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坐车!”
她说完,立马起身去迎巴赫。
板车上堆的都是些杂物。
好好收拾一下,肯定能空出位置。
为了不累着兰元澈,沈暮春决定先坐车。
巴赫当即举俩前爪表示同意。
它早就想劝她上来坐坐。
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开口。
今天是沈暮春心血来潮,主动提起的。
巴赫差点乐成狗,“嗷呜~”
兰元澈扫了它一眼,也没露出丁点不悦,只是起身紧跟在沈暮春后面。
“小人鱼,我来帮你。”
他硬是腾出两个位置。
她发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元澈,你干嘛?”
走不动的人是自己。
兰元澈可是精神头十足,哪里需要坐车。
沈暮春也没想过要空一个他的位置。
因为板车上位置有限。
堆了杂物,又载人,就会显得很挤。
非要坐两人的话,也不是不行。
那便只能紧紧相依了。
那……跟她抱着兰元澈有什么区别。
“什么干嘛,我得陪着你啊。”
他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沈暮春不服气,呈大字型拦路。
“车上挤,只能坐我一个人!”
这倔强的模样真可爱。
兰元澈忍不住伸手捏她的脸。
“小人鱼,这车上明明就有两个位置。”
“难道你想让我在后面追着跑?”
沈暮春原本也没这么想。
但事到如今,她没有别的招了。
“你喜欢就追着跑。”
“反正车上只能坐一人,我嫌挤。”
小人鱼这是故意想跟自己拉开距离。
兰元澈更不能如她愿了。
“那不行,我得好好看着你。”
“谁知道这头狼会不会故意把你拐跑?”
闻言,巴赫摆动的尾巴突然停住。
实在是巧了。
它心里正是这么打算的。
谁让那条蟒夜里总是不消停。
巴赫就想把雌性接上,把他甩远远的。
至少能让大家都睡几天好觉。
“它……”
沈暮春想说巴赫不会。
可它之前的的确确有过这个想法。
所以,她也没有把握。
万一真被巴赫带到什么陌生的地方。
自己倒没什么好怕的。
就是担心,会浪费许多时间。
“管它会不会。”
“我都不会让你跟它走。”
兰元澈不想听沈暮春替别的雄性辩驳。
他一把将她托起,放到板车上。
随后,自己也坐了上去。
巴赫的视线被那堆杂物挡住。
它看不见后面情形。
沈暮春的脸紧紧贴在兰元澈怀里。
这姿势,最近几晚都在发生。
她下意识想退出去。
他第一时间发现并制止。
“坐好,我不闹你,别一会掉下去了。”
兰元澈见过大灰狼拉车。
这种没驯化过的畜生就是不太懂事。
铆足了劲跑,什么都不管不顾。
还好这个板车足够结实。
不然的话,早在半路上散架了。
兰元澈说掉下去,真不是有心唬人的。
沈暮春很快就有幸体验了一把。
“巴,巴……巴赫……”
这几个字一出口,通通被那股劲风带走。
忙着赶路的巴赫根本听不见。
车速快到飞起。
沈暮春真的很怕自己会突然被甩飞出去,只能用力揽住身旁人的腰。
尽管如此,还是一路颠簸不停。
她已经开始后悔了。
坐车跟骑狼的感觉完全不同。
快是快,就是有点要命。
“我,我们,是不是,能歇一会?”
沈暮春小声求助身旁人。
短短一句话,被颠得断断续续。
兰元澈也没心思笑她。
而是抽出一截短鞭朝前面甩去。
几记清脆的鞭子声过后。
板车总算是停了。
巴赫怒气冲冲地甩掉套着自己的绳索。
变成狼人模样,想过来打一架。
然而,他看到的是雌性正窝在别人怀里,整张脸变得惨白,可怜兮兮的。
怒意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小春,发生什么事?”
巴赫诚心发问。
兰元澈却直接甩了鞭子。
但这一回,它没落在巴赫身上。
他将鞭子紧紧攥在手里。
“刚刚是你?”
鞭子是沈暮春的。
巴赫见过,她说是防身用的。
垂耳兔偶尔犯贱的时候。
沈暮春就拿鞭子,抽得他嗷嗷叫。
可她从没用这个对付过自己。
刚刚那几记鞭子,只能是别人干的。
“是我。”
兰元澈的声音沉得吓人。
“你会不会拉车?”
“你看你把她吓成什么样?”
巴赫反应过来,伸手想去碰沈暮春。
兰元澈便一脚踹在他肚子上。
“你还想干什么!”
巴赫只是想看她好不好。
他眼底的无助,跟那日逃走时一样。
沈暮春忙将心慌压了下去。
“元澈,你别这样……我没事。”
巴赫是狼,又不是马。
她知道刚刚只是些许意外。
“巴赫,你能不能稍微跑慢一些?”
沈暮春小心翼翼地问。
巴赫不敢看她脸,沉默地点点头。
兰元澈重新调整了位置。
这一回,他们俩都面向前方。
他手里还拿着鞭子。
如果那头狼再像疯了一样乱跑。
兰元澈就抽它,往死里抽。
“元澈……”
沈暮春看见他手里的鞭子,皱眉。
兰元澈顺势将人揽进自己怀里。
“别怕,我不会让你掉下去的。”
刚刚他也这么说过。
小人鱼还是被吓得六神无主。
兰元澈十分火大。
“怪我。”
沈暮春知道,这事因自己而起。
若不是她非要坐车,就不会被吓到。
兰元澈也不会跟巴赫动起手。
“不怪你。”
他低头想亲沈暮春的额头。
那头狼招呼也不打就猛地起步。
车上两人都有些猝不及防。
兰元澈没亲成,朝前面瞪了过去。
巴赫立马扭头面向前方。
这一回,车速慢了。
沈暮春还是抓着兰元澈不放。
其实,他也挺开心的。
不开心的是巴赫。
又怕吓到她,又碰不着她。
车再往前跑一段路。
周遭的绿化渐渐多了起来。
松鼠还抱着坚果,在树枝间跳跃。
沈暮春好奇,仰头去看。
它们立马慌慌张张地跑了。
头顶的天被各种树冠割得四分五裂。
他们好像是进了另一片森林。
这儿的动物应该不少,窸窸窣窣的。
她朝声源处望去,只看到一个残影。
“它们,为什么跑?”
沈暮春问了一个很蠢的问题。
但兰元澈不这么觉得。
“因为我呀。”
其他动物刚闻着味,就知道该跑了。
就她傻傻的,什么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