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了啊……”
明若昀喃喃,拂了拂身上的衣袖,慢条斯理道:“那咱们也去看看好了。”
说着,抬步向和鸣轩外走去。
他说得轻描淡写,就像是要去花园散步一样,丝毫不把看守和鸣轩的禁军放在眼里。
禁军被他这副视禁军于无物的姿态激怒了,然不等他们上前阻拦,明清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们身后,手起刀落将他们打晕了过去。
其他禁军见状纷纷握着兵刃冲了上来,奈何实力悬殊,连明若昀的身都近不了就被卫茕逐一击退。
明若昀冷眼旁观,快速分析了下当下的局势,脚下停也不停地朝清凉殿走去。
—*—*—
清凉殿外,陆铮率领禁军和前来勤王救驾的蓟州军对峙,任凭他怎么解释蓟州军的统领都不听——
他们已经收到了雍王的血书,太子在庆功宴的酒水里下毒制造瘟疫,联合宁王世子谋反,陛下如今已经重病不治,而禁军副统领陆铮就是帮凶!
“地方守军无诏不得擅出,吴将军公然抗旨就不怕圣上降罪吗!”
陆铮仗剑站在禁军最前面,大声喝道。
吴荻横刀坐在马上眯了眯眼,意在言外道:“你指的是哪位圣上?”
陆铮听出他的言外之意,暴喝:“大胆!当然是当今圣上弘景帝!”
吴荻扬了扬眉,“照你这么说,陛下现在正安然无恙地坐在清凉殿里指点江山咯?”
陆铮抿唇不语,太子封宫就是为了防止陛下龙体抱恙的消息外传,而雍王就是利用了这一点才煽动蓟州军。
他这时候若告诉吴荻陛下一直昏迷不醒就是坐实了太子要谋逆的传言,所以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吴荻知道清凉殿里面真实的状况。
“当然!陛下乃真龙天子受上天保佑,怎么可能重病不治。”
吴荻轻蔑地瞟了他一眼,居高临下道:“太子与雍王已兵戎相见,连禁军都分权而立,行宫已经乱成这样了都不见陛下出来主持大局,你还敢说他安然无恙?
你说本将军无诏擅出地方,那你禁军无诏却听太子号令又作何解释!”
陆铮张口结舌,心说那怎么能一样!
陛下昏迷得十分突然,连只言片语都没留下,太子是储君,本就有代行君令之权,他听太子的命令守卫行宫是职责所在,和蓟州军听信雍王的挑唆贸然行军完全不是一回事!
吴荻却懒得和他废话了,抬起手上的长枪指着陆铮,义正言辞道:“就当本将军是受人蒙蔽贸然行动好了,你让开!本将军亲自去向陛下请罪,若陛下真的安然无恙,要杀要剐本将军都没有怨言!”
“吴将军好气魄,这样一份赤胆忠心却遭奸人利用,实在有些太可惜了。”
“来者何人!”
吴荻循声回头,便见明若昀被卫茕三人护送着穿过蓟州军缓步走来,临危不惧犹入无人之境。
“你是……宁王世子?”
吴荻上下打量着明若昀,猜测。
他没见过宁王世子,但听说宁王世子相貌昳丽有天人之姿,眼前之人刚好符合描述,又能在太子的严密监控下自由进出,应当就是雍王在血书上说的那位“和太子做了交易”的宁王世子了。
明若昀从容不迫地在距离吴荻胯下的战马一丈远的位置站定。
“正是,早就听闻蓟州军统领英勇无敌,今日得见果然不同凡响。”
吴荻调转马头面对着他,伸手不打笑脸人,宁王世子这般客气,礼尚往来他也应该客套几句。
但明世子的身子骨看上去实在太弱了,像只小鸡崽儿似的,感觉轻轻一碰就能把他捏碎,除了长了一副好皮囊实在叫人想不出赞赏的话,只能转去夸奖宁王:
“世子过奖,宁王爷‘战神’的威名也如雷贯耳,本将军一直想找个机会前去讨教一番。”
明若昀面对突然转到眼前的马首不悦地沉了沉目光,尤其那马儿还像它的主人一样冲他无礼地打着响鼻,抬手掩着口鼻不动声色地向后仰了仰,卫茕直接贴地掠了出去,自下而上将那马开了膛!
!!!
吴荻提枪从马背上一跃而下落在蓟州军阵前,惊骇地望着倒在地上血流成河的爱马,满脸不可置信。
“世子你这是什么意思!”
明若昀侧开一步避开流到脚边的马血,垂眸回视着单膝跪地的吴荻,一语双关:
“抱歉,本公子不喜欢仰头和别人说话,还是这样自在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