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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群后排,一个穿着半旧青布儒衫的中年书生忽然往前挤了两步,脸上带着几分愧色,声音也有些发颤:“周大人说的是,是我等糊涂。”

他抬手抹了把脸,语气里满是懊恼,“原是被人在茶馆里挑唆,说温大人坏了男女大防,一时血气上头就跟着来了,哪曾想……”

他顿了顿,看了眼身边同样面露愧色的同伴,“我们并非想聚众闹事,只是心里存着疑,想过来问个清楚,书局是温大人建起来的,所做之事我们都看在眼里,知道她不是为了重利。”

“是我们被人带偏了,”另一个年轻些的书生也跟着开口,耳根涨得通红,声音虽轻却清晰,“还想着匡正纲纪,现在想来,真是糊涂得可笑。周大人,是我们错了。”

这话像一颗石子投进水里,先前还沉默的人群里,渐渐响起此起彼伏的附和声,“是我等糊涂”“不该听信旁人挑唆”的声音,慢慢压过了最初的愤懑,连带着空气中紧绷的气氛,也松缓了几分。

人群外围,几个藏在阴影里的学子脸色沉了下来,有人狠狠咬着下唇,眼底翻涌着没挑唆成功的不甘。

另一边,穿兵马司差役们悄悄松了口气,握着腰刀的手也缓了力道。

为首的差役抹了把额角的汗,低声跟身边人嘀咕:“还好没闹起来,这些读书人看着文弱,真较起劲来闹事,咱们是拦还是不拦?真闹出辱没斯文的事,咱们几个可担待不起。”

人群中的苏青却没松劲,她眼尖地瞥见那几个悄悄退走的学子,心里咯噔一下,忙拽住周小勇的衣袖,声音压得极低,语速又快:“不对劲,刚才那几个挑事的,眼神太毒了,肯定是大人的对家出手了!咱们不能就这么坐着等,得想个法子反制。”

周小勇眉头拧得紧紧的,语气带着几分无奈:“可温家人特意嘱咐过,让咱们沉住气,不要打草惊蛇,大人在宫里自有周旋的法子。”

“宫里是宫里,宫外是宫外!”苏青急得跺脚,忽然眼睛一亮,凑近周小勇耳边,声音压得更低:“男人这边被他们搅了局,咱们未必不能从女人身上走。”

说着,她转身快步走向香巧几人,几句话就把人聚到一起,低声商议起来。

此时、街角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惊呼,一个穿着蓝布儒衫的学子跌跌撞撞地跑过来,一边跑一边喊:“快去看!登闻鼓那边!好多人聚在那儿了!”

“什么?”刚平复下来的学子们顿时炸了锅,纷纷转头往宫城方向望去。

周小勇和苏青也变了脸色,眉头拧得更紧。

那跑过来的学子喘着粗气,又补了一句:“听说是有人对养济寺的权责不服气,要去敲登闻鼓,递诉状发声呢!咱们快去看看,别又是有人在背后搞鬼!”

“走,去看看!”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原本散了些的人群又重新聚起来,三三两两地往登闻鼓的方向赶。

有人一边走一边小声嘀咕:“可别又是阴谋,刚才差点被当刀使了”。

也有人攥着袖摆,满脸焦急:“不管是不是阴谋,登闻鼓那儿要是真闹起来,事情就大了,得去看看究竟!”

一行人脚步匆匆,连说话都压着声音,生怕再惹出什么乱子。

此时后宫内,温以缇已缓过来一些,虽身子仍乏力、需人搀扶,却在第三日已补全养济寺后续章程,送去给正熙帝。

正熙帝没刁难她,目光先落在温以缇苍白的脸色上,“先坐着吧。”

温以缇谢过恩,虚弱的坐了下来。

正熙帝垂着眼,逐页翻看章程,而后眉梢微抬。

“女官因更懂“天下女子难处”,定女性诉求、谋生保障之规。男官则需补充“朝堂旧例、地方实情”的认知,避免养济寺决策脱离官场规则与地方治理实际,形成互补。”

待翻到“协管核心”一章,正熙帝的目光才真正沉了下去。册页上“辅助而非制衡”六个字写得力透纸背,其后细则条理分明:“养济寺仅补地方官府之盲区,收孤女、扶受欺妇人,皆为地方管不了、族老推不动之事。凡地方官已受理、宗族可调解之女性家事,不独断专行。”

“三不越线,不夺州县辖民之权,不违子民归地方之祖制,不揽全域协管之责,绝无半分与官府分权对立之意”。

“治民以安”四字作为结语,下方还附着温以缇小字批注:“养济寺如官府之补袖,缝补疏漏而非另裁新衣,只求百姓无颠沛、地方无纷扰,终归于国泰民安”,嘴角终于露出一丝浅淡的弧度。

“你倒把协管二字理透了。”正熙帝合上章程,抬眼看向温以缇,语气里少了几分朝堂上的威严,多了点认可,“前日朕还怕你求功过切,想把养济寺做成女子专署,倒没想到,还始终记得不越线。”

温以缇闻言,挣扎着要起身谢恩,却被正熙帝抬手按住。“不必多礼,”他将章程放在御案上。

“说说看,你是现在是怎么看待养济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