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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萧安禹和刘三入睡后,夏墨和凌川在房里说悄悄话。

“问清楚了吗?我们不在家都发生了什么?我瞧小安禹挺委屈的,都掉金豆豆了。”

凌川说道:“大事没有,麦芽糖方子泄露也在预料之中,就是有人聪明有人蠢,我们制糖坊有个女工将手艺卖给她娘家哥哥,她哥哥借此开了家小制糖坊,跟镇上廖家铺子签订合作契书,生意不错。”

“至于安禹,他应是听了些不好的言论,我们久久不归便信以为真,以为是自己害了我们,不过我们既已回来,相信他也不会再钻牛角尖。”

夏墨哑然,又有些恼火。

“那些人也真是贱,眼睛是天生的,小安禹又不吃他们家大米,总爱说别人家长短,我们是死是活关他们屁事,他们死了我们都不会死。”

这话倒没错,凌川勾了下唇说:“不气,以后多在安禹身上下功夫就好,只有自己心智坚定才不会被外物所扰。”

夏墨无奈道:“只能这样了,像这种碎嘴的小事,又不是当着小安禹面说的,我们总不能冲到人家面前赏他们几大嘴巴子。”

“嗯,这个不急,以后慢慢引导他就好,那个女工和周家打算怎么处理?”凌川问。

夏墨答:“还能咋处理,按规矩来呗,她既然敢做,就该付出相应的代价,我们是不差钱,但也不能放任不管,用她这个出头鸟当敲山棍也挺好,免得别人以为我们好说话,以后一个两个都肆无忌惮,养出一堆蛀虫。”

凌川十分赞同,“那就这么办,改明儿让刘三拿着周小敏那份契书去她家要赔偿。”

夏墨没意见,想到还有其他事等他们处理,不由叹道:“唉,一回来好多事啊。”

凌川捏捏他滑嫩的脸颊,浅笑道:“一件件来,安排好了以后可以当甩手掌柜。”

“哦嘞。”夏墨扁着嘴说,瞪他一眼,然后一把拍开他胡作非为的手,道:“捏你自己的,一样滑溜。”

“自己的捏起来没感觉。”凌川很诚实地说。

夏墨横他一眼,身子一摊望着帐顶,唉,脑子好清醒,毫无睡意,好无聊啊。

“想甚?”凌川支着胳膊肘,撑着头问他。

夏墨:“什么也不想。”

“睡不着?”

“嗯。”

“要不……”

“不要。”

被毫不客气拒绝的凌川轻笑一声,唉,不好拐了。

夏墨看也不看他,一个轱辘翻身坐起,踢开被子郑重宣布:“我要打坐冥想,勿扰。”

凌川也睡不着,见小哥儿这么勤勉修炼,也跟着坐起身,把被子折叠好堆到床尾,然后盘腿而坐,闭目凝神,感悟心法。

时间无声流淌,直到外头第一声鸡鸣响起,夏墨才缓缓睁开眼睛,吐出一口浊气。

还是在空间里修炼效果好,夏墨想着扭头看了眼纹丝不动的凌川,然后一个闪身进了空间,在里面练了半个时辰的剑,再舒舒服服泡了个澡。

当然也可以不洗,一个净身术了事,但夏墨已经习惯了洗澡,等他出来凌川仍在入定,夏墨也没打搅他,直接出了房间。

这时天才蒙蒙亮,风声不停,竹叶枝丫哗哗作响,远处群山重峦叠嶂,看不清样貌。

夏墨走到另一侧屋檐下,摸了摸昨晚给小孩洗的新衣,没干,指尖在衣服上轻轻一抚,水气瞬间蒸干,这才满意去灶房烧水,给小孩洗漱用。

他动作很利索,大铁锅装好水后,灶膛里的柴火架好,烧着,就开始去掏米煮饭,然后择菜洗菜……

踏踏踏——

热水未烧好,灶房外就传来动静,夏墨耳朵动了动,头都不偏一下,神识一扫,就看见揉着惺忪睡眼往这边走来的萧安禹,看到他被冷风一吹,人似乎瞬间清醒了一点,冻得缩了缩脖子,又打了个哈欠。

夏墨笑着摇了摇头,把盆里的青菜捞起沥干水。

“柳叔叔,早上好。”

夏墨抬头看过去,微笑道:“嗯,早上好,怎么起这么早?”

“醒了就起了,柳叔叔,我帮你烧火。”萧安禹说着嗒嗒跑进来,搬了把小板凳坐到灶口前,小手熟练地把灶膛里的木柴往里推了推,火舌瞬间变大,舔舐着锅底。

见状,夏墨笑说:“好,那你小心点,别被烫到了。”

“嗯嗯,我会注意的。”萧安禹乖巧应道,还特地把屁股下的小板凳往后挪了挪。

啧,太乖了,想撸。

夏墨压下心中邪恶的想法,决定做个成熟稳重的大家长,转身去切菜。

一时间灶房里只剩切菜声和木柴燃烧时发出的哔啵声。

夏墨知道小孩在看他,从一开始的偷偷瞄,到后面见他没发现,开始光明正大地看。

夏墨将此归结于他外貌的变化,和久别重逢后小孩对他回家真实性的确认。

“吃不吃鸡蛋羹?”青菜切好后,夏墨主动打破寂静。

萧安禹眨眨眼,犹豫一瞬,点头说:“吃。”

“好。”夏墨笑应,没立即去拿鸡蛋,而是走到烧水的大铁锅旁伸手探了探水温。

“热水可以不用烧了。”夏墨交代一句,又拿来小孩洗漱用的小木盆子,往里装了大半盆热水,继续道:“来,先洗漱,柴火叔叔灭就好,还有昨天晚上洗的衣服已经干了,想穿待会儿可以挑一身换上。”

萧安禹眼睛顿时亮了,没有哪个小孩不喜欢穿新衣服的,还是特漂亮特暖和那种。

“柳叔叔,我要穿昨晚穿的第一件!”萧安禹说道。

“好。”夏墨应着,帮他端了热水出去放到矮台子上。

这时刘三从屋里走了出来,看到两人打了声招呼:“泽哥儿,安禹。”

萧安禹立即回道:“刘叔叔早上好!”

夏墨也微笑颔首,“刘大哥,灶房里烧有热水。”

刘三一大老粗,天再冷都是用冷水洗漱的,闻言忙摆手表示:“不用不用,现在天不冷,我用冷水就好,醒神。”

说罢他接了盆冷水,拿漱口杯和牙刷洗了洗。

萧安禹被他养了一阵,习惯一模一样,刘三先给他挖了些牙粉,又给自己倒上,然后一大一小蹲在那里漱口。

夏墨见没自己什么事,就回了灶房,给小孩做鸡蛋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