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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松潘卫的“烫手山芋”与高原上的暗流

朱祁镇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脸上带着轻松的笑意,显然刚处理完朝务,心情不错。

他一把将正准备“开闸放水”的儿子捞起来,高高举起转了个圈,惹得朱见沥破涕为笑,咯咯直乐。

“父皇!父皇!”朱见沥搂住父亲的脖子,小脸贴上去,瞬间找到了靠山。

夏皇后连忙起身行礼:“陛下。”

朱祁镇抱着儿子坐下,对皇后笑道:“皇后不必多礼。”

他捏了捏儿子的小脸蛋:“跟父皇说说,是不是又不想去读书了?”

朱见沥立刻委屈巴巴地告状:“父皇,母后非要儿臣去文华殿……儿臣想陪母后,还想画画……” 他把刚才那张涂鸦献宝似的举到朱祁镇面前,“父皇您看!儿臣画的是您!”

朱祁镇接过来一看——嗯,纸上是一团意义不明的墨迹,勉强能看出一个骑着某种长条状生物的头上顶个圈圈的小人,下面是一堆歪歪扭扭的点点,背景是几个三角。

这抽象派画风,实在需要极大的想象力才能解读。

但朱祁镇却看得津津有味,仿佛欣赏传世名作,连声夸赞:“好!画得好!壮儿有天赋!这神韵,这气魄,颇有几分……嗯,吴道子之风骨!”

旁边伺候的侯宝嘴角抽了抽,强忍着没笑出声。

“真的吗父皇?”朱见沥眼睛瞬间亮了,得到父皇的肯定,小尾巴都要翘上天。

“自然是真的。”朱祁镇放下画,看着儿子亮晶晶充满孺慕和信任的眼睛,心中一片柔软。

他想起乾清宫里胡滢那惊天一跪,想起那句“知道了”,再看着眼前这聪慧可爱的儿子,一个念头更加清晰坚定。

他抱着儿子,温声道:“不过呢,读书还是要去的。书里有大道理,有大智慧。壮儿不是想知道‘为什么乌斯藏还有那么多王’吗?书里呀,或许能找到更多的答案。只有读好书,将来才能像父皇一样,治理好这万里江山,让天下只有一个声音,让那些不该存在的‘王’,都消失不见。”

朱见沥似懂非懂,但父皇温和却坚定的话语让他无法反驳。

他乖乖地点点头:“嗯,儿臣知道了,儿臣去读书。”

朱祁镇满意地笑了,转头对侯宝道:“送吴王去文华殿。告诉当值的学士,今日多讲些山川地理、四方风物,尤其是……乌斯藏的风土人情。”

“奴婢遵旨!”侯宝领命,牵起朱见沥的小手走了。

看着儿子一步三回头、却又努力挺直小身板走出殿门的背影,朱祁镇脸上的笑意更深,眼中充满了期许。

他转向皇后,轻轻抚上她隆起的腹部:“皇后,你说,咱们的壮儿,将来会成为一个怎样的君王?”

夏皇后依偎在丈夫身边,柔声道:“有陛下悉心教导,壮儿必能成为一代明君,开创我大明前所未有的盛世。”

朱祁镇握紧了妻子的手,目光投向殿外辽阔的天空,仿佛已经看到了那个属于他、也属于儿子的未来。

画面转向遥远的西南边陲,松潘卫(今四川松潘)。

指挥使蒋虎,一个身材魁梧、面庞黝黑、带着高原红的中年将领,此刻正对着一份刚刚收到的、盖着兵部大印和皇帝宝玺的“六百里加急”公文,愁得眉毛胡子都快拧成麻花了。

公文的内容很简单:全力协助、引导乌斯藏庞大朝贡使团安全、迅速进京!沿途彰显天朝气象,最高规格接待!

“最高规格?彰显天威?”蒋虎放下公文,搓着粗糙的大手,在简陋的衙署里来回踱步,嘴里不住地嘀咕,“我的老天爷啊!这差事……比当年在漠北跟瓦剌人抡刀子还烫手!”

他脑海里立刻浮现出那支正在向松潘卫缓缓行来的“神仙打架、凡人遭殃”的队伍:帕木竹巴的士兵和藏巴汗的卫队互相瞪眼,三大法王的仪仗争奇斗艳,五大教王的随从彼此较劲……光是想想那场面,蒋虎就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这帮活佛老爷、土皇帝凑一块儿,表面和气,背地里指不定怎么较劲呢!我这小小的松潘卫,夹在中间,稍有不慎,那就是两头不是人!” 蒋虎烦躁地抓了抓头盔,“彰显天威?我拿什么彰显?把我这卫所里几百号兄弟拉出去列队喊口号?人家带来的僧兵护卫怕是比我这卫所兵都多!”

副将凑过来,也是一脸愁容:“大人,还有个更要命的。咱们这穷乡僻壤,驿站的存粮和好点的屋舍,供应咱们自己人都紧巴巴,现在要‘最高规格’接待这好几百号人?还有他们的牲口?这……这总不能让他们啃树皮吧?到时候慢待了哪位法王、教王,咱们可吃罪不起啊!”

蒋虎一拍桌子:“废话!我能不知道吗?”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陛下的旨意就是军令,刀山火海也得趟过去,这样,你立刻去办几件事!”

他掰着手指头下令:“第一,派人快马加鞭,去成都府哭穷,找布政使大人要粮!要钱!要物资!就说陛下的旨意,让他看着办!不给?耽误了接待使团的责任他担着!”

“第二,把咱们卫所库房里压箱底的好东西,什么稍微齐整点的帐篷、稍微新点的毡毯、还有上次缴获的那几坛子勉强能喝的青稞酒,全给我翻出来,面子工程先糊弄上!”

“第三,派最精干、最机灵的斥候,沿途给我盯紧了,特别是那些险要隘口和不安分的部落地盘,务必确保使团一根汗毛都不能少,谁要是敢在这个时候闹幺蛾子,老子先剁了他!”

“第四,给老子把卫所里那些歪瓜裂枣都拉出来操练,队列,口号,军容,给老子练整齐点!气势拿出来!就算人少,也得给我吼出千军万马的气势来,让那帮高原老爷们看看,啥叫大明的兵!”

“哦,对了,”蒋虎挠了挠硕大的脑袋,一拍又道:“都司衙门上个月不是给咱调拨了六十杆燧发火铳嘛,都拿出来操练起来,别特娘的放在库里吃灰!”

副将听得连连点头,领命而去。

蒋虎独自站在衙署门口,望着远处连绵的雪山,叹了口气:“唉,这叫什么事儿啊,希望成都府那帮文官老爷们,这次能痛快点出血吧……”

与此同时,在通往松潘卫的崎岖山道上,那支由帕木竹巴、藏巴汗、三大法王、五大教王组成的庞大朝贡队伍,正缓慢地前行。

队伍庞大而驳杂,各种华丽的仪仗、庄严的僧侣、剽悍的护卫交织在一起,队伍的最后还跟着一大群牛羊。

在最核心的几顶华丽大帐附近,气氛却远不如表面看起来那么祥和。

帕木竹巴阐化王扎巴迥乃(小说设定)的侍从官,正对着藏巴汗辛夏巴·才旦多吉手下的一名头领怒目而视,双方似乎因为扎营的位置起了小小的争执,互相推搡着,低声用藏语激烈地争吵着。

不远处,一位属于噶举教派的教王随从,正对着另一位格鲁派(黄教)法王的仆役指指点点,脸上带着明显的不屑,似乎在嘲笑对方的装束或仪轨。

三大法王(大宝、大乘、大慈)的帐篷虽然相隔不远,但彼此之间的僧侣来往甚少,各自保持着一种警惕的距离。

他们代表着藏地不同的教派利益和地域势力,此次联合朝贡,更多的是迫于大明强大的压力和对“文殊皇帝”名分的利用,内部的竞争与猜忌从未停止。

一个年轻的僧侣低声问身边的老喇嘛:“上师,我们这么多人一起去朝拜文殊皇帝转世,真的能为我们带来和平和福报吗?帕竹和藏巴的人,好像还是互相看不顺眼……”

老喇嘛捻着佛珠,浑浊的眼睛望向东方,那是北京的方向,声音低沉而飘忽:“孩子,佛光照耀的地方,也会有阴影。文殊菩萨的智慧,或许能化解纷争,或许……也会带来新的考验。汉地的皇帝,他的心思,如同雪山最深处的湖泊,难以测度啊。我们此行,是福是祸,尚未可知。走吧,跟上队伍。”

队伍在沉默与暗流中继续前行,向着未知的大明帝都,也向着朱祁镇精心编织的宏大棋局。

松潘卫的蒋虎还在为接待焦头烂额,北京的君臣们则在为如何“款待”和“改造”这群特殊客人而绞尽脑汁。

而那个引发了这一切的七岁孩童,此刻正坐在文华殿里,对着翰林学士讲述的“乌斯藏山川形胜图”,努力睁大眼睛,试图理解那片遥远的、有着“好多王”的神秘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