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上,他只在乎裳儿一人。
其他人其他事,都是无关紧要的尘埃。
澹台烬眼中的郁色一闪而过,就被腰间的疼痛拉回了心神。
叶冰裳轻轻拧了拧他腰间的软肉。
“你想什么呢?”
叶冰裳隐隐有些不悦。
这是差点儿黑化了?
她给的安全感还不够吗?
澹台烬立马软下声音,柔声道:
“我错了。”
“你哪里错了?”
“我不该跟裳儿说话还走神。”
澹台烬认错认得极快。
他才不是那些画本子里不长嘴的男人,不长嘴的男人都没夫人。
见他态度良好,叶冰裳才满意了些,“你刚才在想什么?”
澹台烬犹豫半晌,还是决定和盘托出,他不该瞒着裳儿。
“我在想,若是裳儿不爱我,我也要强求,哪怕裳儿会恨我,我也不愿裳儿跟别的男人在一起。”
他知道,他能做到。
叶冰裳也知道。
她已经成了澹台烬这只困兽唯一的牢笼。
若她消失,这世上就再也没有什么能够控制澹台烬了。
可爱不是控制。
叶冰裳轻叹一声,在他后背轻抚,如墨长发从她指尖滑落。
“我不会忘记你的,你已经在我身边了。”
“别害怕,我们从一开始就是一条路上的人,我们是注定要在一起的。”
澹台烬不言,只是将她拥得更紧,他只是害怕,害怕失去。
可她说别怕。
一颗心从此有了锚点。
“好,我相信你。”
那晚过后,澹台烬就整个人都平和多了,看向叶冰裳的目光越发柔情似水。
这让翩然越发不适应了。
啧,当谁没有一样。
她还有姜饶呢。
翩然:不屑狠狠翻白眼
马车整装待发,澹台烬却还在跟叶冰裳话别。
实际上是再三保证他很快就会回来,离萧凛远一点什么的。
尽管澹台烬知道萧凛已经不是他的对手,也挡不住澹台烬会吃飞醋。
这哪里是魔神,分明是小醋坛子成精了。
瞧着澹台烬这旁若无人的黏糊劲儿,翩然很是不爽的切了一声。
“澹台烬,我们该走了。”
这拖长的音调,已经说明了翩然的心情。
澹台烬回过头瞥了她一眼,像是在说就你话多。
叶冰裳知道翩然并没有什么坏心思,那三百侍从可还候着呢。
“殿下,此去路途遥远,还望殿下一路小心。”
“裳儿,等我回来。”
两人视线一触即分,却是他们都懂的珍重。
澹台烬一步三回头的上了马车。
车轮滚滚,扬起一阵烟尘。
叶冰裳立在城门口眺望着远去的车队。
嘉卉劝慰道:
“小姐别担心,翩然姑娘和澹台殿下都会顺利的。”
叶冰裳抬手摸了摸发髻上的鸦羽簪子,笑着说道:
“嗯,会的,我们回去吧。”
计划已经开始,她也该行动了。
萧凉的死讯到底在盛都激起了波澜,盛王本就不怎么重视这个儿子,听说被万鸦啄食而死实在让盛王觉得晦气得很。
于是命人草草下葬,大有小事化了的意思。
可不能因为萧凉影响了皇室的威严。
这个时候才考虑影响已经晚了。
第二天从宿醉中醒来的萧凛听闻这样的噩耗别提有多惊讶,随即就是担忧。
这事儿就出在他大婚当夜,又只在宣城王府不远处的巷子里,他萧凛实在难辞其咎。
刚新婚的萧凛就被盛王召进宫训斥了一番,更是命他调查凶手。
可哪有什么凶手。
庞宜之一眼断定是妖邪作祟,又掐算不出缘由,这案子不就成了悬案。
萧凉满心想着之后如何折磨澹台烬等人却一命呜呼,只能说,一报还一报呀。
种什么因,得什么果。
他一开始对澹台烬的百般欺凌,就注定了今天的结局。
反倒是活下来的黎苏苏成了众人讨论的对象。
她身上热度最高的标签就是灾星。
什么出生克死了母亲,又生性暴虐目无王法草菅人命,残害王室却侥幸逃脱。
这回更是连累了萧凉被妖邪所诛,更有人说萧凉是替她挡了灾。
不然为何叶夕雾身边的人都没什么好下场。
这样的话数不胜数,说的那叫一个煞有其事。
连带着宣城王府也成了议论的中心,不少人都看着六殿下会如何被叶夕雾连累。
宣城王府
萧凛虽还没有同王妃洞房,却也是相敬如宾。
府中一应事物都交给了王妃打理,可除了一件事王妃实在拿不准。
“殿下,那些叶姑娘仍在病中,却不让人接近,伤势如何能好,只说着要见殿下。妾身实在不知如何是好。”
王妃为难却也不是很为难。
这盛都中谁不知那位叶家二小姐的英勇事迹,这可是凭一己之力搞垮叶家的能人。
王妃既是试探,也是真头疼,叶夕雾的难缠程度可想而知。
王妃虽然嫁给了萧凛,却不图他的心,只为了唾手可得的权势。
六殿下萧凛是离王位最近的人选。
萧凛一听到叶夕雾的名字就像是有应激反应一样。
“她怎么还没走?”
“叶姑娘身上的伤还未好全,脸还伤了,实在不好挪动。”
王妃用帕子遮掩眼底的嘲弄。
为什么没走你不知道吗?
她倒是想直接把人丢出去,可如今宣城王府的一举一动都备受瞩目。
她才刚入王府,还是小心为好。
萧凛有些不悦,甩了甩袖子,“既如此,我去看看她。”
黎苏苏从荒渊得到提示后,就被稷泽送了回来,可身上的伤是一点儿没好。
她的目标是澹台烬,可这整日被关在屋子里不知道外头的消息,她何时才能够完成任务。
没办法她只能不配合养伤,嚷嚷着要见萧凛。
萧凛是她如今唯一的希望。
她要离开这个鬼地方。
萧凛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眼中的郁色不减半分。
他倒是要看看叶夕雾又要耍什么花招。
瞧见他的臭脸,黎苏苏心情很不美妙了。
“萧凛,你不想看见我,难道我就想看见你吗?”
她无力的捶了捶床榻,“我这身伤都是拜你所赐,如果不是你,我怎会......”
被那个怪物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