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景怀送来请帖时道:
“萧兄,你可真厉害,那日安阳子爵一看到你写的诗,简直是赞叹不已,说有机会一定要见到你本人。这不,这才刚过了几天,你的请帖就到了!”
宫弋枭看着手里的帖子,露出欣喜的表情:
“赵兄过奖,不过是安阳子爵看在赵府的面子,才抬举我罢了!不然我一介草民,哪里能得到这份殊荣!”
“你可莫要谦虚,那日在场的宾客无不夸赞你的诗,今日啊,你就去宫府好好表现,如今的宫府可是安阳爵府,我们洛城第一个爵位世家,还是世袭的。安阳子爵既然欣赏萧兄的才华,那也是因为你的才华过硬,若是能让安阳子爵对你刮目相看,对你日后定是会有帮助的!”
宫弋枭:“赵兄说的是。不过,我能得子爵的邀请,就已经很荣幸了,只求在贵人面前不犯错,能让贵人开心,不丢了咱们赵府的脸面,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赵景怀听着这话,极为欣慰。
对宫弋枭是越看越顺眼了!
很快,两人收拾了一下,便出了府。
宫弋枭也跟赵景怀一起坐上了马上。
不过让他意外的是,赵文书竟然也亲自前往。
以往都说赵文书很少参与这些门户之间的走动,平日有人登门拜访和邀约时,赵文书都是以公务繁忙为由婉拒了!
一般都是赵景芬代他在人前出席。
刚才,见到赵文书本人,还是让宫弋枭不自觉的紧张了一瞬。
不知怎的,他总感觉赵文书看人的眼神,看似平易近人,实则给他一种高深莫测的感觉。
很快来到宫府。
宫影几人早早的就站在门口迎接。
宫弋枭跟着赵景怀下车,看着曾经熟悉的家,十年未见,倒显得极为陌生!
虽没多大变化,但感觉却变了!
进到院子里。
宫影跟赵文书一直走在前面,两人互相聊着。
而宫弋程和宫弋扬,倒是走过来招呼着赵景芬和赵景怀。
宫弋枭毕竟身份卑微,走在赵景怀的后面,充当背景,安静的听着他们唠嗑。
赵景怀一边走一边问道:
“怎么没看到蓝公子?”
宫弋程脸色微闪了一瞬:
“噢,三弟平日里在府上,性子是最慢的,怕是昨日睡的晚,今日还没起床!”
赵景芬听着,皱了皱眉。
蓝公子这么懒吗?
宾客都到了蓝公子还没起床?
这多少有些不合规矩吧?
宫弋枭听着,瞅了一眼宫弋程。
三哥的性子温和有礼,做什么事情也从不拖沓。
宫弋程这么说,莫不是想故意给宫弋蓝贴上懒惰的标签?
而且,宫弋蓝绝对不是会在这么重要场合迟到的人,难不成是出了什么事?
众人来到大堂。
宫弋枭瞅了一圈,依然没有看到宫弋蓝。
如今在场的宫家人,只有宫弋程,宫弋扬,二侧夫,三侧夫。
少了枭父,四侧夫,和五侧夫,还有宫弋蓝。
枭父被传疯癫,关在了后院,不能前来。
四侧夫是宫弋蓝的父亲,两人都没来。
最关键的是,五侧夫林风,十年前他正怀着身孕,如今孩子应该早到了到处跑的年龄了,他那么爱出风头的一个人,为何也不在?
这时,殷桃和殷畅月走了过来。
殷桃一看到宫弋枭就道:
“这不是萧公子嘛,没想到枭公子也来了。”
宫弋枭礼貌道:
“见过小将军!萧某有幸受邀,前来拜贺!”
“看来安阳子爵对萧公子还是很赏识的。对了,萧公子最近除了那首送给安阳子爵的诗,还有没有写出新诗啊?”
宫弋枭听着:
“回小将军,最近都在看一些杂书,倒没有作诗!”
“这样啊,要是萧公子以后作出了新诗,可要第一个通知我。”
赵景怀见此,接话道:
“小将军放心,若是萧兄作出新诗,我绝对第一个送到你府上,让你先看为敬!”
殷桃看向他:“哈哈,那就多谢赵公子了。”
看着众人说说笑笑。
宫弋枭对着走过来的下人,问道:
“请问,贵府的恭厕在哪?”
那下人恭敬道:“公子请跟我来!”
宫弋枭跟着下人离开。
赵景芬和殷桃几人向着他离开的方向瞅了一眼。
然后继续聊着天,像是毫不在意似的,向着湖边走去。
宫弋枭其实是故意当着几人的面离开,他从茅厕出来后,就一个人悠闲的向着后院溜达。
一路上的宾客也不少,每隔不远就能看到三五成群,说说笑笑的。
绕过几个小花园后,宾客也越来越少,直到越来越僻静…
终于站在了一处院子前,看着安静的庭院,洞门半开半掩着...
他瞅着周围没有人,然后推开门走了进去,又悄悄的将门关上。
庭院的设施跟当初他住在这里时一模一样,但是一眼就能看出,这院子明显是被翻新过。
他心情有些压抑的向着里面走去,刚走了几步,站在院中,就听见主屋中传来了咳嗽声。
明显是病重之人的声音。
他忍不住上前推开门,走进了屋内。
里面的人听到声响:
“谁?谁在外面?”
宫弋枭一听,是枭父的声音。
如此警觉,怎么可能是疯癫之人?
他喉咙硬了硬:
“晚辈无意打扰,在府中闲逛,竟逛到了这里...请问这是何处?”
说着,他已经走了进去,看到枭父身形纤瘦的靠躺在床上,他心下一涩。
短短十年,枭父竟然憔悴了这么多!!
躺在床上的枭父眼神无光,似乎没打算跟他说话。
宫弋枭心下更酸了,继续道:
“贵人,你怎么一个人住在这里?”
这时,一道声音从身后传:
“你是何人,谁让你进来的?”
宫弋枭一听,木童!!
是木童的声音。
他猛地回头...
却看到了一张无比可怖的脸...
他吓得一颤,脸色一白。
木童看着他受到惊吓的表情,赶紧用面巾将脸遮住:
“你是前院的宾客?对不住,吓到你了!”
宫弋枭看着木童那烧毁的脸,和佝偻的身型,他张了张嘴:
“你...”
明明是木童的声音....
可他怎么变成了这样?
他眼眶忍不住泛红...
木童:“公子要是走错了路,我可以给公子带路回到前院,这个地方不是公子该来的!”
宫弋枭看着木童,心口像是被人狠狠的锤了一拳…
浮上了一阵阵痛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