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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来我往地打了约一个小时,陈谐因接到秦钰薇的电话而叫停。

倒也无需交待什么,和同样想休息的宁芷兰一起回城下线,刚出房间,就见到三女都是一脸不悦地坐在客厅里。

“到底发生什么了?”

见她们只是心情不美丽,陈谐却彻底安心下来。

之前就怕电话一来,是需要他赶着出门的状况。

“倒也没什么。”

林巧巧撇了撇嘴,又忍不住笑得揶揄起来,“陆续来了不少人后,无非就是老掉牙的当众表白,还一次性两个,注定不欢而散了呗。”

“呃……”

陈谐停在桌侧,尴尬地挠了脸颊。

特例法规的存在,让类似的事终究会发生。

但这些人是不是忘了,其中限制也很多?

例如,未曾婚配,及一些常规要求外,登记时,必须在三方所有直系亲属都具备明确的认知,与主观意识上的承认下进行见证。

遇上某一方并无直系亲属在世的情况,不仅需要请当地特定的律师作为见证人,必须办理的手续更异常繁琐。

单这一点,就不是谁都能达成的。

以及只能进行一次性登记,之后哪怕只是其中一方提出离异要求,并透过法律程序得以通过并执行,另外两方都必须遵照规定进行离异,且于后三方都不得再与其他人进行婚姻登记。

复婚都不行。

外加必须在三年内生育后代等等……

他在网上确实搜索到了成功登记的实例,但比对基数的话,数量极少。

特别是同性登记,如果拒绝领养,又或以人工子宫进行生育的要求,是绝对不予通过的。

虽说乍看之下,乱套的几率很大。

可由于诸多限制和细则,成功组建的实例家庭,氛围其实和普通家庭没什么差距。

三人这一趟出门,遭遇的套路却的确不过眼了。

秦钰薇相当郁结,“让我朋友也尴尬得不行,真气人……”

秦雨茉也笑得很无奈,“我这边也是一样……”

陈谐瞅了下,目光却是挪向了林巧巧,“没人即兴连你一起添个彩?”

林巧巧立时沉了脸,咬牙切齿般答道:“有!怎么没有?!”

陈谐表情僵住。

他本来只是想缓和下气氛,怎么偏偏踩雷了呢?

又是谁这么不开眼?

姐妹俩同样因此尴尬。

秦钰薇讪笑,“就是之前的陆诚远……”

秦雨茉轻轻耸肩,“刚好和那位孙学长挺熟的,见我和姐姐本意是不想让朋友为难,而迟疑了下,误以为有谱,便顺势造作咯~”

陈谐深感无语,却又忍不住问林巧巧:“陆家就这程度?”

林巧巧斜眼,“别闹,他大姐和二哥能耐大着呢,特别是大姐,我轻易不愿打交道。”

陈谐只觉好笑,“也就是断崖式智商了呗。”

“断层式智商才对!”

林巧巧忿忿,“越想越气,洗白白,睡觉!”

说着气鼓鼓地起身回房了。

姐妹俩相视苦笑,也站了起来。

秦钰薇:“我们也一起了,你早点休息。”

秦雨茉:“是啊,明天还要赶飞机,反正我们没事,别想太多了。”

陈谐只微微挑眉,“浴缸塞得下吗?”

立时给一左一右地掐了脸。

秦钰薇似笑非笑,“是不是忘了?禁制赌博,暴力。”

秦雨茉眯眼补充,“外加买春,酗酒,荤段子!~”

陈谐差点给满肚子的吐槽噎死。

中间那个是来乱的吧?!

姐妹俩却已经笑嘻嘻地回房了。

陈谐好气好笑,也整理行李去了。

互道晚安都早早睡下,第二天一早,陈谐也没打扰她们,轻手轻脚地出了门。

时隔月余再度归家,陈谐一时都总觉有些不真实。

等联络后直接到了家,见到该是一夜没睡安稳的二老,陈谐不禁心疼。

特别是母亲,神情憔悴,眼圈红肿,都不知当时哭成怎样,之后又流了多少泪。

无论平时有怎样的矛盾,相互间如何不待见,毕竟都是血浓于水的亲姐弟。

而事故身亡,在双方当事存有质疑的状况下,大概率是要解剖的。

涉及刑责,甚至能强制执行。

且为了保证公正性,是允许家属旁观的。

以昨晚母亲所说的状况,该是已经执行了。

就是不知道当时具体情况如何。

但别说旁观,只是想象,都必然会让母亲伤心不已了。

陈谐将行李放在沙发旁,在母亲身边坐下,握了她的手,又看向父亲,“爸,妈,都再去休息会吧,身体要紧,有什么事我先去看着就行。”

“没事,先忙完了再休息也不迟,免得总惦记着。”

顾颖宛如一夜间又老了许多,轻轻拍着他的手背,“倒是让你赶着跑这么一趟,难免耽误事儿了。”

“哪会啊,妈,事有轻重,学校那边你们不用担心,我和老师有好好沟通过。”陈谐只觉鼻头发酸,视线模糊起来,“那我们走吧,但等回来了,可一定要好好休息。”

扶着母亲起身时,也尽量调整起情绪,免得让母亲更加忧心。

“好,听儿子的。”顾颖笑得勉强又欣慰。

陈嘉泽在旁看着,也是心下宽慰。

儿子长大了。

却不知陈谐不由随之伤心的要因,便是他本质上并非二老孩子的事实。

完全不去想及这件事,必然是不可能的。

也会尽量做好。

到了地方,陈谐却又犯了难。

不认识人啊……

然而还不等他想法设法地暂且减弱下存在感,便差点给气得破口大骂。

顾欣然懂事稳重,哪怕谁都看出二舅妈对她的态度已相当不好,也拗着性子跟了来,任凭二舅妈偶尔语出惊人般的难听,其到场的娘家人更冷眼旁观,都只默默地承受着。

只不过,气归气,碍于现况,陈谐也只能找了个难挑毛病的借口,将她带到一旁柔声安慰。

当然,既堵了二舅妈的嘴,挡了其娘家人的眼。

等父母需要找一圈,让他过去和其他亲戚打招呼,便也能现卖机灵。

虽说一举两得,却也心累得够呛。

事情都还没解决,就这么毫无掩饰地对待亲生女儿。

是没见其他人简直都一样寒心的眼神吗?

还真是脸皮够厚,剐在上面也不知道冷和疼。

而两边一大家子人,除了二舅家也在临海,其他亲戚倒是各散过日,还没来齐。

大伯陈嘉禾昨晚便带着大堂哥陈宇赶了过来,见状也是气得长吁短叹,就差没硬怼了。

三叔陈嘉言由于还谈着业务,让二堂哥陈勋和三堂姐陈玉,同样前脚赶后脚的到了。

同样看不过眼,却碍于是小辈,不好开口,便在关键处来个冷笑讥笑,任二舅妈和其娘家人如何不满,更权当耳旁风。

至于四叔陈嘉励,离得远,带着堂妹陈忻还在路上。

三舅顾恒也是今早才到的,一家子都来了。

见陈谐出面将顾欣然带到一旁,三舅和三舅妈便也没做其他,冷嘲热讽地斗了个痛快。

看得顾颖和陈嘉泽只觉头疼。

但也不劝,任他们闹。

得益于相互间都习惯了称呼名字,倒让陈谐摸清了大概,不至于两眼一抹黑。

不过,透过期间偶杂的对于事故的争论,以及带着肇事人而来的公务人员所重述,他还真听出了许多不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