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光临天天书吧!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在韦伯和加缪沉浸于往昔的追忆中时,陈羽像个不知疲倦的投喂机器,将尘歌壶出品的精美点心源源不断地输送至格蕾面前。

并饶有兴致地观察着这个安静的少女,看着她吃点心的模样、

此刻的格蕾就如同一只在为漫长冬日屯粮的小仓鼠,两边的腮帮子总是被塞得鼓鼓囊囊的,樱色的小嘴以一种恒定的频率细细咀嚼,几乎没有停歇过。

只是她的注意力,显然不全在眼前这些足以让甜品爱好者陷入疯狂的糕点上。

那双纯净的灰绿色眼眸,始终没有离开过自己的师父。

她微微侧着头,宽大的兜帽边缘垂下一小片阴影,耳朵却像雷达一样竖起,仔细地捕捉着韦伯和加缪的每一句交谈。

仿佛想从韦伯和加缪两人之间零碎的只言片语中,拼凑出师父年轻时的样子。

或许是听得太过入神,她甚至没注意到,自己面前满桌子的点心,已经不知不觉地被她消灭了大半。

从松软的戚风蛋糕到酥脆的杏仁饼干,再到入口即化的慕斯,无一幸免。

不愧是以阿尔托莉雅为原型创造出的少女,果然是完美继承了她的“王胃”。

就在陈羽将桌上最后一块点缀着三颗饱满蓝莓、散发着浓郁奶香的芝士蛋糕放到格蕾手边的小碟子里时。

一直沉浸在回忆中的加缪,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钟表。

“时间不早了,我也该走了,毕竟明天还要工作。”

加缪放下已经微凉的茶杯,杯底与茶托碰撞发出一声清脆的轻响。

加她现在是佩里戈尔公司的首席执行官,一直协助天体科研究外科投影的科技。

如果睡得太晚,说不定会影响第二天的工作。

这对佩里戈尔家族的名誉不好。

韦伯立刻跟着站了起来:“我送送你。”

格蕾连忙将嘴里的蛋糕咽下,白皙的脸颊因为吞咽的动作而微微泛红,也跟着起身。

陈羽则像个无声的影子,自然地跟在了最后。

四人一同走下狭窄的楼梯,昏黄的楼道灯光忽明忽暗,将他们的影子在斑驳的墙壁上拉得老长,随着脚步的移动而摇曳、变形。

公寓门前,一股带着伦敦夜晚特有湿气的凉风迎面拂来,混杂着远处泰晤士河的水腥味和泥土的气息。

“对了,”加缪在门口的石阶上停下脚步,她转过身,风衣的衣角在夜风中轻轻扬起,路灯的光芒在她眼中映出两点明亮的星火,“下周的同学会,你可一定要来啊。”

韦伯闻言,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十分精彩,他下意识地低头看了看自己,然后无奈地摊开双手,指了指自己现在的模样:“你想让我这样子去?”

让他顶着这张稚气未脱、最多不过十几岁的脸去参加同学会?

那场面光是想想,就足够他用脚趾在自家地板上抠出一座功能齐全的魔术工房了。

“你这样过去,大家一定会很高兴的。”加缪的笑容里带着几分狡黠和不容置疑的笃定,仿佛已经预见到了那副有趣的场景。

她对着韦伯挥了挥手,动作潇洒利落,“再见了,下次……同学会上见。”

“等一下,你还没告诉我……”

韦伯急切地向前迈了一步,正想追问自己身体异变的缘由。

但加缪却像是完全预判了他的问题,几乎在他开口的瞬间,就从风衣口袋里迅速掏出一张薄薄的信封。

手腕一抖,信封便脱手而出,在空中划出一道白色的弧线,朝着韦伯飞了过来。

“这是昨天我们拍照的照片,你可一定要收好。”

她的话语随风飘来,清晰地传入韦伯耳中。

“里面可包含着我们珍贵的回忆呢!”

“!”

这个突如其来的动作,瞬间打断了韦伯所有想问的话。

他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所有的思绪都被那张在空中轻飘飘翻滚的信封所吸引。

他下意识地伸出手,有些手忙脚乱地接住了它。

等他再次抬头时,加缪已经转过身,只留给他一个背影,她再次挥了挥手,没有回头,身影很快融入了伦敦街角的阴影与雾气之中,最终消失在一辆驶过的双层巴士后面。

公寓门前,一时间只剩下夜风吹过路边梧桐树叶的沙沙声,以及远处传来的模糊车流声。

突然,一个尖锐、刻薄,充满了幸灾乐祸意味的声音,从格蕾宽的斗篷之下幽幽地传了出来。

“咿嘻嘻嘻嘻,你应该能感受到对方的感情吧?那可不是什么单纯的同学情谊啊,笨蛋!”

是亚德。

这个被关在笼子里的嘴强王者,找到了宣泄火力的输出机会。

亚德怪笑起来,那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

“你就这么眼睁睁地让她走了吗?真是个没种的男人!”

“就是因为你总是这副优柔寡断的德行,才一直都是没人要的单身狗的,活该!”

“不许这样说师父!师父他……他一定有他的道理……”

格蕾的脸颊瞬间涨得通红,一半是羞窘,一半是为师父辩护的急切。

她用力摇晃着手中的鸟笼,试图让那个大煞风景的家伙闭嘴。

笼子里的亚德被晃得头晕眼花,金属笼子发出“哐啷哐啷”的抗议声,但他依旧不肯罢休:“我说的有错吗!格蕾,你别晃了,再晃本大爷就要吐了!”

陈羽站在一旁,双手插在口袋里,没有说话。他的目光追随着加缪消失的方向,眼神深邃。

亚德虽然嘴臭,但这次确实没说错。

韦伯这个家伙,刚才确实不该那么轻易地就放加缪离开。

陈羽甚至都不需要动用摄神取念,都能从刚才那短暂的交汇中,清晰地感受到那个叫加缪的女人对韦伯的喜欢。

那种混杂着多年未见的怀念、对昔日同窗的欣赏,以及一丝被岁月沉淀下来的、无法言说的遗憾,几乎已经满溢出来,浓郁得化不开。

但更让陈羽在意的,是她转身离开时,身上那股若有若无的决绝感。

这不是简单的告别,而是一种……仿佛见完韦伯这一面,此生就已经圆满,再无他求的姿态。

这种感觉,简直就像是一个即将奔赴决战的战士,在出发前,最后看一眼自己心中最珍视的宝物。

充满了悲壮与终结。

“我去买点宵夜。”

陈羽随口找了借口,不等韦伯反应过来,便转过身,走向公寓楼外的街道。

韦伯正因为亚德的嘲讽而满脸通红,又是尴尬又是恼怒,脑子里乱成一团浆糊。

等他从这复杂的情绪中回过神来,下意识地转头想对陈羽说些什么时,门口已经空无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