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看出了莲玖的疑惑，维洛斯轻声解释道：“维洛安比我强，他得守着精灵之森。”
“而且……”他弯起眼，笑得有些腼腆，望向莲玖的目光分外赤诚，“我也是我们那族精灵的族长。”
“我不想一直这么胆小。”
变异精灵的数量比普通精灵少，传承也比不得普通精灵，但提升修为的速度可要快得多。
两族精灵在精灵之森里和谐共处，可暗地里也在偷偷较着劲。
同样是族长，他不想输给维洛安。
眼见着下方几人有说有笑的，半空中的修士们彻底沉默了。
他们面面相觑了好一会，动手也不是，不动手也不是。
就下面那些人，任何一方的实力都足以碾压他们在场所有人。
晾了他们好一会，莲玖冷哼了声，才抬起头朝着众人道：“行了，给本座滚下来。”
说着，还望向了门外藏着的那群修士，语气淡淡：“你们也滚进来。”
莲玖语气虽是不善，却也给了他们一个下坡的台阶。
众人敢怒不敢言，纷纷进到传闻中不逊色于魔域的极恶之地。
与他们想象中的奢靡颓败不同，玖月教虽是成了一片废墟，但从残留的几座大殿可以看出，它与其他宗门别无二致。
地面上还有经年累月干涸后未曾清理过的血迹，坍塌的石墙无声地诉说着当年那场大战的激烈程度。
众修士警惕地打量着周围的一切，生怕陷入莲玖的什么圈套。
在发现一切如常后，又纷纷神情复杂地看向她和她身后的那几个人。
目光扫过在场各大势力的代表，莲玖半眯起眼，看向身侧的付沧溟：“既然人都在，那正好一起把魔域的事好好谈谈。”
什么魔域的事？谈什么？
先前出声怂恿付沧溟对莲玖动手的柳宗主皱起眉，下意识顺着莲玖的目光看向了付沧溟。
从他们发现莲玖到这群人和莲玖旁若无人般寒暄，也不过才不到一盏茶的功夫。
付沧溟和莲玖明明也没说上几句话，更是没有提到半点关于魔域的东西，莲玖怎么会突然提及魔域？
瞧付沧溟神色如常，柳宗主心下一凛，犹如被人当头棒喝般，还是没忍住将那盘旋已久的疑惑问出了口：“付门主，你与这魔头当真早有勾结？”
虽是问句，但柳宗主的语气却很是笃定。
付沧溟和莲玖确实早就有所合作，可说是勾结未免也太过难听。
莲玖面无表情地瞥了眼柳宗主，唇角勾起一抹清浅的弧度，皮笑肉不笑地点头应下：“魔族那边提出的条件，正是出自本座之手。”
这话一出，在场的修士们齐齐变了脸色。
魔族除了要求他们要协助魔域恢复生机，还要他们分派人手前往魔域驻守，且每隔一段时间都要更换来使。
此举美其名曰是让玄冥大陆其他各族与魔族可以正常往来，可谁不知道魔族生性狡诈残暴？
谁能保证这不是魔族变相地要他们“上贡”，或者是寻什么与他们动手的理由？
他们派人去魔域驻守，怕是不用几天这些人就会被魔族给吃得连渣子都不剩了。
故而付沧溟从魔域回来向他们转述魔族的要求后，在场没有一个势力支持，连附属七绝门的那几个小宗门都保持了沉默。
没想到这么离谱的条件，竟是出自莲玖之手。
“你果然不安好心。”柳宗主竖起眉，看向莲玖的目光又怒又惧。
如今大陆上最为强悍的几人都站到了莲玖身侧，他知道此时若是出头与莲玖对着干，定然讨不到好。
但他深吸了口气，还是选择瞪向莲玖，高声质问道：“两万年前你无恶不作引得众怒，遭到各宗门围剿。”
“围剿之时，你还捅破这天，让整个大陆灵气流失了大半，众生修行受阻！”
“两万年过去，你竟丝毫没有反省自身！”
也是豁出去了，柳宗主越说越大声，说到后面还控制不住朝着莲玖走了几步：“毁了玄冥大陆，到底对你有什么好处？”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瞧着面前正义凛然，一副视死如归模样的老头，莲玖眼底泛起层层冷意。
她勾唇轻笑了声，盯着柳宗主轻声道：“当年因着那些莫须有的罪名，我亲友被屠戮殆尽，玖月教方圆千里枉死之人数以万计。”
“你要我反省什么？”
眼底的戾气似是要凝成实质，莲玖微微抬起下巴，周身气势顷刻间释放开来。
柳长老想要开口控诉她的恶行，却在瞧见她那冰冷的神情时，不自觉噤了声。
“你问我想要做什么？”莲玖轻嗤了声，语气幽幽，“那自然是要所有编排过我师傅师娘的蠢货，在他们面前磕头认错。”
目光越过柳宗主，望向他身后的鹰扬宗和那几个瞧着有些眼熟的势力代表身上，莲玖唇角的弧度深了几分。
她皮笑肉不笑，语气意味深长：“还要当初那群道貌岸然之辈的后人，为这些枉死的怨魂守灵忏悔。”
被莲玖瞧着的几人像是被毒蛇盯上般，大气都不敢喘，只觉背后渗出了层层冷汗。
语调转冷，莲玖抬眼望向上空，一字一句地继续道：“更要……斩了这天道。”
话音刚落，半空之中惊雷炸响。
可也只是浅浅响了声，众人抬头望去，竟是瞧不见半点儿雷云。
见过外域幻境和浮空岛幻境的修士们闻言有些恍神，但没见过幻境的修士听得却有些云里雾里的。
“至于毁了玄冥大陆……”莲玖睨着面前众人，冷笑了声，“我可没这兴致。”
古久久本就不喜欢这群总是端着架子，满口仁义道德，只会这不可那不可，却什么解决法子都提不出来的修士。
见他们对莲玖抱有敌意，她自然是越看他们越不顺眼。
听着莲玖的话，她撇了撇嘴，心下不由替莲玖感到委屈。
从林礼非身后站了出来，她哼了声，愤愤道：“要不是姐姐在魔域费尽心思周旋，那群魔族早就杀到玄冥大陆了。”
“还说姐姐不安好心，我看真正不安好心的是你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