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王国黄金公主的王庭之中,鎏金雕花的露台正沐浴着午后阳光。
依比鲁艾指尖划过骨瓷茶杯的边缘,杯中的红茶映出她银白长发的光泽。
自苍蔷薇小队完成黄金公主的委托、斩断八指组织的黑粉生意已过去三日,此刻她本该享受胜利后的休憩。
虽然小队首领希尔玛借助其在里王国贵族间的关系脱罪,但至少那污秽的黑粉生意已被彻底摧毁。
这本该是胜利的喜悦,可依比鲁艾却满心愁绪——她看着桌案上那枚刻着纳萨力克徽记的骨戒,它在掌心发烫,既是她以“无上至尊”身份加入大坟墓的证明,也是割裂过去的楔子。
记忆翻涌至往昔:“漆黑之剑”小队曾围坐在朴素温馨的小酒馆里,没有华丽露台与昂贵茶叶,只有几杯浊酒和粗糙黑面包。
队长拉裘丝总是一脸严肃地规划任务,却会在队员们的插科打诨中忍不住露出笑容;
双子忍者提娜和提亚默契十足,一个眼神便能知晓对方心意,分享情报时还不忘偷偷捉弄旁人;
格格兰拍着结实的胸膛,吹嘘自己完成的艰难委托,自信满满的模样逗得众人忍俊不禁;
琪诺?法斯莉丝与茵蓓伦安静坐在角落,翻阅着魔法典籍,偶尔抬头时嘴角挂着淡笑,为讨论出谋划策。
依比鲁艾尤其记得,一次艰难的护送任务后,大家又累又饿地回到酒馆,老板特意准备了一大盘烤肉。
提亚率先抢过一块,提娜在一旁笑骂“贪吃鬼”;
格格兰大口灌酒,油渍沾了满脸;
拉裘丝无奈地看着大家,眼中却满是宠溺;
而她自己,正沉浸在这份温暖中,享受着短暂的休憩。
“要是能一直这样该多好……”她低声呢喃,语气里满是怀念与怅惘。
忽然,黑影如墨汁般渗现在露台栏杆上,黑袍下的面具泛着幽光。
“依比鲁艾,沉溺于‘过去’的残渣,可是不死者的大忌。”
沙哑的声音如磨过骨茬。
“你以为斩断琪诺?法斯莉丝、茵蓓伦的身份,就能洗刷掉‘纳萨力克’的烙印?”
当符文在黑袍人指尖凝聚成门的瞬间,依比鲁艾的记忆轰然碎裂——酒馆里格格兰灌着浊酒的粗陶杯,突然变成纳萨力克第五层冰湖底雅儿贝德递来的骨瓷茶杯;
提娜提亚分享情报时的窃笑,化作马雷用藤蔓编花环时的低语。
那些被她强行封印的画面如毒藤般缠绕心脏:
她曾在王座间接过安兹递来的永不冷却的茶,也曾在世界树旗帜下目睹同伴们化为尘埃的幻影。
“你看,他们早就是你灵魂里的腐坏。”
黑袍人抬手,铁链如灵蛇般缠住她的手腕。
“当‘漆黑之剑’的队长拉裘丝为保护你被魔将撕碎时,你却在纳萨力克的宝库中抚摸着安兹赏赐的魔晶——这就是你选择的‘永恒’。”
随着黑袍人话语落下,四周环境骤变,昔日队友的身影纷纷化作纳萨里克的成员,却只有雅儿贝德与马雷清晰可见,赛巴斯、迪米乌哥斯等身影并未出现。
依比鲁艾眉头紧锁,心中涌起不安:“你是谁?什么真相?”
黑袍人并未回答,只是抬手在空中划出诡异符文。
符文闪烁幽光,渐渐凝练成一扇散发神秘气息的门。依比鲁艾能清晰感受到门后涌动的黑暗力量——那力量古老、强大且充满诱惑,却也让她本能地抗拒。
“来吧,打开这扇门,探寻你的本质。过去的你沉迷于‘漆黑之剑’,沉迷于人类两百年间的友谊,为何不追寻永恒的纳萨里克?”
黑袍人的声音带着蛊惑。
“就像你被创造出来的意义——以安兹大人的孤独与绝望为基石,你是他的救赎。”
“不,我不想打开这扇门!”依比鲁艾下意识后退,握紧拳头。
此刻她猛然想起:自己是安兹大人以孤独创造的容器,是他的救赎。
她没有英魂本质,却承载着安兹作为英魂的本质碎片;
雅儿贝德的忠诚与马雷的怯懦,正印证着她与安兹相似的灵魂轨迹。
“由不得你。”
黑袍人冷笑一声,门上突然浮现巨大的锁,寒光闪烁。
锁孔中射出几道铁链,如灵蛇般缠住依比鲁艾的四肢,猛地将她拖向黑暗之门。
依比鲁艾挣扎着,却发现自己的力量在这股神秘力量面前微不足道。
被拖进黑暗的刹那,她最后望了一眼洒满阳光的露台——那里曾有过她最珍视的战友情,如今却被未知的黑暗彻底吞噬,只留下无尽的恐惧与谜团,等待她去解开。
……
“你终于来了——是来认领属于‘她’的永恒吗?”
门扉裂隙中渗出的阴影如粘稠墨汁,缠绕着腐朽蔷薇气息的依比鲁艾缓步走出。
她银发间跳动着幽紫魔火,玄黑色鎏金长袍下,暗物质般的纹路正顺着肌肤脉络缓缓蠕动——那是魔神之力与英魂本质糅合的具象化,此刻正随着她抬眸的动作,在眼角凝成一滴近乎实质的黑暗泪痣。
被卷入门内的依比鲁艾猛地一颤。
眼前的“她”明明有着与自己 identical 的容貌,瞳仁却像被深渊吞噬的星轨,只剩边缘残留着熟悉的、属于“不死者”的猩红微光。
“永恒?我不要这种被诅咒的本质!”
她下意识捂住胸口,那里藏着属于“纳萨力克”的骨戒图腾。
“我不想成为被英魂之刃钉死的傀儡,更不想染上魔神的腐坏!”
她的声音发颤,指尖却因提到“纳萨力克”而骤然攥紧,指甲在掌心掐出月牙形的白痕。
“由不得你选择。”
暗影中的依比鲁艾突然欺近,黑袍带起的劲风裹挟着硫磺与血锈的气息。
她修长的手指扣住对方后颈,动作带着不容抗拒的强势——那是属于“至尊”的习惯性掌控,与五百年前在纳萨力克大坟墓里,某位骨王抬手扶住摇摇欲坠的世界树之影时如出一辙。
未等依比鲁艾反应,冰凉的唇已覆下,带着魔神特有的、能冻结灵魂的寒意。
这个吻不像任何温情的触碰,更像一把凿开记忆封印的魔凿。
刺骨的冷意顺着唇齿侵入时,依比鲁艾脑海中炸开一片刺目的白光——
【大坟墓第五层的冰湖底,她曾与“雅儿贝德”并肩擦拭沾血的战斧,指尖相触时,对方尾戒上的红宝石映出两人重叠的影子;
第六层草原上,“马雷”用藤蔓编了花环戴在她发间,小声说“姐姐这样像的不死者也很孤独吧!”;
还有王座间,“安兹·乌尔·恭”递给她的那杯永远不会冷的骨瓷茶,杯沿残留着他指尖骨骼特有的微凉……】
下一秒,画面骤然碎裂。五
百年的空寂王都在视网膜上展开:褪色的世界树旗帜在废墟中飘摇,曾经盛满魔法灯的长廊只剩蛛网垂落,她独自坐在王座上,用骨节叩击扶手的声音在空旷大殿里回荡成唯一的声响。
那些被强行剥离的人格碎片——属于“战士长”的决绝、“克莱姆”的忠诚、甚至“夏提雅”失控时的疯狂——如同割裂灵魂的刀片,在记忆深处反复切割。
“唔……!”
依比鲁艾猛地推开对方,后背撞上门框时咳出一口幽紫色的能量。
她看见暗影中的自己唇角勾起冷笑,那笑容像极了“迪米乌哥斯”策划计谋时的狡黠,却又透着“科塞特斯”冰封长枪般的残酷。
“感觉到了吧?”
暗影依比鲁艾抬手抚过她的脸颊,指尖划过之处留下暗紫色的烫痕。
“雅儿贝德的执念、安兹的孤独、那些被你藏在骨髓里的‘至尊’烙印……当你成为黑暗本质,这些痛苦就会变成你的力量。”
她的声音突然放柔,带着蛊惑的气音贴近对方耳畔。
“就像纳萨力克的夜,越是漆黑,越能让星辰——也就是我们,绽放光芒。”
依比鲁艾看着自己手腕上蔓延的暗纹,突然爆发出金色微光。
那光芒并非圣洁的神圣力,而是混杂着骸骨磷火的、属于“不死者”的璀璨——是纳萨力克大坟墓的苍蓝魔光与世界树徽章的金边在体内共鸣。
“这不是‘拉’的神力,也不是‘扎卡’的腐蚀。”
暗影依比鲁艾瞳孔一缩,伸出的手停滞在半空,指尖的黑暗被金光逼得滋滋作响。
“你竟然在‘英魂觉醒’的两极之外……唤醒了‘混沌’的第三道路?”
她周身的暗影突然剧烈翻涌,显露出更清晰的纹路。
“你以为自己在反抗命运?”
她低笑着,声音里混杂着多个熟悉的声线——雅儿贝德的偏执、马雷的怯懦、甚至安兹偶尔流露的疲惫。
“无论是英魂的‘秩序’、魔神的‘毁灭’,还是混沌的‘虚无’,都不过是‘世界意志’织网时的三根线。”
她猛地抓住依比鲁艾的手腕,将她的掌心按在自己胸口——那里跳动着一颗由黑暗与骸骨构成的心脏。
“你看,我们本就是一体。
纳萨力克的每段记忆、每位‘至尊’的残影,都在这颗心脏里搏动。
接受吧,当你拥抱这份本质,我们就能像过去那样……”她的眼神突然变得温柔,带着近乎祈求的执拗。
“再也不会有孤独的王座,再也不会有需要独自背负的‘安兹·乌尔·恭’之名。”
依比鲁艾看着对方眼中映出的自己,金发间不知何时已混了银丝,像极了当年在王座间偷戴骨王冠冕时的模样。
胸口的骨戒突然发烫,那是“莫莫伽”亲手为她戴上的誓约之戒。
她深吸一口气,掌心中的金光与暗影心脏的幽紫激烈碰撞,迸溅出细碎的、如同世界树叶片般的光屑。
“我的本质……”
她的声音带着颤抖,却异常坚定。
“从来不是黑暗或光明,而是纳萨力克存在过的证明。”
依比鲁艾说的自豪的举起手中的骨戒!
“我是纳萨里克的成员,也是曾经最后加入的无上至尊四十位成员当中的最后一位!”
依比鲁艾诉说的曾经外传当中琪诺?法斯莉丝、茵蓓伦的命运!
那位莫莫伽与不死血姬的故事!
“所以你……”阴影中的依比鲁艾话音未落,眼前的她突然抬手——掌心凝聚的金色光团混着切割部分本质炸裂开来,冲击波如重锤般砸在对方胸口。
那切割而出有关于拉神神力觉醒道路所觉醒出的火花被依比鲁艾就此放弃切割,化作一次性弹药,只为了困住自己的本质。
趁此间隙,依比鲁艾猛地转身。
她指尖划过光团炸开的能量涟漪,那道连接着现实与内心的裂隙竟被震出了轮廓。
她毫不犹豫地撞向门扉,背后传来阴影者低沉的笑:“真是符合你的性子——能逃的路,从不会回头看。”
“放过我吧!”依比鲁艾抵在门外的石墙上大口喘息,双手死死撑住正在缓缓闭合的裂隙,“我不要混沌的力量,更不想变成你这样!”
门内突然传来闷响,阴影依比鲁艾的手掌穿透裂隙抓来:“懦夫!
你有胆子抛弃纳萨力克的残影,却没胆子融合我们?
快开门!
你以为堵住这道门,那些‘愿望’就会消失吗?”
她指尖的暗纹突然暴涨。
“在扎卡魔化的腐蚀、拉神神化的圣光、混沌的虚无之间,你居然选了最可笑的逃避。
话音未落,依比鲁艾眼前突然泛起涟漪。
记忆中的伙伴们如同投影般浮现:雅儿贝德提着战镰蹙眉看她,马雷怯生生地拽住她衣角,甚至连早已消散的战士长都握着剑柄沉默伫立。
一个突兀的声音在她心底响起:“献祭本质,让我们封印这道门——”
她猛地看向漆黑之剑队长拉裘丝。
对方像往常一样念诵中二台词:“以暗焰魔法使之名,此剑将斩断命运的枷锁!”
说罢,四把漆黑佩剑如流星般钉入门框,剑身泛起纳萨力克特有的苍蓝魔光。
并且伴随队长以身作者漆黑之剑的所有队员都献祭出了自己的本质,融入到那些剑当中。
但其他幻影却纷纷摇头:雅儿贝德的尾戒红光闪烁,声音带着罕见的恳求:“接受本质吧,这样我们才能在你的内心世界活下去。”
马雷的藤蔓垂落,细声说:“姐姐的孤独……由我们来承载就好。”
依比鲁艾瞳孔骤缩。
她终于看懂那些记忆碎片的真意——当她成为英魂,内心会演化出独立世界,所有羁绊过的人都能在那里获得“完整”。
就像雅尔贝德以及马雷祂们都是成为与自己一样在英魂大陆上被称为同源英魂的存在。
他们并非劝她沉沦,而是以另一种方式渴求存续。
以及摆脱自己。
“原来如此……”
她低声呢喃,胸口突然腾起漆黑的火焰。
那不是魔神的腐蚀,而是五百年孤独淬炼出的决绝。
鲨鱼般的凶戾在眼底一闪而过,她猛地拽开门缝,像抓住溺水者般揪住阴影中的自己——对方眼中的惊愕尚未褪去,已被她揉成暗紫色的光团,狠狠吞入腹中。
能量暴走的瞬间,依比鲁艾的银发一半镀上金辉,一半缠满暗纹。
她没有回头看那些渐渐透明的幻影,只是推开那扇通往更深黑暗的门。
同时自己曾经的漆黑之剑队长拉裘丝所传承的漆黑之剑化作配件漂浮在她身后,跟随着她一起前往那漆黑的深渊当中。
身后传来雅儿贝德最后的叹息,却被她用新觉醒的力量——混合着骨戒灼热与魔神利爪的力量——彻底碾碎在裂隙之中。
……
“实验项目融合度99%!
卧槽,这不科学!为什么会是99%?不该是70%吗?”
在任何探测器都不能感知的实验室里,疯狂博士盯着培养舱内伊比鲁艾的残骸——原本被轰成碎块的躯体,此刻正被缝合在舱内。
随着未知实验融合装置的运作,眼前的伊比鲁艾逐渐显现出更清晰的形态:更像鲨鱼特征的躯体轮廓正从培养舱中浮现。
“砰!”
疯狂博士尚未反应完全,眼前的培养舱已被一拳击碎。
特制营养液如瀑布般倾泻而出,他看着四溅的液体心疼大吼:“我的营养液啊!这可是特级的!
我好不容易用边境城那些被上古邪神腐化成‘海鲜’的实验素材培育的,专门给磁场颠佬级强者用的!”
“是你救了我,多谢,疯狂博士。”
伊比鲁艾从营养液中站起,虽认出眼前人,却无意多留——在她眼中,这不过是推动剧情的疯狂科学家。
尽管自己身上的实验价值能换取物资,但她此刻只想逃离。
“但我没时间耗在这,我有必须完成的使命。”
她已明悟:无论换取多少帮助,命运总有收束性。
就像自己曾试图用命运权能跳过第一幕与蓝玉的决斗——本是主角的她,却因蓝玉在决斗中高喊“友情羁绊”,献祭自身罪孽与父亲的期望,以意念凝聚力量,竟逆转了必败结局。
为扭转局面,依比鲁艾强行发动命运之力,试图将蓝玉的结局改回“必败”,却引发命运反噬。
最终两人在边境城一战中被迫同归于尽——她被轰成碎片成为博士的实验品,而蓝玉更惨,此刻正被关在隔壁培养舱中,落得死无全尸的下场。
“站住!你毁了我的实验室和实验素材,想就这么走?
信不信我断了你的补给?
你不想要新武器了?”
疯狂博士拦住她。
这实验体身上的异变必须弄清楚,才算对得起投入。
“我拥有凌痕尊者的力量,祂的神器‘传说’配合赐予我的聚宝袋,能让我投影诸多神器。
但再多投影,也比不上我独自凝聚的武器。”
伊比鲁艾冷笑,漆黑之剑连同四把配件骤然显现,剑刃流转幽光:“比起没有内核的投影,我更爱意念凝成的神器——这些剑里融着我曾经队友的本质与思念。”
“意念武器…原来你觉醒了意念力。”
疯狂博士皱眉打量她:“但你的形态有问题——你融合了上古邪神‘幽影魔鲨’(或称‘深渊魔鲨海鲨霸拳’)的大部分本质,如今像只吞噬情感的大白鲨。
好在你是同源英魂,靠着英魂本质才没被彻底同化…”
“不必担心。”伊比鲁艾打断他,掌心浮现任务卷轴。
“我已明悟自己的道。”
话音未落,卷轴化作光芒将她传送至未知地点。
“说走就走,真没礼貌!”疯狂博士望着空舱,指尖敲击实验台——这个半磁场颠佬化的实验体,终究超出了掌控。
他本想提醒:融合深渊魔鲨本质,最终恐异变成吞噬情感的大白鲨,那些由队友意念凝聚的武器,也可能被鲨鱼形态吞噬。
但话到嘴边又咽下:既然她不愿供自己研究,下场便由她自己担着吧。
疯狂博士能感受到伊比鲁艾身上的违和感:她融合的深渊魔鲨本质,终将让她拥有鲨鱼形态。
这形态并非天武杀道——传统天武杀道是至情之人割裂亲情、友情、爱情,喂食心中大白鲨换取力量;
而她的形态更像逆反版“天杀武道”,由无情之人吞噬情绪凝聚,最终化身为鲨。
……
“你终归还是落得如此下场,这并非我想要的结果!”
身穿斗篷的奥普尔站在实验室中,望着蓝玉专属的培养皿。
培养皿里的蓝玉,已是被神性生物间庞大神性侵蚀后形成的破碎残躯。
这股神性并非源于原时间线上蓝玉败于荒芜神相的遗留力量,而是一种作用于肉体与魔术的特殊神性——它似乎源自泰恩大陆血族所使用的“黄泉法相”,但又与之迥异。
其神性波动带着肉体与灵魂新生交织的诡谲质感,如同深渊中绽放的黑色花萼,每一丝能量涟漪都在解构着细胞结构,却又以非自然的秩序重塑着残缺部位,肉眼可见的金色纹路在残躯表面游走,似血管又似符文,隐隐透出不属于现世的古老法则。
“你来了。”疯狂博士走近,看向眼前这位“客户”——奥普瑞尔的存在形态本就残缺,或许该称之为“世界的污秽”。
他不过是过去世界残存的一缕执念,或是新世界诞生时的杂质,如同旧世界在破灭中燃烧、新世界诞生时被当作蛋白质吞噬却无法消化的残留物,同时他周身弥漫着破碎时空的紊乱气息。
“我来带他走,但现在显然不是时候。”
奥普瑞尔盯着培养皿中的蓝玉,语气带着失望,“他并非我期望的作品。”
眼前的蓝玉称不上完美之作,更像是被仓促赶工的替代品——神性侵蚀的痕迹杂乱无章,本该被神性重塑的躯体却呈现出扭曲的割裂感,仿佛有一股外力强行中断了神性融合的过程,让他卡在了“破碎”与“重生”的中间态。
“没办法,最终之战并未真正完结。”
疯狂博士取出一本关于“观测者”的书,解释道:“那位异端小姐介入了——你给她的‘骰子’让蓝玉跳过了最终之战,也避开了命定之死,才导致如今这不上不下的局面。
根据观测者理论,那场战斗处于‘薛定谔状态’:他虽被命运反噬,却因战斗结果未被裁定,导致你的‘作品’无法完整。
这也是你自己种下的因——你赋予他旧世界的特殊时间威能,虽让他成为你在新世界立足的锚点,但他动用这份力量时,也在扰乱属于你的命运轨迹。”
“命运?”奥普瑞尔顿了顿,语气冰冷。
“自那位尊者降临起,我便不再相信任何命运。
未来本就是一片漆黑,我们无法观测他的未来……但至少,我拥有祂。”
这些回忆是他必须回收的“养料”,也是未来与“那位存在”谈判的筹码——逝去的记忆于双方而言都是必需的本质,既是对方需要的“过去”,也是他赖以存续的“筹码”。
毕竟,这个因尊者降临而失去正常未来的世界,唯有这些记忆碎片,还保留着命运曾存在过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