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的功夫,陈庆生就弄出了五六个颜色鲜艳的风筝。
别看陈庆生本人干干巴巴的,他的风筝可是水灵灵的,往街上一摆,很快就招来了街上的游人。
待到中午荷叶拎着食盒来的时候,荷叶根本没看到陈庆生的人。
荷叶下的观看,她出门前问玉华了,说陈庆生起早就来摆摊了,可是人呢?
难道这人换地方摆摊了?皇城这么大,街上的人又这么多,叫荷叶去哪里找人去,荷叶这心里着急,只好向周围摆摊的打听,大家告诉她,陈庆生已经早早收摊走人了。
这样讲,这人应该是回家了,荷叶是走近路来的,平时陈庆生也是走这条路,按理说,这若是回家了,他们两个应该在路上能遇上才多。
荷叶看看自己手里的食盒,她紧赶慢赶,赶在了饭菜未凉之前来了,可惜还是来晚了,看着人来人往的大街,无处寻人。
荷叶只好擦一把额头上的汗掉头往家走。
一条腿刚要迈入大门,就被荷苞给截住了。
见到梗梗着脖子,歪歪个脑袋的荷苞,荷叶的心凉了半截,早知能在这里遇上荷苞,她就不该回来,她应该拎着食盒在大街上晃荡到天黑才是。
所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一个人诚心在这里堵你,你几点回来都是一样,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啊!
此时满头大汗的荷叶也不觉得热了,反倒那被汗浸湿的里衣像一块铁板一样套在她是身上,又冷又重,坠的她都要直不起腰了,不过她还是把腰杆子直了起来,有那么一种人,你强她就弱,你弱她就强,她要是站不直,得被眼前的人吃的骨头渣滓都不剩。
荷叶心想,这就是程铁柱说的教训过的人,教训过的人还用怨毒的眼神看自己?看来是教训的方法不对啊!
因为厌恶,荷叶把目光从荷苞的脸上移开,然后侧着身子打算绕开荷苞进院。
荷苞忽然伸出一只手,挡在了荷叶的面前。
荷叶恨得绷紧了下巴,果不其然,她就知道荷苞会这样做,这人简直和她娘刘大兰如出一辙。
荷叶没有耐心和她周旋,她冷言冷语地呵斥荷苞:“你不是狗,不要学狗劫道,让开。”
子刘大兰的教唆下,荷苞根本不惧荷叶,见荷叶没把她放在眼里,抬手就推了荷叶一把,这一把她使了不小的力气,“你骂谁是狗呢?”
荷叶一个趔趄,往后退了两步,险些摔倒在地,有些人永远不能给她好脸色,荷叶板着脸,训斥道:“谁挡道谁是狗。荷苞,你也不是小孩子了,这里不是你家,不要无理取闹,在这里丢人现眼是很难看的。”
“谁无理取闹了?娘的腿都瘸了,你也不去看看,还拎着个食盒给野男人送饭。”荷苞已经打听了,之所以在府上日日都找不到荷叶,是因为陈庆生,荷叶每天都上街给陈庆生送饭,直到很晚的时候再回来。
“说话不要那么难听,我上街送饭是受人所托,再者说,我的事情轮不到你管,你管好你自己就成。至于你娘腿瘸了与我何干?想看病找郎中,找我作甚?我有不会看病。你记好了,你们的事情以后不要来找我,我不会管的,我和你们已经划清界限了,请你们不要再打扰我。”
荷苞仰着脑袋说着不要脸的话,“你说划清就划清啊!娘可是说了,只要你活着,就得孝顺她,娘受伤了,下不了床了,这些都是你害的吧!娘说了,她的腿不方便,就不打你了,不过娘发话了,让你出些银子她要买补品,娘还说了,少于五十两她不要。”
荷叶冷冷一笑,“你回去告诉她,死了那条心吧,一两都没有,你们甭想从我手里拿到一文钱。别说她瘸了,她就是死了我也不会出一文钱。”荷叶又笑了笑,“我反倒觉得她瘸了挺好,省着四处丢人现眼。”
说着荷叶就往大门里面走,荷苞随了刘大兰,一身的蛮力,一把扯翻荷叶,荷叶的腿一弯正好摔在门框上,人倒了,食盒也滚到了大街上,里面的盘子碗倾斜而出,吃食黏黏乎乎撒了一地,酒壶的盖子也不知去向。
守门的见情况不妙赶紧去禀报主事的,这个时候能来的只有玉华。
看着在地上没爬起来的荷叶,玉华赶紧带着丫鬟把人扶起来,关切地询问,“这是摔哪里了?”
荷叶痛的脸煞白如纸,额头上是一层细密的冷汗,她手摸向自己的后背,摇摇头:“没大碍。”
玉华看向倚着门框看热闹的荷苞,仿佛作怪的不是她一样,“荷苞,荷叶怎么说也是你姐,你怎么对她下这么重的手,你看把荷叶疼成什么样了。”
“碍你什么事,狗拿耗子多管闲事。”荷苞把手插于胸前的样子着实可恶,可憎,可恨。
直脾气的玉华止不住想与这人理论几句,“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我是府上的管家,府上的大小事宜我都管,你们在这里闹,我说两句难道不应该吗。”
荷苞鼻子里面往外喷气,脸蛋子上的肉已经绷紧,眼珠子也往上翻,一副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的架势,嘴脸说出的话也跟淬了毒一样,“我娘说你是克夫的女,不下蛋的鸡,你有什么好神气的,不就是个总管吗?和搭打杂的奴才有什么区别。”
一瞬间玉华的脸比荷叶还白,说话揭人短,着实嘴毒啊!
荷叶推开身边扶着她的丫鬟,走到荷苞面前,啪啪两声脆响,巴掌落在了荷苞的脸上,荷苞被打的身子摇晃,脸蛋通红,两耳嗡鸣,一双怨毒的眼睛如铜铃一般瞪着荷叶,突然她疯了似的扑了上来,还好这时候玉华和丫鬟反应了过来,赶紧把两人拉开。
荷叶咬着牙恨恨地骂道:“不知好歹的东西,你骂我也就算了,你还骂玉华婶子,等小叔小婶回来的,我让他们把你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