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确保那场即将到来的2008盛事的绝对稳定与荣光。
上面必然会在这个极其敏感、不容有失的时期,以雷霆万钧之势,强力弹压任何可能引发动荡的苗头。
尤其是根深蒂固的世家之间爆发剧烈冲突。
这盘牵动多方、凶险万分的棋局……老师已经在落子之初,就已经清晰地看到了终局。
他利用唐博川事件点燃导火索,激怒王家,却又算准了王家在盛事前的“无力反击”。
老师这一手最精妙的在于,他算准了自己去找他必然是有防备。
在书房的那番对话,不仅将他从容地从这场即将引爆的风暴中心摘了出来,更巧妙化解了王那两家因唐博川事件而对自己产生的致命猜忌。
最重要的是,在上面的介入和平衡下,沈家将在这场博弈中占尽实质性的便宜,却能凭借“顾全大局”的姿态全身而退。
而王家,只能眼睁睁看着利益受损,却碍于大势和已受的“压制”,不得不打落牙齿和血吞,将所有的屈辱和愤恨生生咽下。
李仕山指尖无意识地划过冰凉的窗玻璃,他望向京海方向的视线变得无比复杂,眼中是充满了对那位远在千里之外、如今已形同陌路的恩师,最深沉的忌惮和带着苦涩的佩服。
“不愧是老师啊……”一声低不可闻的叹息在寂静的办公室里回荡。
这份对时局、对人心、对顶层意志的精准把握和冷酷利用,环环相扣,步步杀机,却又举重若轻。
这让李仕山感到一种从骨髓深处渗出的寒意。
李仕山现在很清楚未来自己将要直面的,是何等恐怖、算无遗策的对手!
尤其想到白朗那充满血腥味的“三年后”杀局,以及老师那深不可测的算力在背后加持。
这个杀局,瞬间变得更加阴森、精密,如同一个缓缓收紧、无处可逃的天罗地网!
想到“三年”,李仕山紧锁的眉头下,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
等等!
对啊!白朗有三年时间磨刀霍霍,自己……何尝不也还有三年时间让自己厉兵秣。
自己在离开书房后,老师对白朗特意强调的“再等三年”。
这绝不仅仅是安抚白朗,更可能是留给主隐晦的提示,一个在绝境中指明方向的路标!
想通此节,李仕山脸上浮现出一抹萧索至极、却又带着几分释然的苦笑。
他望着窗外谷山开始焕发生机的街景,喃喃自语,声音轻得如同梦呓。
“老师……这‘三年’,就是你给我出的……最后一道考题吗?”
一道残酷的、没有退路的考题。
三年的准备期,然后在白朗和老师联合编织的致命杀局中挣扎求生。
要么,浴火重生,破局而出;要么,粉身碎骨,万劫不复!
自己再无第三条路可选!
念头及此,李仕山心情更加沉重,他开始冷静地审视自己未来可能依仗的力量。
首先是王家。
想到王家,李仕山嘴角勾起一抹鄙夷的冷笑。
世家政治的残酷,他早已领教。
自己虽然这次帮助了唐博川,也暂时化解了误会。
可归根结底,他李仕山在王家的棋局上,依然只是一枚“好用”的棋子,绝非不可替代的核心。
一旦三年后杀局降临,自己真的身陷绝境,指望王家为了他一个“外人”去投入资源,这无异于痴人说梦。
就算是唐博川知道了,估计也是鞭长莫及,力所难及!
否定了王家,李仕山也评估起那家来。
那家现在对自己的投入已经不小,可是那家本身已经影响力不足。
在南方顶级世家沈家这头庞然大物面前,无论是政治能量、经济底蕴还是手段的狠辣老练,都显得过于单薄。
指望那家在沈家全力扑杀时护住自己?这无异于螳臂当车!
那言或许会尽力,但那家整体的选择,恐怕也只能是壮士断腕,以求自保。
思来想去,盘算一圈……
李仕山的心如同沉入了冰冷的湖底。
最终,他得出了一个冰冷而残酷的结论:能依靠的,只有他自己!
只有他自己亲手打下的根基,亲手培育的力量,亲手布下的暗棋,才能在未来的腥风血雨中,为他撑起一片立足之地。
三年!
看似还有一千多个日夜,但对于一个需要从基层县份起步,在强敌环伺、资源有限的情况下,为自己打造一副足以抗衡顶级世家倾轧的“保命铠甲”而言……这时间,已经仓促得令人窒息。
白朗背后有整个沈家的资源支撑,有老师苏牧那深不可测的智谋加持。
而他李仕山,只有谷山这片刚刚起步的土地,难度不是一般的大。
李仕山深深吸了一口气,猛地推开窗户,让初秋带着凉意却蕴含着生机的风涌入,吹散办公室内凝滞的空气。
是该好好筹划一番了。
要在这有限的时间里,倾尽所有智慧和力量,为三年后的那场终极“大考”,铸造一副真正能够“保命”的护盾。
念及此处,李仕山不由攥紧拳头,振臂在心中高呼,“我~李仕山,绝非坐以待毙的猎物。我......”
第二句打气的话还没有开始,李仕山就听见敲门声。
不得已,他只能坐回到办公桌后,整理了一下衣服,沉声道:“进来。”
房门推开,县委组织部长陈文斌兴冲冲的走了进来。
这位素来沉稳的组工干部,此刻脸上也难掩一丝激动,手里紧紧攥着一个盖着省组部鲜红印章的牛皮纸档案袋。
“书记!”陈文斌的声音带着一丝兴奋,“省组部刚下发的通知和档案,给咱们县分配了一位中央选调生!人已经在路上了,估计明天就能到岗报到!”
他将档案袋郑重地放在李仕山桌上,继续说道:“中央选调生啊!书记。”
“这对于咱们县真是破天荒头一遭。”
“以前别说中央选调生了,就是省里的选调生,也没有分到过咱们谷山的。这次......”
听着陈文斌滔滔不绝讲着中央选调生的事情,脸上那兴奋的表情溢于言表,李仕山很能理解他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