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炮营被推到了大营正前方,不像昨夜那般隐藏在大营内部。
因为奥斯曼一方已经没有了能够反制大明火炮的东西。
飞天器正常升空,并未直接飞到奥斯曼大营上方,而是按照指示兵分两路,朝着东面与西北方向飞去。
右路骑兵也被调动在前,这次负责凿阵的,换成了大明最富盛名的铁骑。
从阵型能够看出来,这次的战阵很传统。
大炮轰,大炮轰完骑兵冲,骑兵冲,骑兵冲完步兵打扫战场。
这也是大明目前的这些中高级将领,最擅长的战法。
其实新军建立至今,许许多多的战术战法,都是停留在纸面上的,比如昨夜的步坦协同。
新军是这六七年才建立起来的,而这六七年的时间,没有什么大仗打的。
除了云南黔国公与安南的摩擦,还有在辽东对女真的清洗之外,其余的地方,都是一些小规模的剿匪而已。
这就导致了一个问题,那就是基本所有的新军,日常都只是训练,战斗经验这些东西,是需要战火积累的,而不可能训练出来。
一个战术战法看不出具体威力,也没有对应的改变措施,自然容易在上了战场之后,不能根据实际情况做相应的变化,轻则贻误战机,重则损失重大。
昨夜之战术全都围绕着坦克突进进行,在坦克突进受阻之后,后续计划完全用不到了,这就是昨夜没有一举成功歼灭奥斯曼的真正原因所在。
也正因为如此,今日的阵仗是大明军队最为熟悉的战阵,也是延续了数百年的野战之战法。
大明战阵集结之时,奥斯曼一方也是没有坐以待毙,摆出了与大明一般无二的阵势。
也是骑兵在前,步兵在后,只是没了火炮的骑兵冲阵,又有几人能够真正接敌?
“咚咚咚…”
鼓声响起,右骑军奔驰,在打马飞驰的一瞬间,火铳早已经准备好,只要到达距离就可以射击。
火炮校准诸元,只待一声令下。
明知道火力不如大明,奥斯曼的骑兵还是义无反顾进行冲锋,可能在他们的字典中,也没有后退二字吧?
只不过,这种冲锋,在大明一方眼中,实在是有些可笑了,完全没有丝毫可敬之处。
或者从另外一个角度来看,奥斯曼一方知道自己无法后退,大明骑兵有五万余,还有飞天器之类的武器,他们若是敢后退,那么得到的就是无休止并且无抵抗之力的追逐杀戮。
在每个拥有数百年历史的国家,好似都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大明土木堡之变,五十万精锐被瓦剌五万人追着砍瓜切菜,奥斯曼的波斯湾之战,十三万大军被两万几摩尔人杀了七万有余。
所以,两军对战,在没有绝对安全的后路之前,不能退,也退不得。
火炮营前的令旗举起,所有士兵做好了开火的准备。
“放!”
“轰轰轰…”
火炮轰鸣,无数高爆弹朝着奥斯曼骑兵射去。
“轰轰轰…”
炮弹落地炸开,炸飞泥土沙石,也炸碎所有人与马的身体,飞溅的沙石也如一颗颗子弹一般,射入更多人马的身体。
“啪啪啪啪…”
骑兵的火铳也开火了,不用瞄准,只需要朝着指定方向开火就是了。
第一排的骑兵打完子弹,立马拨弄缰绳,向左右两侧疾驰,给下一波人马射击提供便利。
一轮又一轮,在真正两军肉撞肉的时候,奥斯曼的骑兵所剩百不足一。
“轰轰轰…”
就在此时,飞天器对着奥斯曼大营组织防御的步兵发动攻击,也是一样的手法,不用瞄准,不用管炸弹落下去会炸到什么,扔下去就是了。
秦成很明白的,他明白大明的优势在哪里。
第一就是人数,人数是奥斯曼的两倍还多。
第二就是火器的优势,打的比奥斯曼远,威力比奥斯曼大。
有这两点绝对的优势,那就要利用起来,利用的好了,那就立于不败之地了。
飞天器上的炸药包火油弹扔完了,并没有返回,而是用新式机炮对着下方扫射。
从东到西,从南到北,每一寸土地都不放过。
终于有人忍不住想要逃,可是左右有包夹过来的骑兵,后方也有早就堵住主要缺口的左骑兵,能跑到哪里去?
杀戮还在继续。
枪炮声的密集程度,远远超过昨夜。
可能是因为秦成心中有一股气吧,想用最为纯粹的火力覆盖,碾压这群所谓的奥斯曼精锐。
无疑,这是最简单最有效的方式。
朱威看着一箱一箱弹药从蒸汽机车上运送至前方,心中大概计算了一下,若是这般打下去,这些弹药最多最多只能支撑三仗了。
那么三仗之内,能让横跨三大洲的奥斯曼帝国低头吗?
若是不能,又要运送更多的弹药过来,这场仗又要打到什么时候?
朱威的眼光已经不只是局限在战场之上了,而是在更高的位置上,打仗很简单,不过就是死人,不过就是花钱这两样而已。
可是打仗又很不简单,花出去的是钱,得到的利益若是不足以付清这些账,那对国对民都是无益的。
其实在真正掌权之后,朱威倒是有些理解曾经历史书上看到的那些主和派了,可能他们考虑的会更多一些吧?
“公爷!”
朱威停下脚步,转头看着追过来的穆拉德:“这个称呼,许久没有听你叫过了。”
穆拉德喘着粗气,先是一愣,而后苦笑:“这次是真心实意的。”
“以前就不是了?”
“以前是逢场作戏罢了。”
朱威轻哼一声:“行了,说吧,什么事儿?”
“以前说的可还做数?”
朱威眉头一挑:“什么作数不作数?”
穆拉德有些急了:“就是…就是帮我们。”
朱威撇了撇嘴:“我说过了,我的条件,你不会同意的,就算你同意,你们国内的那些帕夏贵族,也不会同意的。”
“我同意,并且…我会解决那些反对的人。”
朱威深深看了穆拉德一眼:“现在…是你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