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成玉欣喜的跟着金莲出门，原主房子是租的，但因为工作需求，买了个小几万的二手车做代步工具。
上了车，金莲带着王成玉直奔医院，没去楼上看唐大洪，也没去一楼的缴费窗口，带着王成玉去了另一栋大楼。
“小然，我们这是去哪里啊？都中午了，再不去缴费，人家就下班啦。”她出声提醒。
金莲拉她上电梯，语气不耐烦，“你不是说缴费吗？没钱怎么缴费啊，我们去找钱。”
“没钱？小然你没钱吗？”王成玉一下子听出重点来。
月入大几千的女儿在他们村可是算收入不错的了，还开车呢，每个月还给他们那么多，怎么会没钱。
可金莲这么说，她也没多怀疑，只是忐忑的问，“那你也没钱，你爸的住院费咋办啊？要好几千呢，我和你爸现在身上一毛钱也没有，医生还让下午就要缴费，现在……现在可怎么办？”
她一下子愁得眉毛拧死，眼泪在框里直打转。
这下遭了，一下子去哪里找几千块把医药费凑齐呢？
做了半辈子老实人，王成玉就没想过逃费，更不敢这么做。
“别担心，我们现在就是来找钱的，一下子就有几万块进账，保证爸爸的医药费有着落。”
电梯门叮一声打开，金莲拉起人往外走。
这一层极其的安静，电梯口外头架着好几个广告牌。
王成玉没什么文化，看了眼满是字的牌子，只觉得头晕眼花想睡觉。
“小然啊，你带妈来的这什么地方啊？怎么感觉凉嗖嗖的，难不成这有我们的哪个亲戚在？我们有亲戚做医生护士吗？还一下子能借几万块，是谁啊。”
整层楼都没什么人，就护士站有个值班的，偶尔看到一两个人从某个病房里出来，走近时王成玉才看清他们惨白的面色，莫名感觉自己后脊背有点凉。
她就没在医院的住院部看到过身体如此虚弱的病人，就算有，那也是坐在轮椅上或者躺在病床上被人推着走的，哪回自己走来走去，手上也没带手环，一看就不是病人。
“小然。”见金莲没应自己，王成玉又喊了声，拉扯着金莲的手。
金莲不耐烦的回头，“哎呀妈，你能不能别这么啰嗦啊，这是医院，又不是太平间，你慌什么啊？我个大活人现在这呢，还怕有鬼啊。”
“不是……”
她不是怕鬼，就是莫名觉得有点心凉，不太想待在这。
“不是那你啰嗦什么，能不能消停？还想不想我爸出院？”金莲不耐烦啧啧两声，跟护士台的人要了一叠的表格，把王成玉带到没人的地方坐下，让她填。
王成玉都没看清那上头写的啥玩意，就被金莲强塞了只笔到手里。
“快填，别耽误时间。”金莲急匆匆的催促。
“这什么啊？”王成玉一脸懵，这才低头去看跟前的东西。
她是文化不高，但最基本的字还是认识的。
她好了一遍下来，嘴巴已经惊得合不拢。
明明每个字都认识，怎么凑到一起感觉好像又不太懂了。
上面晦涩难懂的词语让她无法理解，但最前头那些什么实验之类的字眼，她看明白了。
“你……这……”王成玉惊讶抬头，“小然，你给我这些干什么啊？！”
临床试验，那不就是要她当白老鼠？
她身体好好的，莫名其妙的做什么白老鼠，又不是不想活了。
王成玉蹭一下从位置上起来，金莲又把她按了回去。
“妈，你看看，这个打一针就有八千。”
“这个少点，也有五千。”
“你看看这个，三万啊。”
“还有这个这个，你看看看看，随便吃几颗药打几次针，钱就跟流水一样冒出来，你说我爸的医药费还愁不愁？赶紧签吧，好让人家医生看看你何时做哪个，要是都合适，全都做了，几分钟的时间就赚他十万八万的，你就说值不值吧。”
王成玉并不知道，不是什么人都能做药品实验的，更别说一次性全都试一遍，你愿意人医院也不是冤大头。
但她不蠢，知道这些玩意不是什么好玩意，要是吃了，不死也好不到哪去。
这种钱，那都是拿命来换的。
她瞬间推开金莲从位置上起来，“小然，你的意思是，让我做这种乱七八糟会要人命的实验，来换钱？！”
她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女儿，直到这一刻都不相信自己耳朵刚刚听到的话。
就几千块医药费而已，她女儿竟然让她用命来换钱，女儿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残忍了？！
金莲冷冷笑出声，拉开椅子自己坐下去，“妈，我们家没钱，那我就只知道这个方法来钱最快，打个针吃个药，几分钟就拿到钱，我们家就三个人，我爸身体刚好，我还年轻不能出事，那不就剩你了，你不牺牲一下自己，难道我牺牲啊？”
她整理一下被翻乱的表格，伸手递给王成玉，吭声催促，“赶紧填吧，别耽误时间了。”
难怪她刚刚看那两个离开的人面色惨白，估计是为了钱试太多，把身体都搞垮了。
王成玉可不是傻子，为了钱不要命，她也才五十岁，后面还有好几十年要活呢。
看着这段时间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抽风的女儿，她生气了，“你疯啦，要我做这种，会死人的！”
“死不了的。”金莲不甚在意，“你看看刚刚的人，哪有死啊，会死人人家怎么来做，都是为了钱，怎么可能笨得连命都不要？妈，你怎么这么自私啊，就不能为这个家牺牲一点吗？我真是对你太失望了。”
金莲突然倒打一耙，把王成玉说呆了。
“你对我失望？我……失望？！唐然，我是你妈！你拉我过来给人做实验，你还是不是人啊！”王成玉晃过神来，厉声质问。
金莲不耐烦的又啧一声，起身就拉过王成玉，把手里的表格塞进她怀里。
“妈，说那么多你就是自私，我不管啊，你快填，实在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