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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暴雨梨花孤灯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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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声音的来处,却是在光明顶下,上山之处,传到光明顶语音清晰平和,语句清楚,显然说话之人内力精纯,匪夷所思。最令人精奇的是,他身在远处,如何听到山上说话,不知又是一门什么神奇的武功?

有些见识高明之人知道,昆仑山中有一种神奇的武功,叫做“顺风耳”,内功达到极致之时,数十里之外声音都能听得清清楚楚,想来是此门武功。

听到古琴声,有人突然说道:“难不成是昆仑三圣何足道来了?”

昆仑三圣何足道以棋、琴、剑纵横昆仑山,几无敌手,被誉为棋圣、琴圣和剑圣,近年来何足道到中原武林行走,在昆仑山中销声匿迹,没想到却成了昆仑派掌门,着实令人意外。不过何足道的琴声的确悦耳悠扬,就是他的敌人听了也是佩服不已,只要听过他的琴声,真是余音袅袅,绕梁三日,难以忘怀。所以有人一听到这琴声,便知道是何足道到来。

何足道做为昆仑派掌门,自然不能坐视昆仑派弟子被杀。昆仑派掌门最是护短,何足道也不例外。

可是山下索桥已经断开,光明顶又有五行旗重兵把守,何足道纵是武功绝顶,一人一剑恐怕也不能轻易踏上这光明顶?只怕等他上了光明顶,昆仑派弟子早已被斩杀殆尽。

这时只听到山下一片吵杂声,接着一人大喝道:“什么人敢乱闯光明顶?”正是烈火旗主秦川的声音。

衣飞扬等人听到媚姬报信,于是令五行旗主在光明顶各处上山闸口看守,而索桥也是重中之重之处。其中有三位旗主率领旗中弟子在此守卫。其他两位旗主虽在别处,但是索桥处一有什么动静,他们便会瞬间赶到。

群雄与明教众人听到秦川声音,知道何足道纵然能过了索桥,也难以对付五行旗主的联手围堵,难以上山。哪知片刻间就听到兵刃拳脚相击之声,声音从山下向山上传来,瞬时间就到了山上,众人只见一男一女被五个人围攻,却是急速朝这边奔来。

到了近处众人才看清围攻五人正是五行旗主,五人手持不同兵刃正向中间两人围攻。而中间两人一人正是昆仑三圣何足道,他手持两把长剑,施展出不同招式正与五人相斗。

五行旗主或长鞭,或短刀,或独脚铜人,或木棒,或铁铲,将兵器舞得犹如铜墙铁壁一般,滴水不漏,团团把两人围住。

明教众人以为是五行旗主围住两人,都是大呼雀跃。却看到五行旗主脸色凝重惊惧,跟着中间何足道步伐而晃动,不住向山上奔去。这哪里是五人围攻何足道,分明是何足道围攻五人。

有人仔细看去,这才看到何足道两把长剑竟然施展完全相反的招式,在两把长剑舞动范围之内,有一团迷雾,若隐若现,犹如混沌一般。只听得叮叮当当声响不停,两把长剑瞬间与五人兵刃碰击。碰击下,五行旗主先后后退,不敢与何足道长剑接触。

有见识高明之人看到何足道怪异的剑法,突然想起一事,说道:“这是混沌剑阵!他一个人竟然施展出昆仑派绝技混沌剑阵!”

他一说完,群雄听了都是大惊失色,有人想起去年在光明顶曾见过班若云与何足道两人施展“混沌剑阵”大败蒙古国师释迦摩萨的情景,与何足道此时所使剑法正好相似。

据说这“混沌剑阵”乃是昆仑派镇派剑阵,必须要心意相通的昆仑弟子,施展正反的昆仑剑法,才能练成。正反的昆仑剑法还比较容易练成,可是心意相通的两人就比较难找,幸亏班若云与何足道都是剑痴之人,多次比剑,早已做到了心意相通。于是百年来也只有班若云与何足道练成此剑阵。

去年在光明顶,“混沌剑阵”虽然打败释迦摩萨,可是班若云早已受伤,内力不济,被释迦摩萨所杀,群雄都以为世间在无人能与何足道摆成此阵。却没想到何足道练成了“双手互博”之术,一人自然更加心意相通,于是练成了“混沌剑阵”,比之两个人施展剑阵,威力更加不同凡响。

“混沌剑阵”威力虽大,江海波五人守得严密,何况六人中还有一个女子,何足道为了保护她,剑阵大打折扣。

众人不知那女子是谁?但见她白衣如雪,长发披肩,与何足道相映成趣,手持一条白丝带,却不出手,在中间冷眼看着六人相斗。六人恶斗正酣,却伤不到她丝毫。

她本来冷眼旁观,到了山顶,突然看到郭破虏正帮明珠疗伤,道:“主公,你怎么了?”就要奔过去,却看到洪水旗主江海波拦在面前,突地手中丝带一抖而出,缠住江海波的长鞭,江海波大惊,长鞭抡起,就想摆脱。哪知那女子借着鞭势,身子如飘雪一般飞起,跃到郭破虏面前,丝带一抖,便摆脱长鞭缠绕。群雄看到她丝带翩若惊鸿,心中暗自称奇,不过昆仑山中能人义士颇多,倒也不以为怪。

明教弟子看到她奔来,纷纷出手阻拦。那女子丝带抖开,如赤练蛇一般向众人打来,只听扑扑之声,明教弟子皆都被打中倒地。

群雄及明教众人看到她丝带做为兵器如此怪异,可柔可刚,极是难以对付。

衣飞扬等人更是大惊,自己四人对付班衣轩虽占了上风,可是鹿死谁手还很难说,稍有不慎,便会被“移花接木”吸走内力,到时就功亏一篑。

而五行旗主围攻何足道,却是难占上风,明教与昆仑派争斗多年,没想到今天一败涂地,到了生死存亡之时。

而这女子与何足道同来,武功怪异,也不好对付,眼下只有碧玉生才能扭转局势?而他在帮郭破虏医治明珠伤势,不知他会不会顾全大局起身相助?

这时郭破虏听到声音,抬头看去,也是大惊道:“燕宫主,你怎么也到了光明顶?”原来那女子竟然是梵天宫主燕秋凝,她在江南与郭破虏等人分开,独自回昆仑山召集镜花水月众弟子,不想此时也到了光明顶。

燕秋凝正要上前,突然脚下一个踉跄,跌倒在地,不住喘息。郭破虏想去搀扶,也是分身无术,只见何足道双剑刺削点斩,连出三十余招,同时刺在五人兵刃之上,叮叮当当连声不绝,纵是琵琶高手的繁弦轮指,也无如此急促。

五人被这一番强攻,立时向后退去,何足道乘机跃出,扶住燕秋凝,道:“燕姑娘,你的腿伤还没好,小心一点!”

燕秋凝道:“多谢何大哥!你不要与明教相斗了!”

何足道听了,点了点头,突然提声高喝道:“昆仑掌门何足道前来拜山,给石教主送行!”

他此声一出,本来还要前来围攻的五行旗主骤然停了下来,要知何足道已经通报了姓名,所谓远来是客,纵是敌手,也要以礼相待。

郭破虏虽是下任教主,却还没接任。此时光明顶上明教职位最高的则是光明左右使与护教法王,但衣飞扬等四人仍在与班衣轩相斗,无法停手。只有碧玉生站了起来见礼道:“何掌门大驾光临,荣幸之至!”

石心兰扶起燕秋凝,道:“燕宫主,你怎么受伤了?”郭破虏也道:“是啊,你在路上是不是遇到敌人了?”燕秋凝点头道:“我到了昆仑山,谁知遇到上官一剑这叛徒,被他打伤,幸亏遇到何掌门相救,才侥幸存活!路过光明顶,听到昆仑派弟子在山上,这才上山来。”

众人听了,这才明白。石心兰道:“我帮你去敷上金疮药吧!”燕秋凝摇头道:“不要了,何掌门早已帮我疗过伤,已经快好了!”她看着郭破虏道:“其他几位姑娘呢?怎么都不见?”

郭破虏摇头道:“她们生死未卜,我也不知她们怎么样?”于是大概说了路上经历,燕秋凝听了,也是不胜唏嘘。

那边何足道看着被绑住的昆仑派弟子对碧玉生说道:“碧左使,你放了他们吧,昆仑派也有明教弟子卧底,你让他们回去,大家各不追究如何?”

碧玉生听了道:“好,这很公平!”于是让风火雷电四门放人,四门弟子听了,只得放人。

昆仑弟子却一起跪下道:“何掌门,我们死不足惜,求你快去救大小姐!”

何足道早已看到满头白发的班衣轩,知道她又走火入魔,是又怜又恨。何足道也是被班衣轩所害,吃尽了苦头,内力几乎尽失,纵然剑招精湛,也只能对付二三流的江湖人物,若是遇到一流高手,则就相形见绌,不堪一击,于是自惭形秽,所以才在大都城外偷偷离开,想独自回到昆仑山三圣坳闭关,但也知道无法恢复到以前的内力,准备再不出现江湖。没想到在昆仑山中遇到奇遇,奇迹般恢复内力,否则也难以活到今日。

但是想到班若云临终所托,又是心软下来,于是对碧玉生说道:“班姑娘也放她走吧,她所做的事,都由我一力承担!”

班衣轩听到,大叫道:“何足道,我与你已经恩断两清,你不必救我!这是我与明教的恩怨,由我一人解决!”

何足道说道:“这已不是你一个人与明教恩怨了,而是整个昆仑派与明教的对决。我不能让江湖中人以为昆仑派怕了明教!”然后对碧玉生道:“碧左使,你意下如何?”

碧玉生听了,却是无法做主。石心兰怒道:“她不光杀害众多明教兄弟,还害死了赵家姐姐,现在又打伤明珠,生死未卜,放了她,明教以后如何在江湖上立足!”

何足道知道她所说不假,于是道:“班姑娘,我一定要救走的。若是明教不答应,那只好按照江湖规矩来吧!明教若能胜了我,不仅可以留下她,连我也可以留下。若是我侥幸获胜,明教就要放人!”

五行旗主听了道:“好,我们五人不才,就再来领教何掌门高招!”

何足道说道:“好,你们败了,是不是可以放人?”五行旗主听了,正在沉吟,他们知道刚才何足道没有施展全力,若是何足道施展全力再斗一场,他们绝无把握取胜。

这时衣飞扬突然道:“昆仑派掌门既然如此说,明教也只得奉陪到底。本来明教应该由教主与何掌门相斗,但是石教主过世,新任郭教主还没接任,明教只有让碧左使带领五行旗主与何掌门相斗一场了。不知何掌门意下如何?”

衣飞扬早已看出五行旗主不是何足道对手,而他们分身乏术,眼下只有碧玉生与五行旗主一起出手,才能可能胜过何足道的“混沌剑阵”。碧玉生有些心灰意冷,本来不想出手,此时也无法反驳。

何足道听了,知道碧玉生武功非凡,再加上五行旗主,自己不一定能容易对付。他也没想到衣飞扬为了获胜,竟然要碧玉生与五行旗主一起出战,混沌剑阵初次练成,也正想知道它威力究竟如何?于是说道:“好,那我就好好领教一下明教高招!”

碧玉生知道这是关系明教生死存亡的时刻,纵然他不想出手,此时也没有了选择,于是说道:“那只好再来领教何掌门高招了!”

碧玉生在牛家村与何足道相斗过,可以说略逊一筹,自是心中不服,暗中练习武功,准备一雪前耻。但是今日一见,没想到何足道武功更是突飞猛进,远胜自己。但为了明教,也只有全力以赴。这次有五行旗主相助,未必会输。

碧玉生伸手拿过铁杖,突然想起这是在桃花岛郭襄送给自己的铁杖,乃是当年江南七怪柯镇恶的兵器,虽然不知柯镇恶具体江湖事迹,但也听说他乃是郭破虏之父大侠郭靖的师父,也是心生敬仰,心想绝不能让前辈兵器在自己手中蒙羞。

这时五行旗主也整束完毕,道:“开始吧!”

郭破虏突然道:“不可!何掌门、碧左使,你们不要比试了!”他虽然说话劝阻,可是无法行动,明珠在他怀中,只要一动,必将筋骨尽断,碎成烂泥。幸好郭破虏学过《洗髓经》,眼下正缓慢替她洗髓接骨,成功之后,暂且可以保住一条性命。

郭破虏看着两方又要决斗,是心急如焚。他相信媚姬之言,后面还会有更多麻烦会来,却没想到班衣轩会是第一个大麻烦,接着何足道又来,变成了昆仑派与明教之争。他明知这两派并没有深仇大恨,却又无法化解开。

此时明珠的性命也只有他与石心兰关心,其他人都是漠不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