形的指令,然后无声地推开了沉重的实木门扉。

房间内光线柔和,但整体却有些幽暗,空气中弥漫着昂贵的雪茄与皮革混合的气息。白敬悯并没有休息,他正慵懒地躺在一张宽大的真皮躺椅上,背对着门口,透过巨大的落地窗,俯瞰着脚下沉睡的峰霜城夜景。万家灯火在他眼中,或许只是棋盘上点缀的棋子。

在他身旁,恭敬地侍立着两名女仆。她们衣着极为暴露,仅穿着几乎透明的薄纱短裙,关键部位若隐若现,与卫杏子那包裹得严严实实却透着冰冷禁欲感的制服形成了鲜明对比。这两名女仆,正是那日陪同白敬悯秘密会见双生骑士的随从。

卫杏子对这一切视若无睹。她步履平稳地走到白敬悯身侧,将托盘轻轻放在一旁的小圆桌上。然后,她没有任何犹豫,双膝自然而然地弯曲,跪倒在柔软的地毯上,动作流畅得像是一个设定好的程序。她拿起那瓶昂贵的威士忌,熟练地打开,往水晶杯中注入适量的琥珀色液体,然后双手稳稳地端起酒杯,举至白敬悯手边。

“主人,您要的酒。”她的声音平直,没有任何起伏,如同电子合成音。

“嗯。”白敬悯懒洋洋地应了一声,甚至没有回头。他伸出右手,用中指和无名指优雅地夹住杯脚,然后再用整个掌心轻轻握住杯壁,感受着那冰镇后的适宜温度。他轻轻摇晃了几下酒杯,让酒香释放,然后闭上眼,浅尝了一口,任由那辛辣醇厚的液体滑过喉咙。

房间里一片寂静,只有冰块轻微融化的细微声响。卫杏子依旧跪在原地,低着头,浅绿色的瞳孔凝视着地毯繁复的花纹,像一尊没有生命的人偶,等待着白敬悯下一个指令的下达。

而她所带来的,不仅仅是酒,似乎还有那地窖深处萦绕不散的绝望气息,以及湖水中未曾散尽的血腥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