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结束后,年世兰便迫不及待地随着年希尧和年羹尧两位兄长踏上归途。
一路上,年世兰始终垂首不语,心中思绪万千。
她深知,古代女子和离后归家往往难以被容,更何况是自己呢?
她想到家族的荣誉、个人的命运,以及那个未曾出世的孩子,心中不禁涌上一股深深的无奈。
然而,她对此并不苛求,她告诉自己,只要能有一隅之地供她安眠,便已心满意足。
突然,年羹尧打破了这份宁静。
“世兰,为何一直低头不语?难道还怕哥哥会打骂你不成?
切莫忘记,你始终是年家的女儿。若在夫家过得不如意,随时可以回到自己家中。”
年世兰难以置信地抬起头,望着年羹尧,眼中满是惊喜。
这一刻,她仿佛看到了希望的曙光,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世兰,你二哥所言极是。无论何时,你都是我们最疼爱的妹妹。”
年希尧轻柔地抚摸着年世兰的发髻,那份温柔让她感到无比安心。
“嗯嗯。” 年世兰用力地点了点头,心中满是感激。她知道,无论自己遭遇什么,哥哥们都会站在自己身边。
“哥哥们,你们有所不知,害死这个孩子的罪魁祸首便是爱新觉罗胤禛。他担心我诞下阿哥,担心哥哥们的势力会因此壮大。”
年世兰的声音有些颤抖,眼中闪烁着泪光。
“什么?” 年羹尧闻言怒火中烧,面容因愤怒而涨红,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虎毒尚不食子,他竟如此狠心。雍亲王果真是皇家阿哥,行事狠辣。” 年羹尧紧握双拳,心中充满了对胤禛的憎恨。
“老二,知晓他的为人便足矣。切莫忘记,我们年家是保皇党,与任何阿哥都无瓜葛。”
年希尧严肃地告诫年羹尧,他深知家族的责任和立场。
“大哥,我明白了。” 尽管年羹尧早已听过此言,但此刻却有了更深刻的理解。
——此时的德妃宫里灯火通明。
德妃满脸狠辣之色,愤然道:
“这年世兰,当真是给脸不要脸!”
此时此刻,德妃的心中充满了对年世兰的厌恶与愤怒,她觉得年世兰的行为简直是不知好歹,辜负了自己的期望。
胤祯却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赞叹道:
“依我看,我却很是欣赏年世兰这股子敢爱敢恨的劲儿。如此的女子,世间少有啊。”
站在一旁的乌拉那拉宜修心中满是畅快,暗自欣喜:
年世兰一走,这雍亲王府便真正成了自己的地盘。
宜修的脸上虽然不动声色,但内心却无比激动。
胤禛却面无表情地开口道:“额娘,年世兰永远都是儿臣的女儿,还望额娘说话注意些。”
胤禛的内心痛苦不堪,他后悔自己之前的决定和行为,他对年世兰有太多的亏欠。
他恨不得那失去的孩子能立即回到年世兰的腹中。
“你现在后悔了?早干嘛去了?你府里的那个恶毒女人居然还留着,你怎么这么善良啊!”胤祯一脸不屑的看着胤禛,随后摇了摇头。
就是不如八哥啊!
“你闭嘴!”胤禛脸上满是愤怒,拳头紧紧的握了起来。
“打打打”胤祯把脸凑了过去,“你今天要是敢打我,我都敬你是个男人。”
胤禛的拳头最终还是没有落在胤祯的身上。
他知道他的额娘更喜欢十四弟,他知道这一拳下去,他尊兄爱弟的名声就毁了。
胤祯撇过头不愿再给老四一个眼神。
——
乾清宫中,康熙帝端坐于龙椅之上,手中虽握着奏折,却始终无法静心翻阅。
他心绪不宁,沉吟片刻,终于开口问道:
“梁九功,你说说,年氏对老四是否尚有情义?”
此言一出,梁九功心中一震,作为陪伴康熙多年的贴身太监,他深谙宫廷生存之道,迅速收敛心神,低头回应道:
“万岁爷,奴才斗胆直言。雍亲王之举,确是深深伤了年格格的心呐!女子爱子之心,切肤之痛,实非其他可比。”
“唉,老四真是无能。”康熙突然发出一声冷笑,带着几分不屑与失望。
“连自己的孩子都无力保护。”
——
雍亲王府
胤祥注视着四哥那恍惚的神情,眼中满是浓浓的担忧。
他小心翼翼地将手中那杯散发着袅袅热气的清茶递了过去,轻声说道:
“四哥,其实年氏的离开,从某种角度来看,也未尝不是一种新的开始。
或许在时间的流逝中,待到她想通透了,你们便能再度重归于好。
到那时,一切的误会与伤痛都将烟消云散。”
“四哥,你别太难过。”胤祥见胤禛沉默不语,又接着说道,
“这世间万物,皆有因果。年氏的离开,也许是老天爷给你们的考验。
只要你们彼此心中还有对方,就一定会有重逢的那一天。”
“果真还有这样的机会吗?”
胤禛微微抬头,目光中闪烁着一丝希望,但仅仅一瞬,那丝光亮便又黯淡了下去。
他心中清楚,那孩子的离世,自己同样难辞其咎。这是旁人不知,唯有世兰心知肚明的隐秘。
“当然会有,四哥。”胤祥语气坚定地宽慰道,
“这世间又有谁敢娶雍亲王的女人呢?年氏心里肯定也明白这一点。
只要四哥一心一意地呵护她,用你的真心去感动她,我相信,终有一日,你们定会破镜重圆。
到那时,你们的感情一定会更加牢固。”
“是啊,这世上又有谁敢娶世兰?”胤禛的嘴角微微勾起,心中再次涌起了波澜。
他仿佛看到了未来与世兰重逢的画面,恨不得即刻就出现在她的面前,将满腔的情意倾诉于她。
当消息传到后院时,女人们亦无法保持平静。所有人的心里都是震惊与不可思议。
齐月宾眼中闪烁着恶毒的光芒,冷笑道:
“她就这么走了?凭什么?”这句话仿佛是从她紧咬的牙缝中挤出来的,带着无尽的嫉妒与不甘。
凭什么她就全身而退了?
站在一旁的吉祥小心翼翼地劝说:
“格格,您何必与她计较?她如今不过是一朵残花败柳,怎能与您相提并论?”
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讨好,却又小心翼翼地观察着齐月宾的脸色。
齐月宾的嘴角忍不住上扬,幸灾乐祸地评价:
“年世兰真是走了一步臭棋啊!”那笑容里满是得意,似乎在为敌人的失势而欢欣鼓舞。
与此同时,乌拉那拉宜修陷入沉思,面露凝重。
她的眼神仿佛穿透了时间,在回忆着过去的种种。
剪秋担忧地看着沉默不语的福晋,轻声劝道:
“福晋,喝茶。”
宜修目光呆滞地望着前方,却似乎没有焦距,她缓缓开口:
“剪秋,你说年家会如何对待年世兰呢?”
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迷茫,仿佛在寻求一个自己都不知道答案的问题。
剪秋不假思索地回答:“应该会挺好的吧。听说年羹尧将军十分宠爱她。”
话一出口,剪秋便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只见宜修自嘲地笑道:
“是啊,年家人对她宠爱有加。如果本宫也有这一天,恐怕会被乌拉那拉家扫地出门吧!”
那笑容里满是苦涩,仿佛在嘲笑自己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