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弃的变形术教室内。
所有人的目光都钉在黑板上那五个字上——国王的新衣。
这五个字一出现,先前那种失败和屈辱带来的沉闷气氛,瞬间被打破了。
“从现在开始,”赫敏扔掉粉笔,转过身,眼神亮得吓人,“我们不搞侦察了,也不再尝试渗透,更别提去寻找什么真相。”
“我们不玩了?”罗恩还有些懵,不解的问。
“不,”赫敏的嘴角微微上翘,透着一股说不出的感觉,“我们换一个玩法。找不到答案,我们就自己造一个。”
她走到桌边,指尖点着克鲁姆带回来的魔文拓印图。
“这是我们的丝线,克鲁姆带回来的,唯一真实的魔法丝线。”
“然后,”她抬起头看着大家,“我们将用它,为福尔摩斯教授,量身定做一件……不存在的新衣。”
赫敏开始解释这个有些疯狂的计划。
“第一步,编个理论出来,一个谁也听不懂的全新魔法理论。就叫它……黑湖生态谐振仪式。”
她接着说:“我们就说,这些魔文根本不是什么陷阱符文,它是一份乐谱。需要用特殊的材料,在特定的时间,和黑湖里的生物共鸣才能演奏。”
“只要演奏对了,黑湖迷宫的防御系统就会自己给我们让路。这也正好能解释歌声是钥匙’的线索。”
哈利和塞德里克听得一愣一愣的,这思路太野了。
“第二步,全员表演。”赫敏的语速快了起来。
“从明天起,我们都要装出已经搞定一切的自信样子。去图书馆就只借《古代人鱼声乐史》和《巨乌贼社交行为观察笔记》。在外面就只讨论星象对水流的影响,还有哪种夜光苔藓的共鸣频率高。”
“我们还要故意留下笔记,上面画满谁也看不懂的星盘和音乐符号。要让整个霍格沃茨都相信,我们找到了一个官方后门!”
罗恩的嘴巴张得老大,觉得赫敏肯定是疯了。
“但……但这都是假的啊!”他结结巴巴的说,“他们……他们会戳穿我们的!”
“他们不敢。”一个清冷的声音响起,是芙蓉。
这位布斯巴顿的勇士,似乎是第一个明白过来的人,蓝色的眼睛里亮起了光。
“这游戏玩的不是真假,是姿态。我们一口咬定找到了办法,就把福尔摩斯教授架起来了。
他要说我们是骗子,怎么证明?把设计图都公布出来?
他难道要当着所有人的面,承认他设计的系统,有个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漏洞被我们发现了?”
克鲁姆深邃的眼睛里也透出了然,他言简意赅的总结:“他们耍我们。我们,耍回去。”
哈利也彻底明白了。
他想起了道格拉斯教的“认知作战”,想起了穆迪教授那些话术。这才是对福尔摩斯教学理念最好的回应。
“我们的目的,不是骗过他们。”赫敏的声音很稳,给整个计划定了调。
“我们的目的,是让他们怀疑。让他们搞不清,我们到底是真蠢,还是聪明到他们无法理解的地步。
只要他们开始怀疑,我们就赢了。我们就从被摆弄的棋子,变成了棋盘另一边的对手。”
“当然,这一切对教授们来说,只是游戏一部分,真正的对手并不是他们,你们懂得,我们只是让”
教室里的气氛变了。
那种被羞辱和打垮的感觉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让人心跳加速的兴奋,像是坏孩子们凑在一起,准备干一票大的。
他们不再是一群只想在考试里及格的学生,而是一群要联手用一场惊天恶作剧,去挑战考官权威的捣蛋鬼。
赫敏拿起桌上那张唯一的魔文拓印图,将它高高举起。
烛火跳动,映着她眼中危险又迷人的光。
“好了,诸位织工,”她的嘴角,终于露出了一丝笑意,“开始为我们的国王,纺织那件独一无二的金线礼服吧。”
---
第二天一早,霍格沃茨天文塔顶。
昨晚的火锅味已经散去,空气冰冷,飘着淡淡的茶香。那块巨大的魔法水汽屏幕还在,只是画面从黑湖底,换成了霍格沃茨图书馆里。
斯内普冷眼看着屏幕,嘴角还是那副讥讽的样子。
屏幕上,赫敏·格兰杰正聚精会神的看一本砖头厚的《古代凯尔特水文占卜与潮汐关联考》。在她旁边,哈利·波特和罗恩·韦斯莱对着一张画满星盘和五线谱鬼画符的羊皮纸,激烈“争论”。
不远处的书架旁,塞德里克、芙蓉和克鲁姆三个勇士,围着一本讲人鱼声带的古书低声研究着。
他们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一股搞定了一切的自信。
站在楼梯角的三人,注意到了这一切。
“哼,垂死挣扎。”斯内普冷哼一声,“装模作样。以为用这种可笑的表演,就能掩盖他们的无能吗?”
邓布利多没有说话,半月形镜片后的蓝眼睛里却多了几分笑意,饶有兴致的看着这出新戏。
道格拉斯悠闲的为自己倒了杯热茶,雾气里,他嘴角微微上扬。他平静的开了口,声音里带着点欣赏。
“教授,他们不是在故弄玄虚,这恰好是我这学期教过的,最重要的一课。”
他将目光从茶杯移向屏幕,眼神深邃。
“他们总算明白了。在规则制定者面前赢不了的时候,最好的办法,就是换个新游戏,自己定一套规则。”
他轻轻放下茶杯,声音不大,斯内普却为之一怔。
“他们没有在表演,校长。他们在提问。”
道格拉斯转向邓布利多,眼中是遇到对手才有的欣赏。
“他们拿着我们给的那点真东西做底,编出了一套听上去没毛病、但压根不存在的说法。然后,他们把这套说法摆出来,反过来问我一个问题。”
“他们问我:尊敬的福尔摩斯教授,我们找到了您都不知道的捷径,您是承认自己设计的系统有漏洞,让您无所不知的形象破灭?
还是坚持声称我们是错的,来证明自己?”
道格拉斯靠在椅背上,轻笑一声,那笑声里是老师看到学生出息了才有的欣慰。
“他们已经不做答题的人了。他们把笔递给了我,自己坐上了考官的位置。”
“这场考试,从他们决定上演国王的新衣那刻起,就不再是谁能解开谜题了。”
“而是关于……我,作为考官,要怎么回应这场冲着我来的心理战。”
他端起茶杯,最后总结道,目光里是藏不住的满意。
“真是……一群优秀得让人头疼的学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