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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书吧 > 其他类型 > 第二次相恋 > 番外28:何处有枝待驻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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辗转许久终于到了澜海的新家,第一次走进这个地方,一眼就觉得是完全根据我喜好一比一打造的,改良版的江南庭院,院里有碧绿的池塘,但小楼还是北方的样式,正院主屋进门就是一个抬了三四层楼高的客厅,最先映入眼帘的那面墙上张扬的刻满花纹,正中央,一个张牙舞爪的龙冲着外头的方向像是嘶吼。

或许是风水之类的考量吧,这是要……邪祟不进门?我是不懂的,高辛辞也没心情给我解释,只管拉着我去那面墙的后边坐电梯,径直去了顶楼、整层都是我俩的卧室,扶我到沙发坐下就问我看哪个地方最合适,他要把婚书裱起来钉墙上。

婚书是在被寒家提议办婚礼之后就去定做的,通体是金子,边上镶嵌一些宝石,刻的字是隶书,打头“盖闻关雎咏好逑之什,桃夭歌宜家之章,婚姻大事,实乃天定良缘”,结尾“新人合卺之际,当效凤凰于飞,共守琴瑟之约。盼往后:寒炉煮茶同叙,暖阁描眉共妆;春随蝶戏西园,秋伴雁归南浦。更愿麟儿早降,箕裘克绍,世世永偕于好,生生不离于斯。两姓联姻,乾坤为证”。

除了麟儿早降,剩下的内容我都觉得挺合理,因为麟儿在结婚之前就降了。

说实话,我没多把这东西当回事,上一世的婚书跟这个一模一样!这都十几年了!内容我倒背如流的!可高辛辞还是十分重视,甚至是刻板严肃,我不太理解,难道就因为这次的婚书背面他亲自提笔写了首诗上去?

红烛摇光映画堂,良缘天赐配鸳鸯。

新巢共筑情何笃,绮梦同追路正长。

比翼齐飞云汉里,连枝并秀韵悠扬。

从今岁月长相守,不负韶华共举觞 。

就这样?

我还是顺从的将卧室转了一圈,挑了个地方让管事把婚书挂上去,随后就听见高辛辞一边盯着人家工作一边气冲冲的小声嘀咕,我才晓得,他挂这婚书的意义是要镇宅!他好不容易才得到今天的安生日子,连着赶走了狐狸精和插画精,希望以后的生活都简单顺遂。

至于之之为什么从监控精变成了插画精呢,这个词也是大有来意的,毕竟当监控他回回打断江以南却抓不住高辛辞,只好换个物种,正好先前因为美貌上过热搜,说他帅的像画里走出来的一样,然后他就叫插画精了。

我有点哭笑不得,在管事走了之后轻轻拍他肩膀,表示没用的,我和江以南当初也有婚书,前世今生都做过、还是不一样的开了光的,照样没拦住他这个孔雀精,孔雀精当场有点炸毛,扑腾着去把门关上然后将我扛肩上放床上,一套动作下来行云流水,我都有点没回过神,身体就一凉,那种感觉像撞鬼,没错,就是这个小心眼记性还好的阴湿老男鬼。

高辛辞撑着手臂压在我上边,指头一根根扣住我手,结果没手可以“霸道”的抬起我下巴,居然离谱的张嘴咬我下巴一口!

某高:“哼!都彻底落我手里了,进这小山沟里下半辈子只能面对我了,还敢提狐狸精昂!”

我真是受不了他这伪装恶狠狠的样儿,小学生的龇牙咧嘴对一个“成熟”的大人而言起不到任何威慑作用,只让我觉得想笑,还是停不下的那种,可想翻起身来也不可能,因为高辛辞的力气真是不一般的大,只好“低声下气”的叨扰:“好好好我不说了,放过我嘛,累了一天我都没吃饭!而且第一天来新家、你就不带我逛逛?收拾的这么精致应该不是一年半年的功夫吧?这么爱炫耀的人今天不急着说话了,不太像你啊老公。”

高辛辞才转了转眼珠像是思考、随后把我带起来,坐在床边伸手拍拍软乎乎的床垫:“那你看吧,不过外边黑灯瞎火的没什么好看的,明天倒是可以带你去后院的人工湖划船,今天就算了,你先把屋里转转,省得半夜翻起来连卫生间都找不到,还得把我打醒。”

“有这个顾虑?那你把家里平面图发我吧,我尽量不问你了。”我一面起身在家里兜圈一面说,摸着良心讲,我这句话没有带任何情绪,就是平淡的仿佛在回答甲方问题,然而就在我欣赏窗外望出去就能清晰看到不远处有山有水钟灵毓秀的美景时,有个声音冷不丁打断这个美好的场面。

“你为什么不愿意麻烦我?”

我回过头,听这话都觉得有点不讲理的难以置信!但高辛辞很委屈,或许他只当跟我撒个娇开个玩笑,结果我运用了经商多年养成的谦让习惯,一下给“亲密的老公”整破防,我于是深吸一口气:“你以为我想啊!那我不是担心你不是心疼你吗!你每天工作那么辛苦,万一我用这种很平常的小事打扰了你休息我就会很焦心很自责的,我想你那么操劳、那么伟大的守护这个家,我能解决的事就自己解决了嘛!真要把你累坏了,我还上哪儿找这么优秀的老公!我打着灯笼我都找不着……”

一顿劈头盖脸的夸赞下来,高先生有点顶不住了,可惜我也不会让他得意到飞上天,男人嘛,好不好用那都是调出来的!既然男人心理学就是儿童心理学,老婆就是新“娘”,那么他在跟我结婚后就会变成一张可以随意描画的白纸,后期想享受怎样的人生都是前期努力画的,我现在就处在这个画画的阶段,而我的人生原则就是人不能太惯着,我先给了个甜枣,现在就该去打他一巴掌了!

我带着这份歪理走回床边,一个腿咚给正沾沾自喜的人叉床上,立时人都有点喘不过气。

高先生:“不儿,你要干嘛?”

我:“腿咚啊?不浪漫吗?不感动吗?”

高先生:“谁告诉你腿咚是一脚踹人胸口的啊?你看我像敢动的样子吗?”

身体跟不上脑子转速,所以高辛辞话是这么说着,表情却逐渐变得古怪,手也一点一点摸索到我的脚,突然就贱笑一下抓起来亲下我脚背,我人都麻了,赶紧抽回来放地下使劲跺跺。

高辛辞被嫌弃后反而一身轻松:“行了,该有的补偿我要到了,你可以直接说你台词了。”

我愣了愣才反应过来,接下来说的话都带点不自信了:“你……我就想骂你天天上班天天上班,让我本就清汤寡水的日子过得跟守活寡似的!你是不知道上一世刚结婚那会儿,我感觉我每天跟个AI聊天!要不是你还有个正常人类的声音传出来,我朋友都以为你是我虚构的……”

高辛辞想了想:“哦——就那会儿那几个伴娘是吧?但真到婚礼让你装了把大的呀不是!她们看到我的表情都很震惊羡慕啊!话说这次你怎么没请她们来?别说伴娘了宾客席里我好像都没看见她们啊。”

我白眼:“大哥,她们是我大学同学,你看我这一世考上的是岚大吗?我怎么跟她们认识啊?”

“哦——”高辛辞莫名显得有点失望。

我一寻思,我少了几个他压根不熟的伴娘他在失落什么?!顿时气从心起再次一把把他推床上:“你什么意思啊?我还没舍不得呢你不忍心上了!”

高辛辞满脸不可思议:“什么?什、什么!”

“什么什么的!你是不是看上谁了!我跟校花交往你很羡慕是吗?你跟柯瑞安交往我还羡慕呢!不如咱俩互换朋友呢?!”

此话一出,高先生可谓久久不能释怀,甚至大大高同学都忍不住要站出来主持公道了,可惜被拉链关在家里出不来,只好大脑门子一个劲儿往外撞,高先生为着疼痛也终于反应过来。

“你怎么还惦记柯瑞安呢?你俩带今天一共就见过四面这么印象深刻那你家之之不会吃醋吧!”

嚯!好一招引开注意祸水东引啊!咱就说今天这事儿跟之之有啥关系?我是在质问他为什么对美女这么挂怀!他在问我什么?

我瞪着眼睛跨着腿压他身上去:“少说那些有的没的!你对我伴娘那么惦记干啥!你不喜欢柯瑞安我可以提朱文青,互换朋友你乐意吗!”

“朱文青的话我不介意,但我觉得没三分钟你会开始头疼。”高辛辞变了脸色,拧着眉头一副憋笑样:“怎么了?不提左峤是因为说不过他吗?”

“那你只提之之是因为只欺负得了他吗?”我灵机一动同样“阴阳怪气”的扭扭,随后咚一下坐床边生闷气。

高辛辞才笑嘻嘻的凑过来:“我这不是有点不习惯么,我才发现你是吃醋呢!真的、相信我,我连那几个姐姐长啥样都没记住,我当时以为是礼仪呢,下了台你才说是你请的伴娘,那我肯定希望你除了我之外还有很多朋友多说说话能更开心啊,结果这一世你跟她们几个走散了,不也少了几家能串门的朋友?我是可惜这个,不是舍不得她们。”

我终于松懈,跟着叹口气:“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是有点想她们,但错过就是错过了,我现在身体又这样,实在是没什么精力去交朋友,我每天困得只想睡觉。”

高辛辞听罢点点头:“睡觉,睡觉好啊,那我们早点休息吧。”说着就拉我一起躺下。

我:?怎么感觉有个什么东西一直盯着我?我是不是忘了哪个急于争论的同学来着?

带着这份疑虑,我眼睛往下一瞥,紧接着便倒吸一口冷气翻起来,愣了片刻,在高辛辞再次抓住我肩膀之前猛地蹿出去。

“额……我不是说要看房间么?我再看看、看看再睡……”我指了指对面那块整面的亚克力鱼缸墙,别说这理由虽然奇葩,可目之所及的装修确实是好,我走近些看,上边应该是通着天井,即使到了晚上也有月光照进来,我在榭雨书和的房间虽然也有,可显然不及眼下这个,更亮堂、更宽阔、里边养的鱼也更稀奇,我还叫不上名字呢。

但高辛辞是不会让我这么轻松惬意的,余光看见他要走近,我转身跟个猹一样从他胳膊下边躲走!干笑着欣赏着把小书房餐厅和衣帽间都转一圈,甚至把抽屉都打开看了,一栏是高辛辞的手表领带,一栏是我的珠宝,都是新选的,从前家里的一样都没带过来,看来这房子高先生真是准备了很久!怎么就对私奔这个词这么有执念呢,是觉得从家里跑出来就可以为所欲为吗?这样想着,我最后翻开床头柜,这里满满当当装着的才真是闪瞎我眼。

什么?

什么?!!!

我“砰”的一声把柜子紧紧关上,眼珠子差点就吓掉出来了,猛然转身,高辛辞带着“奸佞”的笑在不远处看我:“这下该看完了?过来再好好看看我呢?怎么新婚丈夫不是新的啊?”

我哽了哽,想也逃不开,干脆认命脚步跺的震天响回床上,扑通一声跟跳水似的蹦进去,一把盖上被子:“来吧!”

“行吧,那你先来发表一下从今往后只有我的感受,我们再好好聊聊最近发生的事儿。”他慢悠悠回来坐在我身边道。

这问题有点超乎我想象了,从被窝里探出头疑惑的瞧着他。

高辛辞仍旧不紧不慢的:“傅疏愈、威廉、梁森,还有侯家那边,你忽然全都断了,我们要是没来澜海,你顾着点以后的生活也不至于把这么多家都决裂,跟我说说到底想什么呢?”

这话好像一下把人内心都看破,我想了想,还是摇摇头选择不说,现实那么残酷,干嘛要在刚迎接新生活的时候说呢?

我伸手去揽高辛辞脖颈:“说什么呀,你不是要睡觉嘛,快一点我困了……”

“是不是身体还不舒服啊?”他凑到我耳边苦笑,我一怔,他感受到,更无奈的拖着我后脑:“早就知道了,还想骗我,你不是跟他们决裂,是告别呢,我是那个躲不掉的!我也真是忘了告诉你了,既然带着你走了我就不会让你离开的。”

“永远不要想着跟我告别。”

“永远不要跟我告别。”

高辛辞重复着最后两句,像警告也像求告,随后就提着我两手到头顶去,从床头柜里抽了个盒子出来用,我一直陷在这话里出不来了,真就同我和陈伊宁说的那样,高辛辞什么都知道,故作平淡罢了,但总见着我这么低迷,他不得不来“吓唬”我一句。

一边让我疼着,一边咬着耳朵:“不然我会跟你一起走的。”

……

我也想啊——

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会喜欢告别的——

但生命就是这样,一个长短不定的进度条,甚至不知什么时候还会被主宰这一切的老天爷开个倍速。

可不管怎样我都以为将来的人生、我会是第一个告别的那个,偏偏上苍开了个玩笑。