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白蓦然惊声叫喊:“此明晃晃为敌修引诱之计,使我道院弟子李代桃僵,方才受了阵法好些折磨,真是...哎。”
邓白连声叹气,一边诸位修士俱脸现惧色,身形微微颤抖起来。
欧阳甫怒喝一声,“装神弄鬼,混蛋,快给本座滚出来!”
此声在夜幕之下,寂静矿山之间,回荡且回荡,传音良久不绝。
众人面面相觑,双手俱捏出法诀,一旦察觉情形不对,立刻便施展法术,以御敌修。
此刻欧阳甫喊了一声,周遭一丝动静也无。
心下奇异:“难不成那些修士真不在矿山之中,而是此时前往他地,并将所俘虏而来的五位弟子,暂时搁在矿洞之中。”
“且刚好自己一行人等前来,碰着这个好时机,恰好拾救了这一众弟子?”
念想着念想着,欧阳甫脸色不自觉青黑起来。
“世上哪有这等多巧合,说不得那等敌修就潜藏暗处,现在按兵不动,伺机取自己一行人等的性命。”
欧阳甫道:“此处有异,今日之行止步于此,下次再来一看。”
他挥动右手,指使阵盘飞出锁链,将绑缚着的五名弟子送出法阵,又道:“看顾好这五名弟子,我们即刻就走!”
一阵金光之下,小鲸舟再次出现众人眼前,欧阳甫道:“快快上舟!”
一行修士慌乱上舟,邓白只得踏步上舟,心下道:“这矿场之地却也是着实古怪的紧,却一丝未见得那伙敌修的影子,是来的时机不对?”
邓白看着欧阳甫麻利登上小鲸舟,御舟疾速蹿升天穹,又望向救下的五名弟子,伤痕累累,浑不似修士模样,倒像是在牢房里待了十天半月受尽酷刑的歹徒。
又想起之前欧阳甫许下的承诺:“本座定然给那些修士瞧瞧厉害!”
如今人影没见着,反倒匆忙上舟奔逃,自己一行人等狼狈模样,着实可笑的紧。
不过,此行还不算一无所获,至少还救下了这五名弟子。
邓白一一自五人脸庞扫过,欣然一笑,幸好尚在阵中之时,没有酿成大错,了结了他们的性命。
否则,自己这个火云道院院长,真真难辞其咎。
只见一修士正自与救下的一名弟子交谈,邓白隐约记得二人都是火云丹器坊驻守的弟子,看来二人谈话,平日里的关系也是不错。
只见得二人唇角颤动不止,显然谈的火热。
二人施展传音术,他人无从得知。
欧阳修身为筑基初期修士,本可探查,但练气弟子之间的交谈,他丝毫提不起兴趣。眼下正自御使小鲸舟,并不分心。
此时月落西陲,玉盘半隐。
小鲸舟飞行之快,已遁出几里行程。伴着寅夜凉风拂面,邓白心下安然如水。
诸弟子俱坐下运功调气,闭目凝神。
忽而一声惨叫入耳,跟着又是二三道惨叫之声。
舟上不过十余人,瞬间响起数道惨叫嘶厉之声,着实来的古怪瘆人。
邓白忙睁开双目,只见得原先侃侃而谈的两名火云丹器坊的弟子,此时一人颤颤而倒,其胸口洞戳出一血淋淋伤口。
另一人,则是伸出一只大手,将那倒下弟子穿膛入腹。
“你....不是.....卢生!”惊愕过后的低沉嗓音,迅速沉寂下去。那人瞳孔发散,瞬间身死道消。
跟着那出手之人身形迅捷,又将救下来的其余四名弟子,一一各拍一掌,四道惨叫之声,由此而来。
四人,受了四掌,各猛吐一大口鲜血,直直倒下,此种情况,不伤即死。
瞬间解决五名练气修士,那人再次出手,却是迅速无比。
从舟中至舟首,足有数丈之距,此人却在眨眼之间恍然至了欧阳甫身后,轻轻挥出一掌。
“欧阳师叔小心!”
“他是筑基修士!”
两个念头骤然自邓白心间升起,两道呼喝骤然脱口而出。
邓白满脸慌乱,惊愕,惧怕,“若是欧阳甫一击得中,此行断然全军覆灭了。”
欧阳甫本在御使用小鲸舟,猛地闻得惨叫之声,立时便祭起防御法器。
若是神识强大者,隐隐可见欧阳甫后背闪烁一层淡淡的法器灵光。
邓白忽如其来得大声喊叫,更是提高了欧阳甫得警戒之心。
只闻得一声“蝼蚁之辈”,又有数道惨叫之声响起。舟中至舟首一众练气弟子尽皆倒伏。
邓白双目圆睁,那是“卢生”左手随意挥出几掌,将欧阳甫身后挡路的练气修士打倒。
“卢生”右手已然凝练出法诀,蓄势待发,马上就要拍至欧阳甫背部。
此时,欧阳甫忽然纵身一跃,立时跃起二丈来高,忽而之间,卢生一掌打空。
“小人一个,居然敢从后背偷袭于我!”
欧阳甫一声怒喝,手中黄光大绽,便是数张火爆符齐声爆炸。空中烟尘四起,迷雾弥散。
欧阳甫趁机调转身形,直视其人。
只见得是救下的五名弟子中的一个,心中登时咯噔一声,暗叫不妙。
“你是谁?”
欧阳甫喝道,跟着双手合拢,捏好法诀,随时可以施法攻击。
“卢生”笑道:“我是谁?真是可笑,还看不出来吗?”
欧阳甫绷紧面皮,沉声道:“看来道友,便是进犯我道院矿场之人了。”
那人笑道:“算你反应快了。欧阳甫,你千里赶来送死,我怎能不顺你人情?识趣点的,自我了结,不然,由我来送你一程!“
“好大的口气!”
欧阳甫闻其人狂妄自大之语,心中怒火升腾,“好不容易修道数十载,怎能由你说了算!”
旋即身形闪动,两只耳朵下赘着的小斧蓦然落下,擎于双手,灵光闪动,登时变化成威风凛凛的巨大斧形法器。
欧阳甫将两斧向胸前一隔,喝道“吃我一斧!”
两手放出,两只大斧夺手而出,向卢生奔去,其速之极,快若闪电。
卢生嘴角一咧,右手微抬,忽然破空声响起,欧阳甫反应过来时,一枚青针,闪着莹光,直戳向欧阳甫囟门处。
“吃我一针!”耳边传来阴恻之声。
欧阳甫冷汗直流。
又一名筑基修士,而且还是.....筑基后期修士。
向前于火云坊市之中,刘佳所说这矿场之中,不过一个筑基初期的修士而已。
怎的......怎得如今两个筑基修士俱现,而且一一探去,其中一个筑基中期,一个筑基后期。
欧阳甫心头一灰。
自己一个小小的筑基初期修士,怎能抵挡此二人围攻,就是一人出手,都能让自己扒掉一层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