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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府医忙道:“二位府医所言皆是实情,老朽方才也给侧福晋把脉了,实在是不好,虽然侧福晋的身子素日也极好,可,怕是在子嗣上真的无缘,胎儿在四个月的时候就不好了,靠着二位府医的好药才硬生生拖到今日,老朽直言,若再拖下去,母子俱损呐!”

“知道了,好好照顾侧福晋。”四爷闭了闭眼睛。

“您不要紧吧?”宜修担忧不已,也难过地叹气,“可怜,原以为会得个健康的阿哥,谁知她竟连柔侧福晋的福气也比不上。”

“宜修,今晚我想去你那。”

“您不留下吗?她醒了,大抵也想见一见您的。”

四爷无言地从座上起来,走了出去,宜修只能跟上。

待到了栖梧苑,四爷才幽幽道:“今夜是上元节,十三弟妹说‘天官赐福、地官赦罪、水官解厄,百无禁忌’,瞧着她素日身子极好,除了孕中反应大些,怎么好端端的在今晚没了孩子?”

宜修默然,不搭话。

果然,四爷忍不住一吐为快:“你说,是不是她真的犯了什么罪孽,连老天也瞧不下去,所以又带走了我的孩子,用来惩罚她的罪孽和我的蒙昧?”

“爷,中秋那晚,苗格格的孩子,是被跪没的,月妹妹和肚子里的孩子,或许就是这样冲撞了那个孩子?”

四爷听了宜修的话,冷不丁地打了一个冷颤。

“那晚,我念她诊断出了孩子,便没有再多做责罚,会不会是笙语的孩子?是他,他在怨怪我这个做阿玛的没有替他伸冤,所以他就带走了弟弟妹妹。”

四爷越说越迷蒙,宜修生怕他把责任揽到自己身上,温热的双手连忙握住了对方冰凉的手,柔声劝慰。

“爷,您怎么会有错呢?何况若是齐氏真的做了什么作孽的事情,您也是被蒙蔽的那个人,孩子怎么会怪他的亲阿玛呢?”

“你说的对,宜修,你说的对,”四爷感受到温暖,忽然似找到了希望苗头,又有些懊恼,“偏偏是这样的日子,没有了孩子……”

他念着,忽然又想到了什么,连忙道:“宜修,中秋那晚菀菀也在,可昐儿还是平安地出生了,齐氏的孩子却怎么也保不住,一定是齐氏借着菀菀的名头,刻意为难笙语,所以才会变成这样。”

宜修原本还欢喜他信这些怪力乱神疑心齐月宾,此刻却被他的话说得有些懵。

“您的揣测固然有理,可是,昐儿堪堪七个月便早产出生,身子也如此羸弱,难道,也是——”

宜修这一反问,立刻又把四爷心内对柔则的愧疚打散了七八分,疑心又起。

“我记得长姐有孕的时候,虽然我们姐妹娘家出了许多大事,但长姐素来身强体壮,听说大哥身亡,罪妇事发时都能稳住胎气,怎么偏偏那晚就动了胎气,妾身虽然是她的妹妹,今日听爷这么一说,心里不得不也有了些疑影了。”宜修见他沉默不语,便再接再厉,说得大义灭亲,痛心疾首。

“可怜昐儿出生时,比小猫都弱,这些日子瞧着才好些。”

四爷的脸色逐渐变得铁青,抬眸望见窗外,天上的清风皓月似乎都变成了银色的鬼眼,阴冷的可怕,泠泠地瞧着人间的罪恶。

他忽然又猛然想到了中秋那晚,笙语对二人的恶语,也许那真的是她们的报应呢?不觉双唇翕动了片刻,终于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夜里,他抱来了晖儿,让他睡在自己和宜修中间,透着月光望见妻儿健康红润的面庞,才觉得有一丝人气和温暖,才能安心睡去。

第二日一早,他和宜修便去了流霞阁看望苗笙语,更是命苏培盛大开库房,流水似的好东西都往那里送,就连同住的初丹都沾光得了好东西。

四爷心有愧疚,自是一番宽慰,把苗氏感动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然而这样的受宠若惊中,难免又带了一丝伤感。

四爷走后,宜修又留下叮嘱了半日,要苗氏安守本分,再次得宠不要再次张扬无度,害人害己。

“福晋教训的是,妾身自没了这个孩子,伤心了好几个月,如今贝勒爷终于认清了她们二人的嘴脸,妾身自然会好好利用这样的恩宠,不叫辜负。”

宜修满意地笑了笑:“口舌易生是非,你是聪明人,这一项上不能再栽跟头,甘氏没了孩子一年,伤心无度,如今变得口无遮拦,逐渐更没了宠爱,柔侧福晋的昐儿身子不好,她便日日哭哭啼啼,那么得宠的人,如今也冷落了,你还年轻,以后还会再有孩子,面对贝勒爷的时候,不要总是悲切。”

苗氏果然变了性子,恭恭敬敬跪下道:“是,福晋句句良言,妾身到这些日子才看明白,从前的自己是多么粗浅张狂,才被她们二人捏住了,从今往后,定当谨言慎行。”

宜修满意一笑,甘惠淑虽然聪明,但为了孩子性情大变,不得宠爱,就难以派上用场,可苗氏如今有宠爱、有四爷的愧疚,即使不大聪明,但这些就够了。

离开了流霞阁,宜修到了医所,问了周府医他们关于齐氏的身子。

所有府医都是一个结论:齐月宾原本就真是不适合孕育的,但凡遇喜,必定小产,绝不可能生产,且小产一次,下次遇喜就更难。

出来之后,宜修沿着溪边小道缓缓散步。

听了他们的话,终于踏实放心了下来,德妃果然早就对齐月宾做了防范,她是不可能产子的,原本的目的,就是确保福晋之位是自己的,不由得又舒心又觉得讽刺。

“呵,姑母还真是疼我。”

然而舒心之余,心内又有了许多感慨,这两世,到底还有多少秘密是自己不知道的呢?

出神之际,却骤然听到小溪对面林间掩映之后,传来了工匠做活的动静。

府上有什么需要动工的,居然不曾问过自己?

“染冬,你去对岸问问怎么回事?”宜修拿了帕子垫在假石上,坐着等待。

片刻,染冬便偷笑着回来了。

“奴婢以为是什么事,原来是贝勒爷方才亲自下的令,此刻苏公公正在那盯工呢,说是要在绛华苑前头建个佛堂出来,好方便她出了小月念佛忏悔祈福,为两位小阿哥超度呢。”

“贝勒爷人呢?”

“苏公公说是入宫见皇上去了。”

宜修眯了眯眸子,忽然笑了出来。

“还真该好好谢谢十三弟妹昨夜那句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